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华恪守着翻译的工作，对于桌子上的合同不去观察。
不过蒋明春又不太懂英文，担心这两份合同会存在阴阳问题。
于是就交给胡青华对比一下。
实际上，蒋明春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检查合同。而是让上面安心。
饶是胡青华见多识广，看到五万美刀，也暗暗咋舌。
这么年轻就能赚到这么多钱！
这作家的收入还真是让人眼热！
对比确定无误之后，胡青华把合同重新放回去。
她已经准备好了替春明作家翻译。
这么多的钱不答应才怪了呢。
结果下一秒她的这种想法就被打脸了。
“很抱歉雷蒙先生，这次可能要让你白跑一趟了。”
蒋明春心里虽然激动到快要跳起来，可表面上却稳如老狗。
作为重生过一次的人，他比现在大多数国人都清楚美国资本的嘴脸。
既然雷蒙不远万里的来找自己谈合作，并且还开出了五万美元的价格，那就说明，《雪国列车》表现出的价值要远远超出五万刀。
资本是无孔不入的。
雷蒙只不过是一个把自己包装成文人的资本家。
胡青华瞪大眼睛，微微扭头似乎是在跟蒋明春确认，刚才的话要不要翻译。
见到蒋明春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胡青华顿时觉得自己对这个年轻人的了解似乎远远不够。
不愧是能屡次获奖，被《人民日报》两次刊登全稿发言的人。
难道这就是文人的风骨？
雷蒙自信满满的等待着，听到胡青华的翻译之后，顿时坐不住了。
“what？”
在秘书的提醒下，雷蒙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然后重新坐下，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不好意思！请问春明先生对这份合同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蒋明春松弛的靠在沙发靠背上，左手食指在桌子上轻叩：
“我不是不满意合同，而是不满意《雪国列车》在雷蒙先生心中的价值。你低估了它，也低估了我们的合作。”
蒋明春字字清晰，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比自信的气息。
这一幕让对面的女秘书不禁多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
雷蒙收起了笑容，恢复了精明商人的一面：
“春明先生，我觉得这次我已经带足了诚意。既然春明先生觉得我低估了这部作品，那么我只能遗憾的说，我们的合作应该是无法达成了。”
胡青华一边翻译，同时在心里替蒋明春感到可惜。这么多钱没了！多可惜呀！
本以为能在蒋明春的脸上看到后悔，或者是犹豫，慌乱之类的表情。
没想到，蒋明春直接起身朝对方伸出手：
“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只可惜我下午还有事情，没法去为雷蒙先生送行了。希望我们以后还能见面。”
雷蒙被反将了一军，这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就在蒋明春要抽手准备离开的时候，雷蒙终于妥协：
“好吧！春明先生！我想我可以在价格方面提高一部分。七万！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蒋明春笑而不语，依旧是那副该死的自信表情。仿佛天底下没有什么能够打动他的。
“抱歉雷蒙先生，我还是拒绝。”
“哦！天呐！难道你想要十万或者是更多吗？你应该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在美国没有哪个刊物会给到这么一个价格！”
眼看雷蒙这家伙已经被自己折腾的差不多了。
蒋明春这才开口道：
“雷蒙先生，我们打个赌如何？”
雷蒙好奇道：
“赌？你要以什么为赌注？”
蒋明春伸出两根手指：
“两年！我会免费给你的刊物两年独家发售《雪国列车》的权利。
两年之内《雪国列车》如果超过二十万册，我需要你支付百分之四十五的利润，并且以后的收益所得也要按照这个比例来。如果没有达到，那么这两年我一分不要。就当是和雷蒙先生交个朋友！”
雷蒙一时间有些震惊对方这个疯狂的提议。
百分之四十五！
就算一本杂志卖一美刀，这么算下来，如果真的卖到二十万册，那也得九万刀！
见雷蒙正在犹豫，蒋明春又蛊惑道：
“想必雷蒙先生也是看到了《雪国列车》的利益价值，才来找我合作的吧。雷蒙先生如果完完整整读过这篇小说，就应该不难看出，这部小说最大的价值并不在于文字，而是它的无限可能。
试想一下，如果这个故事被画成漫画，或者是拍成电影！那将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啊？到时候作为我的合作伙伴，也就是雷蒙先生你，会不会也因此而得到更多的利益呢？”
听完最后几句，雷蒙的眼睛都亮了。
其实身为纯粹的美国人，他比蒋明春更懂得这部作品的价值。
而蒋明春也是看上了对方的身份。 就冲对方之前在《时代杂志》的顾问身份，就说明对方在美国文艺文学界绝对有着广泛的人脉关系。
“春明先生，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疯狂的赌注。同样也是一个让人兴奋的赌注。你的大胆和睿智，让我觉得，你比华尔街的那些商人更像一个商人。”
直到这一刻，雷蒙才真正的把蒋明春当成了一个需要尊重的伙伴。
美国人看中利益，同样也认可实力。只有你表现出你的实力，他们才会同你站在平等的地位上谈合作。
胡青华和那个像是服务生的男人，全程目睹了蒋明春是如何把雷蒙这个外国人拿下的。
在胡青华的眼中，蒋明春是一个知道如何同外国人打交道的人。
他刚才的表现，甚至比一些领导还要自信。
雷蒙先生带着秘书一直将蒋明春送出了大门外，要不是不熟悉路，说不定还要送上一截。
坐在大厅里的老宋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小子是给外宾灌什么迷魂汤了？
进去不过半个小时，怎么感觉像是认识了几年的朋友一样？
蒋明春和雷蒙互留了书信地址，和电话。说是以后方便联系。
其实都扯淡，这年头打个国际电话比登天都难。即使能打，也得通过层层审批，还得去特殊部门才行。
想要联系一次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明春你们谈什么了？”
老宋小跑过来好奇的询问。
蒋明春看着对方那张求知欲满满的老脸，嘿嘿一笑：
“想知道啊？我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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