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了，看着倒在房门口的女人！
青肿的额头凸得老高，青紫的嘴角，挂着一点血丝。
脸也红肿不堪，这就是被家暴之后的聂淑芬。
黄霜霜的眼神复杂，死都不离婚，让孩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但也会豁出性命护住孩子，更知道让孩子好好读书。
黄霜霜轻而易举地扶起了聂淑芬，较小的体型，1米55的身高，全身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把她扶到床上，神识扫描了一下，没有脑震荡，没有淤血。
过一个小时左右就会醒。
这间房就是聂淑芬黄志强夫妻二人的房间，在黄志强打聂淑芬的时候，黄霜霜站了出来想护住她妈。
最后被聂淑芬情急之下，狠狠的推进了这个房间。
摔倒到地上，再睁眼已经是她这个任务者了。
现在是在假期，长长的暑假才过去一半，轻轻关上房门。
瞥了一眼墙上挂的挂钟，十二点十五分，午饭都没有吃。
聂淑芬就在离家不远的一个服装厂上班，昨天是发工资的日子，本想今天休息，出去把工资存上，顺便给孩子买一身衣服。
没想到几天没回家的黄志强回来了。
根据脑海里的记忆，从黄霜霜出生，家暴就开始了。
整整10年，黄双双已经10岁了，虽然看起来像八九岁的孩子。
聂淑芬难道是受虐圣体？
怎么打都不离婚？怎么打她都像小强一样顽强！
……
现在是1989年，黄家所住的房子是一个自建的两层小楼，还带着一个院子。
一楼就两间卧室，一个大厅一个厨房，二楼没住人，就堆积着杂物。
打开房门出去，就是一个种满了青菜的院子，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院中有一口压水井，靠围墙的角落，有一个厕所，值得庆幸的是，不是旱厕！
这个房子还是爷爷奶奶那时候建的，这老两口看不得黄霜霜，干脆眼不见为净，住到了离镇上不远的黄家村，在老宅里生活。
把要生活的环境打量了一遍，才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大厅。
从灵魂空间里拿出了一碗炒面，立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不到五分钟，就炫完了这碗炒面。
稍微收拾了一下，味道散得干干净净之后，才进了她自己的卧室。
卧室就是一张床，一排柜子，和一个靠窗摆放的木书桌，床上铺着蓝色的碎花床单，和蓝色碎花的被套。
因为天气热，晚上几乎就搭点肚子，并不需要盖得多好。
黄霜霜脱了鞋，打算假暝一会儿。
窗户吹过来的风，带来一丝清凉，迷迷糊糊中就那样睡了过去。
等她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
擦了擦眼睛，穿上拖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大厅靠右边的厨房里，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一个忙碌的身影。
“霜霜起来了？中午没吃，肚子是不是饿了，妈妈下了番茄鸡蛋面，让你吃个饱！”
聂淑芬听到动静，回过身，笑眯眯地说道。
要不是那还青紫的额头，红肿的脸颊，好像那场家暴不存在似的。
可能她习惯了吧。
黄霜霜点了点头，就来到桌子边坐好。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番茄鸡蛋面，就被聂淑芬端了出来。红彤彤的番茄，金黄的鸡蛋，点缀在淡黄色的面条上。
看得人五脏六腑都造反了。
聂淑芬有一手非常好的厨艺，相信她去摆摊，生意一定很好。
可是黄志强并不同意聂淑芬摆摊，说抛头露脸，丢他的脸。
谁正经人家会去做个体户？
要是去摆摊就打死她！
就这样，明明拥有一手好厨艺，却只能在服装厂里，赚几个死工资。
黄双双吃了一口面条，酸甜鲜香，顺滑入口。
“妈，你要不要考虑离婚？”
聂淑芬吃面条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吃。
好像没听到似的。
原主对聂淑芬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上初二了，想着现在提前几年，也许聂淑芬的想法会有不同。
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你是不是非常喜欢爸爸，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不分开？”
黄霜霜换了一个话题，没再提离婚两个字。
果然，聂淑芬抬起头，脸上带起了一丝微笑。
“你爸爸就是这几年有点变了，以前还是很好的一个人，又热心善良，又老实肯干！”
“别看你爸爸现在天天赌，但他年轻的时候，可是开大货车的！”
“每次出车回来都会给我带外地的各种稀奇玩意儿，有好吃的，有好玩的，也有漂亮的衣服！”
“霜霜，你……不要怪你爸爸，都是你爸爸遇人不淑，被狐朋狗友引上了这条路，以后他会明白的，会回到以前！”
“我们要给他机会，对不对？只要他回头，我们就在这等着他！”
“你小的时候，妈妈的奶水不够，你爸爸在外面跑车，回来还记得给你带奶粉，那奶粉可金贵了，所以你爸爸也是爱你的，只是他现在……！”
说到这里，聂淑芬停顿了一会儿，看女儿紧绷着小脸，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
又继续说道：“霜霜，能答应妈妈，一起等爸爸回头吗？”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等你爸爸回头，我们一家人就会幸幸福福，和和美美！”
黄霜霜在聂淑芬期待的目光中，微微上扬嘴角，“妈妈，我只听过狗改不了吃屎！”
“你总说爱我，我觉得也没有多爱，让我在这样危险的环境里成长，和你一样忍受家暴，这大热的天，我都不敢穿短袖，身上的新伤旧伤交错覆盖！”
“这就是爱吗？”
“如果打骂都是爱，那我懂了！”
聂淑芬嘴角蠕动了一下，很想说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这样。
但她却说不出来，女儿被打她也心疼，她尽可能地护着女儿，等着丈夫回头。
为什么她的良苦用心没有人理解？
现在连女儿也开始不理解她了。
她轻轻放下筷子，粗糙的手，摸了摸黄霜霜的脑袋。
“吃吧，吃饱了就去写作业，学费不用担心，妈妈会想办法，一定不让你辍学，霜霜啊，答应妈妈一定要争气好不好！”
女儿的成绩是她在外面和别人聊天唯一拿得出手的了。
正因为有个好女儿，她才觉得心里有了一丝盼头。
等女儿长大成人，拥有别人羡慕的工作，到时候丈夫也回头了，不敢想象老年生活该有多么的幸福。
只要她等，总能等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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