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陈曦哽咽地质问林昊。
林昊挣脱按住他的人，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趾高气扬地说：“为什么要羞辱你吗？没有为什么，就是为了单纯恶心你！你觉得内容重要吗？不重要！我可以随便从这本书里找出一万句恶心你的话当内容，重要的是在哪。”
“你原来这么恨我！”陈曦崩溃地靠着门框。
“是！你大可以去找你的那位哭诉，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一切，你看看他会不会给你施舍一点温柔，没准因为同情你还能和你在一起呢！”林昊冷笑一声。
“啪！”林昊突然觉得如火烧一样，红色的手印很快就浮现在林昊的脸上。
“林昊！我真的看错你了！”陈曦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便抹着眼泪离开了。
看着陈曦的离开，林昊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但他很快调整情绪，怒视着姜城云说：“姜会长，对这出戏可还满意吗？您为了看戏也是挺拼的呢！”
姜城云臊着脸打发了吃瓜群众后，勉强挤出笑脸坐到林昊面前握着林昊的肩膀说：“你别这么说嘛！我也只是……”
“你毁了我的计划你知道吗？”林昊甩开姜城云的手，“你有没有想过大艺团的人为什么还在认认真真干活，就是因为陈曦和程宇对我还有希望。”
“我费了那么大劲弄的东西，陈曦一定以为是向他们传递的消息，必然会叫上孟欣然和程宇研究，等他们知道我这么羞辱陈曦，他们一定会彻底失望，这样整个活动就全是我们的人了，结果你这样一搞，我的计划全泡汤了。”
姜城云被林昊说得哑口无言，林昊失望地叹了口气，愤愤不平地站起来准备离开设备间。
“你去哪？”姜城云下意识询问。
林昊长出一口气，无奈地说：“你还要管吗？我去准备室看看打扫得怎么样了，晚会那天需不需要轮流候场，这你都要跟我一起吗？”
姜城云听闻，面带歉意地摆摆手：“你去你去，我不跟着。”
“砰”，设备间的门被林昊很用力地关上，姜城云在听到关门声后，刚才压抑的火气一下冲上了大脑，在短暂失去思考能力一阵发泄后，他看着刚才被自己踹飞出去的林昊椅子的残骸，他突然想到准备室由于不需要怎么布置那里只有一个负责打扫卫生的大艺团同学，他马不停蹄地冲到准备室，却只看到一个人在拿着扫把扫地。
“林昊呢？他没来吗？”姜城云走到那个同学面前质问他。
同学被姜城云火急火燎的样子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环顾四周说：“我……我不知道啊，他刚走，可能是去卫生间了吧。”
“最好他真的在卫生间。”姜城云撂下这句话就飞快赶往卫生间。
“会长！”在卫生间门口一个男生叫住姜城云。
姜城云停下脚步问：“哦，你好！你有看到林昊进去吗？”
男生点点头：“嗯，我刚在门口擦衣服看到他走进去了。”
“擦衣服？”姜城云看到男生的衣服湿了一半，关切地问他：“你这怎么弄的？”
“害！别提了，这水龙头坏了，一开就往外喷水呢！”说着男生水龙头打开，一股强劲的水流射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卧槽！行了你快回去换件衣服吧，别感冒了。”姜城云拍拍那个男生的肩膀就冲进卫生间里，甚至没怎么留意那个男生让姜城云问问林昊摔得严不严重这回事。
这个卫生间不大，而且只有一个坑位锁着门，正当姜城云安静地站在那扇门正对面，准备看看林昊要玩什么花招时，电话突然响了。
姜城云看了眼来电，皱着眉接起电话，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昊的声音就从门后和话筒里同时传来说：“喂！你在哪呢？我刚上厕所把摔了一跤，把脚扭了。”
“你也真是厉害，上个厕所都能把脚扭了，正好我也在卫生间呢。”
姜城云说完，林昊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挂电话没一会林昊就拉开门，扶着门框一瘸一拐地从姜城云对面走出来。
“你让我说你啥好？还好是咱厕所干净，不然直接把你塞下水道冲走算了。”姜城云上来扶着林昊的同时，还不忘奚落他，同时他又在向门内张望，但半开的门却挡住了门背后的视野。
姜城云架着林昊走到洗手台时，他突然说：“你刚摔倒会不会落了什么东西，我去帮你看看，你先洗洗手。”
林昊拉住姜城云，有些慌张地说：“没掉东西，你不用去了。”
姜城云没搭理林昊径直往里走，但就在他快走到刚刚林昊在的那个隔间时，一阵水声从门口传来，其中还夹杂着林昊的声音。
“艹！这什么玩意！云小弟救我！”
这一声“云小弟”似乎触及到姜城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鬼使神差地转过头走到门口，看到林昊跌坐在地上，腰部以下都被水浸湿了，越过他头顶的水流仿佛雨点一样泼洒在他身上，而林昊就像只大雨里的小狗，可怜巴巴地看着姜城云。
“噗！”姜城云看林昊这样突然笑出声。
“能请你把水关一下吗？还是你想继续看我跟水龙头过泼水节？”林昊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尝试站起来却又最终跌在地上。
姜城云关上水龙头后，在拉林昊起来这个问题上犯了难，毕竟他现在跟个落汤鸡一样，扶他起来自己估计也逃不过湿身的命运。
就在他为难要不要扶林昊起来时，突然有人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来。
岳少阳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而姜城云则是惊恐地看着穿着迷彩服的岳少阳。
“刚才林昊里面不是只有林昊一个人吗？岳班长你不会刚才……”姜城云突然转头看向林昊。
“艹！我就说少了件什么事，我他妈上厕所竟然忘记关门了！你们千万别说出去，我脸还要呢！”岳少阳双手合十哀求着面前的两人，两人也是哭笑不得地答应了。
可话锋一转，他又问两人：“你们在这干嘛呢？这么冷的天……玩水？”
“我说泡澡你信吗？”林昊打趣道。
“虽然我上厕所会忘记锁门，但请你尊重一下我的智商。”岳少阳有些不满，但他还是主动走上前去把林昊拉起来。
“额……林部长，是林部长吧，记得回去换件衣服，别感冒了。”岳少阳嫌弃地偷偷甩掉手上的水。
“不劳烦您关心，您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林昊往旁边挪了一步把门口的位置给岳少阳让出来。
姜城云看着两个人的互动，虽然不像是认识，但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对了，你们负责跟我们对接的陈曦今天怎么没看见她？”岳少阳走到门口突然转头问两人。
“你自己去问她吧！”林昊突然炸毛。
姜城云连忙打圆场说：“她今天被林部长训了几句，她不舒服，我们林部长也不舒服，您可别火上浇油了。”
“行吧，那回头我再找她好好聊聊，走了啊！”岳少阳还特意把好好聊聊读得重了些。
看着岳少阳的背影逐渐消失，林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岳少阳会突然冲过来捂着嘴把自己拖到小隔间。
“砰！”林昊的头在隔间的挡板上磕了一下。
“林学长，你没事吧？”门口的男生突然朝里面喊。
“嘶！”林昊捂着头倒抽一口凉气，“没事！我就是摔了一跤！”
“你怎么在这？”林昊捂着头小声质问岳少阳。
岳少阳揉着林昊被磕着的地方生气地说：“你还好意思问我？那天发生那样的事，你倒好，打你电话关机，找你人找不到，问程宇他也不肯说，刚刚我想来找你还看到陈曦哭着跟我说你是大傻逼！你说我来干嘛？林昊，你到底在干嘛？”
林昊惊讶的同时也意识到陈曦没听懂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不过也难怪，那样的情绪下没办法理解也在情理之中。
“少阳，你听我说！”林昊深吸一口气后，捂住岳少阳还想继续说的嘴，“相信我之前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事情逐渐偏离当初的计划，我把新的计划放在……”
“会长！”门口那个男生突然发出声音预告姜城云的到来，岳少阳也立马捂住林昊的嘴。
姜城云一步步逼近，林昊迫不得已只能见招拆招，扒拉下岳少阳的手，拿出令岳少阳惊讶的手机主动给姜城云打电话，谎称自己脚崴了，又把岳少阳塞到视野盲区。
门开的瞬间岳少阳屏住呼吸，但心脏却有力地敲打着门扉，岳少阳感觉这辈子没这么紧张过。
就在两人走远，岳少阳松了口气时，姜城云竟然要回来看，这让岳少阳又紧张起来。他环顾四周，这么狭小的空间他要想跑，就只能把自己冲进下水道了。
好在林昊机灵，以浑身湿透的代价换来岳少阳喘息应对的机会。
“班长，你怎么去上厕所怎么这么久？别不是去哄学妹了吧？”副班长坏笑着看着岳少阳，结果下一秒他就蹲在地上捂着额头哀嚎。
岳少阳吹了下手指说：“刚刚收的手机呢？快给我，我有急事！”
“人女生才消失一天就吵着闹着要手机了吗？别担心，人跑不了！”副班不死心，继续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你他妈就是欠收拾！”岳少阳拿着手机，丝毫不在乎一旁“生死不明”的副班。
女生宿舍里，陈曦把自己用被子牢牢裹住，一张一张划过手机里的相册，有军训时和岳少阳拍的合照，也有部门拍的合照，她红着眼眶摩挲着照片里林昊的脸喃喃说：“原来师傅这么恨我。”
就在此时，岳少阳突然打来电话，陈曦惊讶之余不小心按到接通。
“喂！”
岳少阳的声音响起，陈曦才反应过来，用沙哑的声音说：“喂！有事吗？”
“虽然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今天林昊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孟欣然第一次这么讨厌岳少阳，她崩溃地大吼说：“说了什么？说我配不上你！行不行！你满意了吗？”
“哈哈哈……”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岳少阳的笑声。
“很好笑吗？”陈曦不满地问。
“抱歉抱歉！”岳少阳的声音突然变认真，“陈曦，你认识他也不算短了，你觉得他真的会对你说这样的话吗？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你就不会是这会听见他说这样的话了。”
岳少阳一语点醒梦中人，仔细回顾林昊刚才说话时候的状态，他似乎故意强调着后面一句话。
“我可以随便从这本书里找出一万句恶心你的话当内容，重要的是在哪，跟谁说。”陈曦喃喃着。
“你大可以去找你的那位哭诉，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一切！”突然闪回的记忆让陈曦恍然大悟。
“教官！我知道了。”
陈曦兴奋地大吼，她庆幸自己当时稀里糊涂地把书带了回来。她快速翻身下床，翻看着那本书。
“教官，师父标出的所有位置都是在男女主互相告白的地方，他是不是在提醒我们什么？”
听陈曦这么说，岳少阳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地说：“陈曦，你师傅就是个笨蛋。”
这天晚上，岳少阳跟陈曦借着考察准备室的借口，进到准备室后岳少阳又以系鞋带的名义，在一切开始的地方撕下了贴在椅子面下的信封。
两个人拿到东西后飞也似地逃离礼堂，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打开信封，信的第一句就是：
“我不介意让程宇打我一顿告诉我你们知道了计划，让他打得用力些，给你们出出气。”
“林昊！”这天晚上，程宇怒吼着冲进礼堂时林昊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在被他打倒在地时，林昊终于在这提心吊胆的日子里感受到了一丝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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