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待赵无妄再次醒来之时，发现全身被锁链捆绑，且锁链之上泛起诡异的黑芒，竟将他一身修为封印。
“你醒了……”慕千戴洋洋得意的笑道。
“你们想干什么？”赵无妄虚弱道，目光扫视四周分析着情况。
“风水轮流转，如今你成为我的阶下囚，可有何感想？”
“没什么其他想法，就是感觉慕千秋还是舍不得杀我哈……”
“嘴硬！不杀你只是不想浪费你的秘密，不过用不了多久，我们都会知道了。”
闻言，赵无妄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上下被篆刻了密密麻麻的神秘符号，印象中与楚沐风身上如出一辙。
“你想把我炼制成血傀。”
“聪明！你也知道，无论是死人还是活人，我七绝观都有一套完整的办法，能使得利益最大化。”
“的确……不过对我而言，从来都是功亏一篑……这次，不怕也玩火自焚。”
“不一样喽……这次可是我哥亲自动手，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翻盘？”
“事在人为。”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知道为何我迟迟不动手吗？我就是在等你醒来，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是如何被我一点点炼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话音落下，慕千戴迫不及待的屈指在半空中勾勒，随着嘴中念念有词，她的指尖与赵无妄身上的符号交相辉映，如同提线木偶般控制赵无妄一举一动。
此时，赵无妄顿感身上，弥漫出升起一股异样的力量，像是在对自己的血肉千锤百炼……但同时也在侵蚀着自己的神魂，仿佛渐渐的，他遗忘了许多记忆……
“我是谁……我是赵无妄……我在这做什么……我是谁……我是玄凰阙主”
赵无妄不断的自问自答，但渐渐回答得越发吃力，记不清自己的名字，混淆了许多错综复杂的记忆……
“你是奴仆……是我最忠心的傀儡……”
慕千戴的声音时而勾魂夺魄，时而威严庄重……慢慢瓦解赵无妄的意志，随后蛊惑着他逐渐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是谁，回答我！”
许久之后，慕千戴突然厉声质问，犹如九天惊雷震得赵无妄目光涣散，呆愣着直勾勾盯着对方。
“你是谁，回答我！”
第二声质问接踵而至，赵无妄木讷的喃喃自语：“我是……我是谁……我是……”
“你是谁，回答我！”
慕千戴的音量又提高了几分钟，伴随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迫使赵无妄说出她想要的答案。
“我是……我是玄凰阙主赵无妄，狂妄的妄！”
突然，赵无妄眼神清澈，冷声怒喝……与此同时，身上一股不可力敌的威势猛烈绽放，所有困住的他的锁链顷刻间崩断，其身上的神秘符号无不分崩离析。
见状，慕千戴震惊！明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怎么突然之间情势逆转，甚至她不敢抬眸正视赵无妄，好像面对的是一位不可高攀的圣明。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赵无妄笑而不语，头顶上缓缓浮现【天狱界碑】的虚影……对方千不该万不该试图抹杀自己的神魂，毕竟那里坐镇的乃是镇压一界的【天狱界碑】。
“这是……这是传说中的天狱……界……碑，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
忽然，慕千戴恍然道：“所以你所修行的那些源术，都是来自这座界碑！”
“恭喜你……答对了！”
赵无妄一步踏出，如同天上降魔种，无需出手便将慕千戴镇压在地无法动弹，浑身更是承受不住恐怖的威压而喋血。
“慕千秋呢！”
“他……他不在这！”
“在哪！”
“去……去找……白幽幽了……”
“多谢配合！你的人生就到此为止吧！”
赵无妄的话言出法随，也不见他有多余的动作，可慕千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环扣，霎那间被挤压成一团血雾飘散。
噗嗤……
下一刻，赵无妄同样口吐鲜血到底不起……毕竟他时常不愿意动用界碑，就是担心随着界碑更多的力量释放，连他自己都难以承担后果。
尤其像这样被迫动用，更是超乎自身的负荷，仿佛瞬间被榨干所有的力量。
赵无妄昏迷倒地，朦胧中似乎做了一场身临其境的梦……梦中的他端坐在界碑跟前，而此时的界碑更像是一座镜子，镜子的里面有一道与他相同姿势的人影。
只不过人影青面獠牙，特别是那双眸，渲染着猩红的杀意，没有掺杂一丝人类该有的情感。
慕千秋的炼傀之术终究烙印在他的身上，饶是界碑都无法区别，毕竟两道人影皆为赵无妄……一阴一阳，一善一恶，本是同根生，如何分真假。
“天地不仁，万物本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即是你，以杀止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对方声音冰冷，且携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魔音，似乎要扼杀赵无妄的善念。
“煞胎……你当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居然还留有一丝余孽，隐藏至今。”
赵无妄几度炼化煞胎，自以为将其消化殆尽，没想到凭借炼傀之术，对方又死灰复燃，企图重新掌控这具肉身。
“我本无根生，因人心恶而聚……人无完人大同小异，更何况是你，浑身戾气太重，永远不可能将我彻底抹除。”
“所以呢？”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何必被世俗所羁绊……让我助你成为很好的自己，斩尽心中不平事。”
“成为无情的杀戮傀儡？”
“鲜血的腥味让人痴迷，你杀过不少人，应该享受其中。”
“我杀人从来不滥杀。”
“都一样……你所认为的该死之人，他人并不一定认可，反之，你不愿杀之人，他人或许巴不得求死不得。”
“哈哈……他人的想法，与我何关？”
“故而我认为……与其追求对错，不如都杀了一了百了……杀到世上无人，再无半点纷扰，可谓是一劳永逸。”
“太疯狂了……你啊，终究不是我，不懂我……也不不该存于世上。”
“为何？”
“红尘纷扰却也乐在其中，孤独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困境……恰好，我不止有敌人，还有一群值得我守护的人。可能暂时实力上是我的累赘，但在漫漫人生路上，却是我不可割舍的精神支柱。”
“人不该被感情所束缚，否则终将身受其害，难以登峰造极步入圣境。”
闻言，赵无妄犹如醍醐灌顶……迟迟不得突破的境界，似乎在此刻打开了一扇窗，他没有理会对方的妖言惑众，反而思索那四个字心有所感。
至臻入化之后到底是什么呢……气源化形后的路还怎么走？
化是改变，亦是从头再来……回想一路走来，许多地方仍需细细打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洗净铅华方能登峰造极。
顿时，赵无妄眼前一亮，怔怔的盯着对方，好像在欣赏一道美味佳肴。
“你这么看我做甚？”
“你说的对，你即是我……正好让我认清自己。”
说话间，赵无妄源气涌动，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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