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张先生闻言有些唏嘘道，“看来我真是老了。”
上次也是在这里，张先生问江下时，是刚满三年。
如今仅仅过去一年时间，江下却从文安书院杂役，变成了百国大比第一。
这变化之快，令人咋舌。
张先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疲惫与陌生感，仿佛这个世界正以一种他难以理解的速度在变迁。
只觉这世道有些陌生，陌生的让他有些看不懂。
江下见张先生心生颓废之意，忍不住劝解道，“张先生老当益壮”，
“那也是老了”，张先生摆了摆手，站起身来，神色凝重直视江下，“小子，你这次回来，到底要做什么？”
在张先生心中，江下不是一个惹事的人。
江下这次回来，张先生想过，以江下的秉性，肯定会和楚城主了结过往恩怨。
但是如今江下并没有直接解决和文安城主的恩恩怨怨，反而大张旗鼓推行教育改革。
这让张先生有些看不透江下，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那天自己也许不应该回来”，张先生暗自叹息一声。
他看着江下，既熟悉又陌生，那日锦绣城一别后，江下似乎发生了很大变化。
江下看着张先生，突然说道，“张先生，人族没有多少时间了。”
“什么？”张先生一愣。
江下继续道，“等那位文宫宫主返回大周，也许你们会得知一些消息。”
张先生缄默下来，江下提前返回大周，大周文宫宫主和那些学子还在回来的路上。
“什么消息？”张先生问道。
江下一字一顿道，“两界山断了，不久后妖族就可以大举进入百国。”
“两界山断了？！”张先生闻言，脸色骤变，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如此重大的变故，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先生忍不住追问道，“文庙为何没有任何通知？”
江下苦笑，“这也是我看不明白的地方，文庙至今没有任何表示。”
张先生闻言，眉头紧锁，语气凝重道，“距离妖族入侵，还剩多少时间？”
“十年！”江夏回应道，“十年后人妖两域相通，届时，妖族只怕会长驱直入杀进人族疆域。”
张先生沉默半晌，最终叹了一口气。
妖族入侵，这不是他一个书院先生能解决的。
他再如何，也只是干着急罢了。
张先生想通这一点，又问道，“那你这次推行这个教育改革是.....”
江下轻声道，“为了布道寒门。”
言罢， 江下看向张先生，“寒门证道六个阶段，贫民窟那些孩子走出来了，这寒门我也走通了。”
张先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下意识问道，“你普及教育，是为了让文安城三万村落的孩子助你走寒门？”
江下脸色一僵，有些心虚道，“主要目的是为了人人有书念，有学上。”
张先生见状一笑，不管江下最初目的是什么，但普及教育，让所有人读书、识字，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儿。
“可惜”，张先生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读书没用，到头来依旧是个废物。”
江下知道张先生话中所指，自信道，“张先生放心吧，这件事我会解决。”
张先生有些意外看向江下，缓缓点了点头。
江下的能耐，张先生清楚，既然他说有办法解决，那就肯定能够解决。
“小子”，张先生又问道，“既然是普及教育，那仅限文安城吗？”
“不会”，江下笃定道，“文安只是一个试点，若是走通了，会在整个大周推行。”
“那你可就危险了”，张先生话有所指，目光盯着江下，“可记得我曾说过，寒门前路有人？”
“张先生放心”，江下一笑，“我不会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寒门这一条路上。”
“那便好”，张先生说着，朝着院外走去，头也不回道，“进去看看吧，你的屋子没动，之前沐沧铭住过一段时间。”
江下目送张先生离开，转身推开偏房房门。
“吱呀”一声，江下走了进去。
偏房内，依旧是一张床铺，一张缺角的桌子和一个垫着青砖的凳子，简陋却一尘不染
....................
夜幕下，醉仙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文安城各大世家陆续赶到。
不过今夜，这些世家却不是主角。
一些家主互相交谈，虽有说有笑，不过众人目光却不时看向外面。
终于，醉仙居外一道声音响起，“文安书院到。”
一众家主纷纷起身迎了出去。
只不过这些家主看着走进来的书院众人神色一凛。
江下一袭青衣走在最前头，后面才是文安书生和一众书院先生。
这些家主都是人精，这站位让他们瞬间明白了很多事。
“见过江公子，见过文安书生，见过诸位先生.....”
................
众家主上前打招呼，江下一一应下。
很快，所有人入座，所有人默不作声，静等江下开口。
江下看了文安书生一眼，后者心领神会。
文安书生起身，将江下的教育改革说了一遍。
言罢，文安书生拿出一些册子，命人分发下去。
文安书生解释道，“这些是提前给诸位分好的村落和学堂数量，大家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明日便开始动工，保证在一个月内将所有学堂全部建成。”
这些册子很快落入各个家主手中，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我有一个问题”，一位家主突然站了起来，“江公子，我们建这些学堂倒是不难，但不知楚城主是什么态度？”
这位家主环顾一周，声情并茂道，“毕竟这教育改革不是一件小事，尤其这九年义务教育，后期费用由谁承担？”
“是城主府承担，还是文安书院承担？或者说，后续的费用也是我们各大家族出？”
此话一出，其余众家主也来了精神。
毕竟建立学堂虽说前期投入巨大，但毕竟是一次性的，真正的大头是后续的九年义务教育！
这义务教育就是一个无底洞，在场这些世家谁也担不起。
“诸位放心”，江下轻声道，“这义务教育的费用不必大家出。”
此话一出，在场一众家主顿时松了口气。
“而且”，江下话锋一转，“我也不会让大家白白付出。”
“只要在一个月内完成各自任务”，江下语出惊人道，“各大世家会有一位文台境名额。”
“什么？”在场众人齐齐色变。
“文台境？”一位家主起身，问道，“江公子想说的可是在册学子名额？”
“你们没有听错”，江下摇了摇头，“是文台境名额！”
“而且”，江下略一停顿，“自今日后，书院在册名额不会再内定。”
偌大醉仙居，刹那间安静下来。
江下将众人反应收在眼底，原本他打算快刀斩乱麻，直接强迫各大世家按自己的想法去做。
但江下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他要着手培养自己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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