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摸着黑到了岸上，秋秋找了一处比较干净平整的位置，搀扶着万璞玉坐下。
随身的照明灯已经没法用了，从衣服领子上摘下来都能倒出水来。
秋秋把他们两个身上的对讲机跟手机等电子设备都摸了出来，除了手机基本都进水不能用了。
但手机就算还能开机，也一点信号都收不到，打开蓝牙也搜索不到其他手机的信号存在。
秋秋打开了手机手电筒，万璞玉则是摸到了自己裤兜里的机械打火机。
经历了两次跌落下坠，这玩意儿还没掉出来也算是幸运，毕竟连朱雀剑早就脱手了。
万璞玉拦住拿手机的秋秋，甩开了打火机照明，
“别用手机了，省点电吧，他们要是想联系我们，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了。”
他们的手机都没来得及充电，现在电量已经不多了，不省着点用也没办法。
打火机的照明范围有限，万璞玉就举着它照了照他们周围。
他们所坐的位置是一处圆润的碎石组成的河滩，旁边就是流水潺潺的地下河。
这条河跟他们之前见到的不一样，河面要更宽阔，刚才掉下去也能感觉到水面更深。
这似乎跟之前待过的空间不同，是天然形成的一处山体内缝隙，一条地下河从中间穿流而过。
地下河流向黑暗的远方，明显这处山体缝隙比他们目前眼看到更广阔。
现在他们唯一能选的，就是顺着地下河继续走。
唯一的分别就是选顺着河流的流向走下去，还是选逆着河流流向往上走。
但这会儿，秋秋更想让万璞玉先休息一下。
她伸出潮湿冰凉的手指，从他手里拿过打火机，想查看他伤腿的情况。
秋秋一手举着打火机，一手把万璞玉的裤腿卷起来，能看到他受伤的这条腿比正常的腿要更细一些，膝盖向外侧不正常的弯曲出一个弧度。
“刚才撞到哪里了？”
秋秋揉搓了一下他的膝盖，手下皮肉的温度跟触感像是在触摸一具尸体。
“没什么大碍。”
万璞玉下意识的含糊其辞。
秋秋直接把打火机举了过去，橙红色的火舌几乎要舔舐到他的皮肤，但万璞玉腿部在冰凉的河水里泡到没有知觉，这会儿也还没恢复过来。
秋秋深叹一口气，现在就算是发现什么问题，她也没法给他很好的治疗。
秋秋从自己身上找了张还没完全被浸湿的暖贴，贴在了他弯曲的膝盖上，起码能起到一丝保暖作用。
看过了他的膝盖，秋秋转而又去看他磕破的额角，在水里折腾了大半天，反而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现在万璞玉面对比较危机的一个问题是，之前为了通过石砖洞口，他脱下了冲锋衣外套跟大部分的衣服，现在上半身只有一件打底用的单薄t恤跟工装衬衫。
地下深处的山体裂缝中阴冷的很，他们尤其刚才河水里爬上来，稍微一活动就冷的瑟瑟发抖。
秋秋身上只是脱下了外套，好歹还有几件衣服撑着，万璞玉那边就糟糕了，打火机火光的映照下，能看到他嘴唇以为寒冷而开始发紫。
他们手中的热源就只有一枚小小的打火机，秋秋身上仅剩的那枚暖贴也没发挥到太大的作用。
她想脱下衣服来给万璞玉披上一件，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湿哒哒的。
于是一咬牙，只能凑过去，用自己还算温热的胸膛搂在万璞玉身上。
万璞玉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推脱，努力抬起胳膊回应她的拥抱，这是为了活命的靠近了。
“我们不能太长时间停在这里，”
两人相拥着，万璞玉轻声对秋秋说，
“我们得继续走下去，要不然就死在这里了。”
“我当然知道，”
秋秋同样也轻声的回答，
“我们两个在一起不会死的，世上没有比我们更强的组合了。”
“对。”
万璞玉笑了起来，两个人互相打气。
他们必须得走下去，他们还不能停在这里。
熄掉了打火机，两人相拥在一起估摸着休息了打开得有十五分钟，万璞玉推了推身上的秋秋提醒，
“咱们该走了。”
秋秋深吸一口气，抖了抖衣服站起来，然后弯腰搀扶起万璞玉，
“往那边去？顺着河流还是逆流而上？”
“你这可真是问到我了，”
万璞玉笑了笑，重新摁开打火机照明，
“顺流就是往更低的位置去，更接近我们的目的地，逆流就是往上走，可能会跟祝元他们遇上。”
两种选择似乎都可取，这就成了左右为难的根源。
“作为一个爷们儿，敲定主意的事情交给你了。”
秋秋故意这么跟他说。
“拉倒，你自己纠结不出来结果了，就让我拿主意了是吧？”
万璞玉直接看穿了她的心思。
“哎呦，我这不是尊重你的意见嘛，以后咱们在一起了，你也是一家之主，都听你的哈。”
秋秋嘿嘿坏笑着。
两个人正互相搀扶着来回一言一语，就是拿不出最终的决定。
正犹豫着，万璞玉想那要不还是往前走吧，逆流而上往回走也不一定能遇上他们的队伍。
就见从前方河水流下的位置，有一道白光远远的照过来，像是手电筒的灯光。
这里，竟然有人？
万璞玉跟秋秋在察觉到陌生灯光照过来，下意识都想把对方护在身后。
打着手电筒的人也发现了他们，灯光在他们身边忽闪了几下，照在了他们身上。
“不是咱们的人。”
秋秋敏锐的察觉了出来，还是把万璞玉推了个踉跄，塞在了自己身后护卫起来。
万璞玉清楚自己这会儿的身体情况硬撑不过她，于是没有跟她拉扯，而是悄悄把自己的手枪塞到了秋秋手里。
已经泡过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用来做个威慑吧。
打着灯的人沿着河边快速的走过来，人影越来越明显。
“来，让我看看是哪个幸运儿掉到这里来了？”
对面的人影差不多也走到了可以看清他们的位置，出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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