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这么一点要求，这个与北大营厮杀带来的后果相比较，这点要求根本不算什么。
“韩大人，这个可以，林某可以答应你。”
林哲爽快答应。
韩秉见林哲答应很快，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
“林大人，那行，咱们来谈细节问题，作为对等十万厢军也需返回边关，不知你同意否？”
韩秉提出要厢军全数返回边关。
林哲可不会同意这个要求，厢军怎么能走？厢军一走林哲手头就无兵可用，且南平王的兵就在东京汴梁城附近，如果厢军就这么走了，南平王绝对会出来搞事。
“韩大人，你要林某保证你们的安全，可你又把林某的兵调走，那林某如何保证你们的安全？你这么做不自相矛盾吗？”
林哲对此提出了质疑。
韩秉一时愣住了，林哲说的可能是韩秉没想到的，不过韩秉马上想到如何回答。
“林大人，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的厢军北上，那我们就会有安全，整个东京汴梁城也安全。”
呵！还真是敢说，敢情我们是乱臣贼子，厢军是动乱之源，只有厢军走了东京汴梁城才会有安全。
“韩大人，你就没想过另外一个问题吗？如果北大营和厢军都北上了，那东京汴梁城会落入谁手？只会落入他手中，你们一旦落入他手，一家老小还有机会活吗？”
林哲没说他是谁，可韩秉和钱伯华都知林哲说的是谁。
钱伯华一点不怕他。
“林大人，这个你不用担心，陆中书早部署好了，已趁乱软禁他，相信他没办法在东京汴梁城掀惊涛骇浪了。”
“钱大人，怎么掀不起？他手里至少有数万兵马虎视眈眈盯着东京汴梁城，你们软禁得了他吗？”
林哲把担忧说了出来，钱伯华似乎不担心这个。
“林大人，相比这数万兵马，你手里的十万厢军才是东京汴梁城最大的危险，你把最大的危险撤走，剩下的我们来搞定。”
你们来搞它？这可是几万兵马，你们还有能力搞定？林哲一听这话就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
“钱大人，这是几万兵马，你们如何搞定？莫不是你们还有兵马？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厢军暂时不能撤了。”
林哲表示暂时不能撤厢军。
韩秉听了没觉意外，他看了看钱伯华一眼。
“林大人，据可靠线报他的兵马没有数万，应该只有几千兵马，且我们已软禁他，他的几千兵马就群龙无首了，再回过头来看撤军之事，只有北大营和厢军一齐撤走才公平，也符合各方的利益。”
韩秉来了句符合各方的利益，他可真会说，他就这么有把握林哲会听他的把厢军撤走。
“韩大人，如果你是这个态度，那林某可以明白告诉你厢军暂时不能撤，厢军来这不光是为了北大营，也是为瓦解他的兵马，在他的兵马未瓦解之前厢军不会撤，你若不同意大家就此散了，从此不要再提和谈之事，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林哲态度强硬的作了一番表示。
这有点让韩秉骑虎难下，要厢军北下是他擅加的，如果因此而没谈拢有点不好，万一叫陆知心知道，陆知心肯定是要训人的。
“林大人，可以再谈一谈，如果你暂时不想厢军撤走，那我们可以围着这个来谈。”
韩秉马上就作了让步。
林哲一步不退。
“韩大人，还怎么谈？你态度就很不端正，明明是林某要求北大营去戍边，你马上就要求厢军返回边关，你这是在抬杠么？你若是抬杠，那就不要谈了。”
林哲态度开始凶起来。
若在以前韩秉听到这话绝对要训回去，可现在不同，得听陆知心的吩咐，不能由着自己的脾气来。
“林大人，厢军暂时不撤也行，可你得拿出诚意出来保证我们的利益，我们是一个整体，一根毫毛都不能少，你如何保证这个？”
韩秉顺势一推就推了一个难题过来。
林哲还真有点无法保证这个，只能顺势问一句。
“韩大人，你想要什么样保证？你说一个样本出来，林某觉得好就照做。”
好就照做？敢情我们说了还不算，还得你同意才行，你这算盘真是打的好，不服都不行。
“林大人，这个我们不好说，你可以按好的来说，主要是要落实好，不能过了河就把桥拆了。”
韩秉要林哲说，他可不敢轻易说样本。
林哲此刻只能这么说。
“韩大人，是你要林某说的，那林某就勉为其难的说一句，你可不能挑刺，林某只能作囗头保证。”
口头保证？这怎么行？这可是牵扯到身家性命的问题，岂能口头保证？韩秉脸一扭当即表示不同意。
“林大人，口头保证恐怕不行，这有点随便，即使我们同意他们也不得肯，是不是搞正式一点？关键是要让他们相信才行。”
正式一点？啥叫正式一点？林哲故作不懂。
“韩大人，恕林某愚钝什么叫正式一点？你可不可以明示一下？”
明示？这还要明示吗？你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清楚呢？你这样分明是在故意搞事，韩秉听到明示二字委实有点火。
“林大人，就是一个书面保证，你向全天下告示一下，你决不动陆知心这边一草一木。”
韩秉想的真美，居然连陆知心这边一草一木都想保到。
林哲不好说什么，只能顺着说：“韩大人，可以，毕竟你们此举拯救了很多人的性命，可以抵消你们之前的罪孽。”
林哲这话很实在，可韩秉却并不满足。
“林大人，你先别急，陆中书尚有疑问要我们问你，我们不得不问。”
韩秉这会把陆知心扯了出来。
林哲听到疑问是陆知心的，当下就觉得疑问不简单。
“韩大人，你尽管问，只要是合理要求，林某一概接受。”
林哲有这要求很是正常。
韩秉没觉哪不对。
“林大人，陆中书提的当然是合理要求，陆中书觉得光有书面保证不够，他要你拿一个确实可行的保证出来，就是你想动我们动不了的保证，这个保证是用来钳制你的。”
钳制的保证？天下有这种保证吗？林哲感觉有点奇怪。
“韩大人，你讲的未免太搞笑了，林某拿不出这样的保证，如果你们认为天下有这样的保证，那你们可以说来听听。”
林哲要韩秉说这样的保证出来，韩秉哪说的出，倒是钱伯华反应挺机灵的，他讲了出来。
“林大人，这个保证好拿，你可将厢军的指挥权交于第三方，这样的话你就调不了兵，没兵自然动不了人。”
钱伯华这话说的真够阴险的，要林哲把兵权交给第三方，林哲若是交兵权出来了，那就惨了，会被恶人拿捏住。
“钱大人，你讲的没毛病，只是有点问题，林某交了兵权后，谁来保证林某的安全。”
林哲问钱伯华要一个安全。
钱伯华似乎早想好了。
“林大人，你的安全可以交给第三方负责，第三方与我们这边无任何瓜葛，相信第三方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第三方？大宋王朝有这个第三方吗？还与你们无任何瓜葛？有这可能吗？林哲是不相信这话的。
“钱大人，你口中的第三方是谁？你能否说清楚一点？这个第三方又是如何保证林某的安全？”
交兵权出去涉及到身家性命，林哲自然要问清楚。
钱伯华不带一点不犹豫，马上回了林哲的问题。
“林大人，这个第三方不是别人，正是官家，相信有官家做这个第三方，你可以很放心。”
钱伯华以为林哲会给当今皇帝一点面子，可事情的发展往往是出人意料，林哲没给皇帝面子。
“钱大人，官家怎能做这个第三方？官家跟你们有瓜葛，且这个瓜葛不小，林某可不敢冒这个险。”
林哲拒绝。
钱伯华一脸的意外。
“林大人，官家跟陆中书哪有瓜葛，官家跟陆中书向不和，不可能有瓜葛，你是不是弄错了？”
钱伯华言之凿凿，一副质疑林哲的架势。
林哲只能不客气。
“钱大人，讲了半天原来你们的诚意是假的，既然你们诚意是假的，那就不要谈了，二位请回吧。”
林哲开始赶人。
钱伯华心里其实巴不得林哲这样，这样的话预示着和谈结束，那北大营和厢军就有动武的可能，如果厢军不跟北大营动武的话，北大营这颗毒瘤就消亡不了。
“林大人，怎么就没有诚意了？我们这么做只是想双方都拿一个保障而已，你把心放平一定能接受。”
钱伯华为自己的行为来了一番辩解。
林哲没作声，刚想起身走，韩秉出声了。
“林大人，不要莫急，什么都可以谈，如果你不想把厢军交给第三少，那就不交，咱们接下来谈其他的。”
韩秉的态度和钱伯华的迥然不同，钱伯华有问题。
林哲没跟钱伯华计较。
“韩大人，林某最多做一个书面承诺，其他的真做不了。”
林哲把底线摆了出来。
韩秉略有迟疑。
“林大人，你的厢军不北上，但我们还有个限制条件，就是厢军不能进东京汴梁城，东京汴梁城防务还是由留守禁军负责，这个你同意吗？”
“韩大人，这个当然同意，林某也有一个问题，北大营什么时候开拔？”林哲回完即问。
韩秉没一点犹豫。
“林大人，后日吧，明日让北大营准备一下，后日北大营即北上戍边。”
“后日？也行，不过北大营此番北上不能去河东路跟河北西路，北大营要去河北东路驻防。”
林哲对北大营的去处作了安排，这一安排很是奇怪，似乎仍在防范北大营。
韩秉略微想了想。
“林大人，这就有点奇怪了，正对两蛮夷的是河东路跟河北西路，你为何舍近求远把北大营安排到更远的河北东路去驻防？这不合常理。”
韩秉话中充满了疑惑。
林哲只得细声解释。
“韩大人，林某这么安排自有一番道理，北大营驻防河北东路主要是作为一支伏兵来用的，一旦河东路跟河北西路受到蛮夷攻击，北大营可出其不意从东边强攻过来。”
说的真好，只是你的小九九不说也知道，河东路跟河北西路是你的一亩三分地，你是怕北大营进入你的一亩三分地。
“林大人，行，我们答应你，你可以出书面保证了。”
韩秉未征求钱伯华的意见就擅自答应，这让钱伯华有点不爽。
怎么说钱伯华也是正儿八经来谈判的，怎就没这个存在感？虽然钱伯华有意见，但钱伯华不敢出言反对，不过打茬还是要打的。
“韩大人，是不是要先知会孙将军一声？不然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钱伯华拿镇国大将军孙理出来说事。
钱伯华不提孙理还好，提到孙理韩秉是有一肚子火的，若非这厮无能，陆知心岂会做这么大让步，这么多年全在养北大营这只猪。
“钱大人，等会通知也一样，孙将军只是执行，用不着事先知会。”
韩秉似乎没把孙理放在眼里。
钱伯华心里即便再有怨言，这会也不好跟韩秉唱反调。
林哲则马上命人写保证，写明北大营北上去处之后才算写完，写完后又拿给韩秉和钱伯华过目。
等把这一切办好才盖上林哲的大印，此书面保证一式三份，陆知心一份，皇帝那送一份，林哲自己留一份。
韩秉此刻满满的成就感，马上就拿着书面保证和钱伯华进城向陆知心汇报去了。
不料陆知心看完书面保证后一脸的懵逼，陆知心很是怀疑仅凭这张书面保证就能保证他的安全。
凶残的十万厢军就驻扎在城外，一个不注意就进城，韩秉和钱伯华也是老臣子，怎不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这个道理？他俩怎么这么冲动就把事办了？
陆知心的异样引起了韩秉的不安。
韩秉看陆知心不太高兴，忙解释。
“陆中书，林大人是君子，他说的话靠谱，他说我们主动把北大营撤走避免了一场大血战，少死了好多兵士，可以抵消我们之前的罪孽，因此他既往不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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