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长老，听闻若晨师叔不是失踪，而是兵解了。”白姻倚在墙上，歪头看着祝无欢的背影。
“谣传罢了，若晨不可能会兵解的。正如你师尊柳子勋不可能兵解一样。”祝无欢没有回头，语气中却满是笃定。
白姻忍不住真诚发问，“无欢长老，你修的是算命道吗？”
张口就是不可能、不可能的。
好像能未卜先知一样。
“嗯？这都让你知道了？”祝无欢抬了抬下巴，语气中带了一丝骄傲，“我可跟你说，当年我摆摊算命，排队的人从城南排到城北。”
白姻：“……”
“……”
“……”
一阵沉默回应了祝无欢的话，祝无欢回头看向白姻，嘴角都耷拉下来，眼神中都带上责怪。
好像在说你怎么不接茬了？太不给面子了。
白姻突然读懂了祝无欢的眼神，哄孩子般敷衍道，“你厉害，太厉害了。”
虽然被敷衍，但祝无欢还是心满意足的离开，脚步轻快。
白姻回到天净峰，刚踏进主殿，瞬间觉得不对劲，眼神一凛，立刻转身顺势挥手射出一道雷。
“谁？”
远处一道黑影闪过，躲开了白姻的雷。
“是我。”
低沉的嗓音响起，白姻微微眯起眼睛，面上看不清神色。
这个声音是——玖辞。
玖辞快步走到白姻面前，黑色的斗篷罩住了他的全身，与四周的昏暗融为一体，快速摘下头上的围帽，露出底下的绝艳容貌。
“小白，你还好吗？”
白姻后退一步，神色平淡疏离的看着眼前人，“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了苍澜宗的事，担心你，所以来看看。”玖辞见白姻这般冷淡的模样，有些慌神，说话都开始磕巴了，“你……你怎么了？”
“我很好啊，你也看见了。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你可以回去了。”白姻冷声下逐客令。
他这身份一旦被苍澜宗的弟子发现，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小白，你可是怨我利用你？那……要不你打我出出气？”玖辞往前靠近白姻，抓着她手腕不让她离开。
白姻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反剪住他的手，转了个身一脚踹在他的膝窝，另一只手用力压着他的脸按在地上。
“玖辞，你不该来，你要效忠的是魔族公主，不是我，你该担心的是魔族公主，而不是我。”
玖辞被这几句话砸的有些懵，讷讷的“啊”了一声，带着疑问的语气。
什么不是你，是魔族公主，什么和什么，都什么意思啊？
玖辞的身体和手腕被禁锢住，有些不舒服的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稍稍喘了口气道，“小白，你在说什么？你就是魔族公主啊！”
“我现在不是！”白姻冷声道，手上的力气大了两分。
“哎哎，对对对，你……你现在不是。”玖辞痛得咬着牙叫出声，根本没法思考白姻的话，“你别……用力，啊……痛啊。手……手啊！”
白姻放开了对他的钳制，缓缓站起身俯视他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的脸，“你走吧。”
玖辞狼狈的坐起身，活动了一下酸胀的手腕，低垂着眉眼，委屈巴巴道，“我才刚来，你干嘛老赶我走。”
“不走你还想留下吃顿饭？”
玖辞轻佻的抬头看向白姻，咧开嘴笑了起来，“也不是不行。”
“滚。”白姻无语至极，转身就走。
玖辞连忙起身跟上，小心观察白姻的表情，“小白，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我肯定是效忠你的。”
“我承认，在知微的事情上我利用了你……你……你知道的，我对你绝对绝对的忠心，我不会背叛你的。你在我心里第一重要。”
白姻拂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不耐烦道，“叭叭叭叭的吵死了。咱们说的不是一个事。赶紧滚。”
玖辞听着白姻这话，反而放松下来，看来不是因为这事生气。转而嘿嘿笑道，“你刚刚说要留我吃饭的，我吃完再滚。”
见白姻不为所动，玖辞又打起了感情牌，“你忍心让我空着肚子来，又空着肚子回去吗？”
“我还真忍心，又饿不死你。”白姻一见他这副死样子就来气，甩袖转身坐到了庖屋外的椅子上。
看玖辞还站在原地，白姻顿了顿，眼中露出探究的神色，“还得我做？”
“不不不，我的手艺这么些年进步可大了，你得尝尝看。”说着，玖辞快步进了庖屋，在里面忙活了一阵，摆出来几道菜。
白姻看着桌上几道菜，色香味俱全，而且都是她爱吃的，拿过玖辞递来的筷子，二话没说就开吃。
玖辞见白姻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看着她眉眼间舒展开，知道她这是很满意他做的饭。
“小白，那边我都安顿好了，我接下来就在苍澜城住下，你若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白姻夹菜的手顿住，抬眸看向玖辞，“你能别在我开心吃饭的时候说出让我想扇你的话来吗？”
“你干嘛老赶我回去，我很有用的。”玖辞神情有些低落。
“事到如今，我没有找到换魂的办法，柳毓歆用着我的身体一日，她一日就是魔族公主。”
“在其他魔眼中，你是她身边的魔，是她最信任的魔，你不在她身旁，不就留了口子让大家怀疑她吗？”
“你回去之后，以前如何待我，以后也如何待她，把她当成是我就行。”
玖辞听着这些话，眉头紧锁，隐隐察觉到不对，“那你呢？”
白姻吃下一口肉，满不在乎道，“我？我在修仙界好好待着呗，上面有柳子勋这么一个大乘期师尊罩着，下面有两个徒弟孝顺，这日子可有盼头了。”
“你不要我了？”
“啊？”
“你不要我了！”玖辞“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白姻那满脸的向往和无辜，怒气更甚，“你有了师尊和徒弟就不要我了！他们有我用的顺手吗？”
“他……他们能给你做这么好吃的饭菜吗？”
“他们能给你烤肉吗？”
“他们能比我了解你吗？”
“他们能为你出生入死吗？”
“他们能给你扫清障碍，处理事情吗？”
“他们能给你开店赚灵石吗？”
“不能！！什么师尊徒弟的，说白了都不如我！我才是你身边最有用最听话的狗！”
玖辞自问自答，越说越激动，说完之后，胸口依旧在剧烈起伏，像是被气的不轻。
“……”
白姻已经被玖辞这几句话给整沉默了，惊的筷子上夹着的肉都掉了，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好好的魔不当，非要当狗……
他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白姻开始后悔，反思自己为什么要馋这顿饭，白白受这种折磨。
也不明白玖辞是怎么从一堆话里精准听到最没用的话，然后脑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的理解能力真强！”
玖辞慢慢平息下来，“还有，我是不会把柳毓歆当成你的，虽然你现在被换魂了，但她也不可能成为你。”
“小白，我效忠的是你，不是魔族公主这个身份，你不是魔族公主我也一样要跟着你混。”
“……你混个蛋，你连姻玖阁赚的灵石都不愿意给我。”
玖辞别开头，眼眸微闪，不敢看白姻，“一码事归一码事，谈灵石伤感情了啊。”
谁还没点灵石傍身了。
“切，守财奴。”
“跟你学的，跟你学的。”玖辞贱兮兮的说道，坐回椅子上又开始吃饭。
白姻眼眸深邃，淡声道，“我刚刚可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你必须回魔界保护魔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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