二人交谈之际,不远处的汪羽和汪晴也在压低声音说着话。
汪晴盯着前方亲密相拥的两人,尤其是三皇子对沐瑶那毫不掩饰的宠溺,气得几乎要咬碎银牙。
她扯着汪羽的衣袖,声音里满是委屈与不甘:
“哥,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这几日表兄对我的态度分明和以前一样冷淡!你看他现在,眼里还是只有沐瑶那个贱人!”
“嘘——小声些!”
汪羽连忙制止,警惕地瞥了眼前方,见无人注意才压低声音安抚道,
“我的好妹妹,你急什么?三皇子那日既然亲口对我说要向你赔罪,以他的身份,断不会食言的。”
“他是什么人?最精明的利害算计者。”
他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
“眼下是什么局势?未来又是什么光景?三皇子心里清楚得很。有我们整个汪家站在你身后,有姑母在宫中照应,这就是你最硬的底气。”
“即便他心中更偏爱沐瑶那贱人几分,在名分上、在实质上,也绝不敢真的亏待你。”
“帝王之家,何来纯粹的情爱?多是利益捆绑罢了。”
汪晴闻言,神色稍缓,却仍噘着嘴:
“可我就是看不惯她这副狐媚样子!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把表兄他迷得神魂颠倒……”
“小不忍则乱大谋。”
汪羽拍了拍妹妹的手背,眼神深邃,
“待回到皇城,自会见分晓。届时你是正妃,她不过是个侧室,又能翻起什么浪?男人的宠爱,最是虚无缥缈,唯有握在手中的权力和地位,才是真的。”
直到此刻,汪晴这才觉得胸口的郁气散了些,冷哼道:
“哼,等回去后,看我如何收拾那贱人!”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问道:
“对了哥,昨天你与德钦王密谈那么久,究竟说了些什么?”
汪羽神色一肃,低声道:
“主要是统一口径,咬定血影盟之事与我们汪家毫无瓜葛,更无任何私下往来。”
“就这些?”
汪晴挑了挑眉,
“那何必谈那么久?”
汪羽目光微沉:
“剩下的时间,自然是在追问汪怜儿那贱婢的下落。”
他叹了口气,
“可惜,那老狐狸也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处。不过正好,我们此行前往血影盟旧址,或许能找到些线索。此女……必须尽快除掉!”
汪晴闻言,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不过是个紫金后期的庶女罢了,又能掀起多大风浪?找到后派人处理掉便是。”
“紫金后期?”
汪羽摇头,声音压得更低,
“你太小看她了。据那老狐狸透露,她如今已是黑金初期的实力,而且……手段颇为厉害。她若有心躲藏,怕是难以寻觅。”
“黑金级?!”
汪晴这次真的吃了一惊,美眸圆睁,
“我记得她不过比我们年长几岁,进境怎会如此之快?那贱婢在族中时可从未显露过这般天赋……莫不是萧天策为显自身价值,故意夸大其词?”
汪羽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这一点,我反倒更信那老狐狸。他没必要在此事上隐瞒或夸大。倒是汪怜儿那贱婢……她自幼心思深沉,最擅隐忍,若真有所成,故意藏拙也不无可能。”
汪晴仍有些将信将疑,蹙眉道:
“可她怎么会……”
“具体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汪羽打断她,眼神微冷,
“许是得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大机缘,又或是……修炼了某些阴邪功法。”
他眼中寒光一闪,声音压得更低:
”但不论如何,此女绝不能留!一个知晓太多家族隐秘、又有如此实力的汪家弃女活在世上,迟早是个祸患。此次定要借机寻得线索,斩草除根!”
汪晴也收起了轻蔑之色,缓缓点头,
“哥说得对。这样的祸害,还是早日消失为好。”
另一边,
三皇子率众离开后,营地的气氛变得愈发微妙而紧绷。
一连数日,岩罕统领的三千掸北边军依旧按部就班地护卫着队伍前行,表面上看一切如常,甚至称得上秩序井然。
但这份过分的平静,却让苏澜等人心中的弦越绷越紧。
这日傍晚扎营后,在苏澜的帐篷内,几人再次聚首。
孙昊阳第一个按捺不住,在帐内来回踱步,抓耳挠腮:
“苏澜姐,咱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那岩罕天天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屁都不放一个!这钝刀子割肉,也太折磨人了!”
“要我说,与其坐等他们不知何时发难,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挑个月黑风高夜,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就是!”
火萱儿在一旁用力地点头,附和道,
“这天天防着,觉都睡不踏实!先动手还能抢个先机!总好过在这儿提心吊胆!”
苏澜沉声道:
“昊阳,萱儿,我明白你们的心情。但眼下,敌不动,我不动,才是上策。”
她目光扫过两人,冷静地分析道:
“我们若先动手,便是主动撕破脸,将袭击友军的罪名亲手递到对方手里。届时岩罕便能名正言顺,指挥三千边军全力围剿我等。”
“届时,我们纵然能拼死突围,也必定伤亡惨重。”
“难道就这么干等着,把命交到他们手里?”
孙昊阳有些焦躁,
“谁知道那三皇子给他们下了什么命令?万一他们是想等到某个险要地段,或者夜深人静时再……”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不能自乱阵脚。”
苏澜的声音冷静而平稳,
“三皇子留下岩罕,而非直接动手,本身就有深意。岩罕是掸国将领,行事必有顾忌。”
“他这几日的按兵不动,或许是在观望,也或许是在等待更明确的指令,甚至……他本人对这道命令也未必没有疑虑。”
司徒念儿轻轻颔首,
“苏澜姐所言极是,贸然行动,反而会让我们陷入更大的被动。”
“没错,念儿女神说得对!”
段有财几乎是立刻出声附和,
“一动不如一静,咱们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策。”
其他几人虽未说话,但也都微微点头,显然认同苏澜和司徒念儿的判断。
孙昊阳一屁股坐下,挠了挠头:
“得,你们都是能沉得住气的,就我像个猴儿。行,我等!我倒要看看,那岩罕能憋出个什么屁来!”
“好了,昊阳,你也别太焦躁。”
苏澜神色稍缓,
“拖下去,其实对我们更有利。我托白芷姑娘送出去的那封密信,应当早已抵达梁州城总兵府了。”
“算算日子,援军再有几日便会抵达。届时,我们里外呼应,主动权便在我们手中。就算岩罕真敢动手,我们也有足够的底气与之周旋,甚至反制。”
孙昊阳听到这里,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还是苏澜姐想得周全!咱们的援军一到,还怕他岩罕个鸟!”
然而,此刻帐中所有人,包括慕容嫣在内,都未能预料到的是,他们在等待来自大夏的援军,而奉命看护他们的岩罕,又何尝不是在等待援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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