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从身后缓缓传来，几人齐齐回头，秦老夫人脸上满是期盼。
她以为是律师团队到了，可看清来人的模样时，柳瑾年、柳诗语和她，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秦老夫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里满是不悦，眼前站着的，赫然是秦时。
柳诗语更是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地嘲讽：“秦时？你该不会是良心发现，特意过来帮着保释我爸吧？别在这假好心了，我们柳家可不敢受你这份‘好意’！”
秦时完全没理会两人的冷嘲热讽，紧接着，一名穿着黑色西装、拎着公文包的中年律师走上前来。
中年律师先是对着秦老夫人微微颔首，语气却带着歉意：“老夫人，非常抱歉，我不能担任沈云重先生的辩护律师。
我是秦氏集团专属律师，如今有证据指向沈先生涉嫌谋害秦老爷子，在这种损害集团核心利益的情况下，我不能做妨害集团利益的事。”
“你说什么？”秦老夫人一听，顿时勃然大怒，指着律师的手都在发抖，“我手里有秦氏一半的股份！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接手云重的案子，否则我饶不了你！”
律师依旧保持着礼貌，却语气坚定地解释。
“老夫人，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要通知您。
您并没有继承秦氏集团股份的权利。
据我们调查，多年前您就已经移民，如今持有外籍身份。”
他顿了顿，看着秦老夫人骤然变色的脸，继续说道，
“按照星洲法律，秦氏集团早年与政府签署过专项协议，核心股东不得为外籍人士。
所以，您名下的秦氏股份，本就不符合持有条件。”
说着，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盖着公章的法律文书，递到秦老夫人面前。
“不仅是秦氏集团的股份，包括您之前以为能分到的秦氏旗下多处重要固定资产，也同样不能由外籍人士持有，这些资产早已按规定登记在集团指定账户下。”
秦老夫人接过文书，指尖颤抖着翻看，越看脸色越白。
她不是傻子，瞬间就听懂了。
她和秦老爷子离婚时，说好的“分走一半股份”，不过是老爷子的障眼法，让秦夫人和沈云重离婚。
因为外籍身份，她连这些资产的持有权都没有，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到头来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死老头子……他居然敢算计我！”秦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一栽。
“老夫人！”柳诗语和柳瑾年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搀扶住，脸色都变了。
柳瑾年很快稳住心神，对着柳诗语急切催促：“快！打急救电话！老夫人有高血压，不能受刺激！”
柳诗语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联系医院，只能先扶着秦老夫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柳瑾年则缓缓转过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死死盯着秦时，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秦时，你真要做得这么绝？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你就非要亲手把他送进牢房才甘心吗！”
秦时的薄唇微微勾起，弧度里满是嘲讽，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要谋杀我外公，我把他送进牢房，不过是因果报应，算不得‘绝’。”
说着，他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律师，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差点忘了，今天过来，可不仅仅是带律师过来。”
秦时取出两份签好字的法律文书，递到律师手中，继续道：“还要麻烦你稍后去见沈云重，把这两份断亲书交给她。
他早就和我妈离了婚，如今又做出谋害外公的事，我和笙笙已经决定，彻底站在妈妈和外公这边。
从今天起，我们和沈云重断绝父子、父女关系，往后他的任何事，都与我们兄妹无关。”
柳瑾年看着那两份薄薄却重如千斤的断亲书，脸色更沉，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秦时！你疯了！断绝父子关系？你就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
秦时却连眼皮都没抬，语气依旧淡漠。
“比起背上‘不孝’的名声，我更不屑认一个连亲人都能下毒手，常年出轨的人当父亲。”
说完，秦时没有再看柳家兄妹一眼，转身就朝着警备厅门口走去，脚步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很快就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那名中年律师也立刻收起文书，朝着柳瑾年几人微微颔首，便转身去对接警员，办理相关手续了。
“哥？这、这怎么办啊？”
柳诗语看着秦老夫人已经昏迷了，彻底慌了神，声音都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着。
“秦时不仅断了爸的律师路，还非要和爸断绝关系，秦家这是想赶尽杀绝，一点余地都不留吗？”
柳瑾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先扶着还昏迷的秦老夫人起身：“现在不是慌的时候，先送老夫人去医院，她刚受了刺激，不能再耽误。”
救护车来了后，两人赶往仁爱医院，可医院做完检查，医生就拿着报告单匆匆走来，语气凝重：“病人因为情绪剧烈波动，引发了脑出血，情况紧急，必须立刻进行手术！而且术后大概率会留下后遗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柳瑾年和柳诗语脸色骤变，他们也不好签字，最后只能联系了秦夫人过来签字。
秦夫人赶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手术整整进行了三个小时，当医生走出手术室说“手术成功”时，可后续的消息却让柳家兄妹再次陷入绝望。
秦老夫人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再也站不起来了，连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再也没了往日的雍容华贵，只能躺在病床上。
看着再也没了往日权势的秦老夫人，柳瑾年和柳诗语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退缩。
如今秦家靠不上，父亲还在警备厅待着，他们自身都难保，哪里愿意花精力照料这样一个“无用”的老夫人。
“哥，我们现在哪有时间管她啊？爸的事还没头绪……”
柳诗语凑到柳瑾年耳边，“不如把她交给秦夫人吧，毕竟秦夫人是她女儿，照料老夫人本来就是分内事。”
柳瑾年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照料秦老夫人，不仅帮不上自己，反而会成为累赘。
秦夫人接手照料的事宜。
而柳家兄妹俩，在确认秦夫人愿意接手后，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逃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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