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三人都喝了这过早酒，就只有蓝别香没动了。
百里东君亲自给她倒了一杯酒，运用内力轻轻一挥，便直朝她飞去。
“蓝姑娘不如也试试我这过早酒的滋味如何。”
只是酒还没到蓝别香的跟前便被柳月截胡了：“她不喝酒，东君啊，你的这杯酒就给我了。”
说完，他便挑开白纱一角，将酒饮尽。
蓝别香接话：“谢过百里公子的好意，但我确实不饮酒。”
上次在柳月面前也就罢了，这次要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喝醉，那真的会出大事的。
百里东君有些失落：“这样啊。”
他酿的酒这么好喝，蓝姑娘还真是无缘了。
身后的叶鼎之笑道：“既然不喝酒，那就吃我的烤肉吧。”
在他们品酒期间，叶鼎之的烤肉也好了。
灵素喝完一杯酒后，又看向了柳月，她还想喝一杯，但柳月却是摇头，灵素只能作罢。
酒肉上桌，柳月携着蓝别香下楼入座。
“小孩子可不能多喝酒，该多吃肉才是。”说着，叶鼎之亲自给灵素割了一块肉，还贴心地撒上了香料。
百里东君只是笑笑，他的酒才不会醉人呢。
屠大爷尝了那烤肉，便觉得十分熟悉，他愣了一下问道：“你去过蛮国那地方？”
叶鼎之笑了笑：“北蛮吗？去过的。”
柳月先是给蓝别香割了一碗肉，之后他才另外夹了一筷子的肉放进口中，细细品尝着，这烤肉确实是北蛮那边的味道，比百品阁的都要胜上一分，或许是叶鼎之今日烤的时间够足。
柳月对蓝别香的好从不掩饰，百里东君都看呆了，雷梦杀不是说柳月公子有洁癖吗？有洁癖还亲自割肉？这是得多喜欢蓝姑娘啊？
屠大爷专心吃着肉，也不敢理会太多。
叶鼎之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一回头就看到百里东君呆愣愣的，他无奈一笑：“有酒有肉的，你发什么呆啊？难不成还看不上我的烤肉吗？”
百里东君回过神：“哪能啊，不过我不是考官也能吃？”
柳月笑道：“当然能。”
叶鼎之也不扭捏，直接割了一碗满满的肉，推到了百里东君面前。
“这牛这么大，我要一个腿不过分吧。”柳月放下筷子，对叶鼎之说道。
叶鼎之倒也大方：“你要一半都不过分。”
柳月轻轻摇头：“不，就要一个腿，多了我怕她腻。”
坐在他身边的蓝别香还有些不适应，柳月这两日真的不太对劲，什么话都敢说，她要是景仪哥哥那个性子，指不定就炸了。
在场的几个人莫名觉得有点饱，明明美酒佳肴在旁，他们却有些坐不下去了。
百里东君转移话题：“那我们算过初试了吗？”
柳月点头，在香燃尽前给出答案：“百里东君，叶鼎之，过初试。”
*
学堂初试落下帷幕，八十名考生，最后进入复试的有三十二名，这个数字李长生非常满意。
原本李长生不打算将剩下的事交给柳月的，但柳月却自告奋勇地揽下了。
这让李长生起了好奇之心，平时柳月可最不喜欢这样的任务了，这次怎么如此主动？
柳月说这次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而且他也很想收一位徒弟。
李长生笑道：“你啊你，想不到我这些徒弟里，你竟是第一个起了收徒弟的心思。”
柳月在亭内抚着琴：“就像师父你一样，有了徒弟，很多事就可以交给徒弟去办了。”
李长生喝了一口酒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真不愧是我的徒弟，不过……你这琴没有那丫头弹的好听，我要去找那丫头洗洗耳了。”
说完，李长生就直接跃上房顶，不过一瞬就不见了。
柳月摇摇头，那还把他叫过来做什么？刚才直接在皓月轩谈不就好了？
不过……他还没有听过蓝姑娘弹琴，想着，柳月把琴放好也急匆匆离开了院子。
皓月轩。
看着从天而降的李长生，蓝别香有些惊讶。
“李先生来访，可是有事？”
她在这皓月轩住了好几日，李长生也只来过一次。
李长生揉了揉耳朵，答道：“柳四弹琴不如你，来你这洗洗耳，你不介意吧？”
蓝别香一愣，柳月的琴艺不至于那么差吧？
见她不回话，李长生问道：“怎么了？今日又没心情弹吗？”
蓝别香轻轻摇头：“先生稍等，我去取琴。”
等柳月来时，蓝别香已经在给李长生弹琴了，两人坐在水榭内，一人喝酒一人弹琴，很是和谐。
柳月也没有上前打扰，只是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一曲毕，李长生又笑了。
“比上次又好听了，你是真的很有天赋啊。”
蓝别香略微勾唇：“先生谬赞，只是因为近日发生了很多趣事，心中有感。”
李长生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便轻轻点头：“上次忘了问，你这琴很好看，有名字吗？”
蓝别香答道：“名曰以抒。”
她的琴是魏叔父亲自做的，檀木为琴身，蚕丝为琴弦，通体乌黑的琴面上雕刻着卷云纹的花纹，那是魏叔父一点一点地刻上去的。
就因为这张琴，叔父都吃醋了，还对她说这琴如此好，若是用了这张琴，她的琴语和弦杀术都练不好，那便再不让她走出云深不知处一步。
幸好，琴是极好的，但她也很不错。
“以抒，倒是个好名字，行了，琴听过了，那我就先走了。”李长生来去匆匆，听了琴后就不知道去哪了。
柳月走近：“怪不得师父说我的琴弹得不如你。”
“可我没听过你弹琴。”蓝别香抬头对他笑了笑。
柳月摇摇头：“实在是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蓝别香站起身，让出了位置：“有琴亦有人，何不弹奏一曲？”
柳月低笑出声：“既然你想听，那我就献丑了。”
说罢，柳月就坐在了刚才蓝别香坐的位置，他抬手轻拨琴弦，等蓝别香坐在他对面后，才开始弹琴。
琴声如诗，时而跌宕，时而缠绵，让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柳月双手轻按着琴弦，久久没有言语。
过了半晌，蓝别香才道：“李先生的要求还真高，这般优美动听，他竟还嫌弃。”
听到这话，柳月也拿不定主意，是她听不出曲中之意还是她不愿明白？
柳月收回手，站起身来：“不可否认的是，只要听过你的琴声，总会觉得浑身舒畅。”
蓝别香淡笑：“那是自然，我的琴是法器，与普通琴是不一样的。”
“你这样，我倒是无地自容了，刚才我的琴声可没有你那般的效果。”柳月的言语中有几分低落。
蓝别香沉默了，那是因为他没有金丹，无法操控法器，所以在他手上，以抒琴就只能如普通琴一般。
蓝别香笑着将话题转走：“复试李先生交给谁了？”
柳月答道：“还是我，不过是我主动的。”
蓝别香有些惊讶，柳月不是最讨厌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吗？怎么还主动揽下复试的任务了。
柳月看出了蓝别香眼里的疑惑，他解释道：“因为我也想收一个徒弟啊，到时候就可以把很多事推给徒弟去做了。”
蓝别香愣了愣：“原来如此。”
但她知道，并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也可能是在初试时看中了某位考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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