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奥从一见到哈蒙的时候就看透了对方人形身躯下那已经改变了的本质。
超凡生物与凡人有本质的不同，就像玻璃和钻石一样，虽然都是透明的，但内在的构成元素却不同。
当一个凡人踏入超凡领域，他本质上还是没有舍弃人这一身份，无论是欲望还是情感，都会收到‘人’这一部分的影响，只有晋升到神明这一层次，才会有质的变化。
哈蒙早已是超凡领域中的一员，但显然他并不满足于此，可他距离成为神明又太过遥远，而且对方作为光明之主的‘狂信者’，想要成为神明首先就要舍弃这份信仰才行。
即便如此，对于哈蒙转化成为一名超凡生物，莱奥还是有些惊讶的，毕竟对方在之前给莱奥的留下印象，除了是一名狂热的辉耀圣堂信徒外，就是对于异教超凡信徒的不屑。
看着对方逐渐恢复人形的身体，莱奥忍不住调侃。
“没想到你竟然会转化成超凡生物......”
“想要以凡对付你们这些异教徒太困难了，而且我只是投身我主的怀抱而已，无论是超凡生物或者是凡人，我都可以为我主奉献。”
哈蒙推了推脸上复原的眼睛，眼中闪烁着狂热。
“你们这些异教徒是无法理解的。”
“好吧好吧，你说的对。”
莱奥摊了摊手，不想再和对方纠缠。
哈蒙也没有穷追猛打，视线投向站在莱奥身后的莫蒂斯身上。
“‘死亡’，这顿打，我会还给你的。”
莫蒂斯笑了笑没有说话，显然没有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随时恭候，但是......”
哈蒙刚想移动，身上突然爆发出死亡之力，身体突然开始从内部崩溃，金色的经文不断压制着死亡之力，但死亡之力就像凭空从体内生出的一样，不断向外撕裂着对方的身体。
看着因痛苦半跪在地上的哈蒙，莫蒂斯笑容有些恐怖。
“我觉得阁下还是先处理一下自己身体的问题才好。”
周围的教众看到哈蒙的样子，想要围过来，却被一道冰墙隔离在了外边，任凭这些教众如何攻击冰墙，冰墙都纹丝不动。
莱奥侧目看向马车，显然之前的情况玛格丽特也看到了。
出于对外交的考虑，莱奥一直没有让玛格丽特他们露面，但显然哈蒙的行为让玛格丽特很生气。
“你......究竟......做了......什么？！！”
哈蒙咬紧牙关，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
“一点小手段而已。”
莫蒂斯语气十分谦虚。
“相信哈蒙先生不会天真到以为，你的‘圣躯’可以完全无视‘死亡’的影响吧。”
说完莫蒂斯一脸不怀好意的惊讶道。
“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我真是觉得光明之主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他的圣徒标准了~”
说话间，死亡之力的已经开始在哈蒙的体表蔓延，而金色的经文节节败退，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溃。
“好了好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个脾气，出手欺负一个后辈。”
说话间，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瞬间将莫蒂斯留下死亡之力从哈蒙的身体中驱散，
周围的土地瞬间圣化，连同土地之中的死亡之力也被逼了出来，缩回莫蒂斯身边，和金光分庭抗礼。
在圣化的土地上，周围的冰墙瞬间融化，一位身穿白色教袍，留着长须的老头从森林中走了出来。
看到对方的样子，莫蒂斯摇了摇头。
“这么点小手段要不了一位圣徒的命，说起来这也是他先挑衅，这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从刚才我就感觉到你的存在了，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博瑟尔？”
博瑟尔路过哈蒙身边，伸手拍了拍对方，哈蒙身上的伤瞬间治愈。
“我可不像你一样，是‘死亡’的化身，我可是正正经经的凡人，会衰老不是很正常？”
对方说的没错，在莱奥眼中，对方确实是一名正正经经‘凡人’，但对方身上那浓烈的‘光明’，简直就如同太阳一般刺目。
在莱奥所见的凡人中，即使是已经被人们称为踏入‘半神’领域的安东尼，在博瑟尔面前也逊色不少。
“哦~亲爱的博瑟尔，别告诉我你无法重塑外表~”
“呵呵，这副样子挺好，我很喜欢，重塑外表那种事情，早个一百年我可能还会想想。”
面对莫蒂斯的调侃，博瑟尔毫不生气，面带微笑。
“可你身后这名年轻的‘圣徒’可是说凡人有极限，不想当人了呢~”
可莫蒂斯并不打算放过眼前的老人，嘴上继续调侃。
就如同土地上死亡和光明的无声交锋一样。
“呵呵，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套，我这种老古董跟不上时代了，就不和他们凑热闹了。”
“博瑟尔大主教！我......”
哈蒙站起身来，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博瑟尔拿眼神制止了，确切来说是压制了。
即使隔着这么远，莱奥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凝滞的沉重气息。
博瑟尔回头看向莱奥，脸上笑容谦和不少。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明诛灭者’，‘末日号角’，莱奥·安德森先生吧，看起来莫蒂斯这个混蛋现在和你混，这里我替哈蒙为刚才的冒失道歉，能不能就这样算了呢？”
说完博瑟尔低垂下眼眉，朝莱奥弯腰致歉。
看到对方的样子，莱奥挠了挠头。
“额，虽然莫蒂斯现在是我的管家，但他也有自己意志，我不好干涉。你觉得这样可以了吗？莫蒂斯？”
莫蒂斯微微躬身，满脸笑意。
“当然，您的意志。”
说完，周围的死亡之力倒卷回头，消失在莫蒂斯体内。
而在死亡之力消失的瞬间，同死亡之力对抗的光明之力也一同消失，如此精巧的力量控制，让莱奥忍不住看向博瑟尔。
只见博瑟尔友好的朝莱奥笑了笑。
“真是不好意思，年轻人气盛，给你们添麻烦了。”
哈蒙在博瑟尔背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沉默着不出声。
周围的教众低头照顾着伤员，从博瑟尔来了之后，这些人似乎也松弛了不少，显然在这些人心中，博瑟尔极具安全感。
听到对方这么客气，为了接下来的行程，莱奥也打算见好就收了。
“哪了哪里，我们突然闯入这里，他们的反应也属于正常。”
“呵呵，看起来您比传闻中要好相处的多。”
博瑟尔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他们确实神经一直紧绷着，但也没办法，我们卷入了这场‘战争’，这就是代价。”
“趁现在空闲，莱奥先生，您愿不愿意和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天呢？”
博瑟尔笑着发出了邀请。
莱奥同样挂上笑容。
“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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