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腾回忆起那段往事，踌躇满志地说：“商场开业以后，我们集团一年的纯收入就是三千多万。我们盘活了上万平方米的经营面积。以前，我们找银行贷款，我们那么好的楼，要抵押给银行，银行不要。为什么呢？因为那是是非盈利性的。我们把楼抵押给银行，还不了贷款，银行没法处置。
“现在，我们把办公楼改成百货商场了，这栋建筑物就成了经营性物业了，有现金流了。银行就接受这个抵押物了。银行评估了以后，我们才知道，那个楼很值钱啊。有了这笔银行贷款，整个集团公司才活起来。才有能力成立华艺国贸公司，搞起了进出口。
“为了支持华艺国贸公司的发展，我们把集团的资源大幅度地向华艺国贸公司做了倾斜。把集团掌握的计划内外汇指标交给了你们，把商务管理部门分配给集团的进口配额指标给了你们，把集团最赚钱的贵金属经营业务，整体划转给了你们。还把广西铅锌矿项目交给了你们。”说到这里，王一腾意味深长地向陈淑娜点了点头。
王一腾说：“为此，我遭到了很多非议。反映我的所谓问题的告状信到处是。特别是华艺国贸公司确立了走跨国综合商社的发展道路以后，反对的声音很大。说我们井底之蛙，有吞天之志。
”俄罗斯分公司出了一点问题。有的人就无限放大。俄罗斯分公司的那一点事，是我们走出去交的学费嘛。那能算问题吗？那和我们集团几年来取得的巨大成绩比起来，还值得一提吗？”
王一腾有力地挥了一下手，坚决地说：“完全不值一提！你们季总动摇过。她想适可而止，把改革的步子停留在搞合资百货公司上，我是批评过她的。她已经不是一个翻译了。她是华艺国贸公司的一把手，是华艺集团的副总经理。她必须有一个坚定不移，把改革进行到底的决心。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回到了正确的轨道上来。
“俄罗斯分公司的事，说到底还是我们没有经验，没有人才。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我们不怕失败，不怕挫折，找准了问题，我们积极解决问题。我们需要的是像陈淑娜这样有经验的外贸员。我们聘请了陈淑娜经理来主持华艺国贸公司业务三部的工作。陈淑娜一来，业务三部的工作有了很大起色。给其他业务部门树立了典范。
“越能干的同事，就越要给机会。广西铅锌矿项目，很多老牌的矿产公司不敢接，说接不动。我们来。我们不仅要把这个项目接下来，我们还要把它干好。当然这副担子不轻。但是，陈淑娜把它挑了起来。
“我举全集团之力支持陈淑娜。集团获得的贷款，全部支持广西铅锌矿项目。广西铅锌矿项目仅仅用了三年不到的时间就实现了达产。这是集团公司自办公楼改建百货商场以来，打的又一场漂亮仗。这一仗奠定了华艺集团第一家上市公司的基础。
“我们已经开始为广西铅锌矿项目做上市辅导了。从目前看，进展顺利。我们说顺利，不是说没有困难。上市公司是新生事物，我们要搞上市公司哪儿能没有困难呢？它越新，我们越要做，越没人懂，没人做过的事，我们越要做。只有别人没有做过的，我们才有机会。“王一腾的话说得语重心长。
王一腾说：“这回国有企业管理体制改革。只有营业收入和固定资产达到标准的公司才能划归国有资产管理机构直接管理。我们集团公司是我们这个系统，唯一划入的，其他的企业，都交给地方国资管理机构了。
”现在还有人说，办公楼改百货商场改错了吗？还有人说我们不应该搞外贸公司，不该搞矿业公司吗？没有这些经营实体，我们的经营收入和资产规模能达到国有资产管理部门的入围要求吗？”
王一腾用坚定的眼神环视在座的每一个人。像是要从每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答案。他一直看到坐在他身边的苏娟娟，严肃的表情才和蔼起来。
王一腾说：“对于那些还要告我的人，我的态度很明确，让他们随便告吧。凡是这种人，就不要留在华艺集团了。这样的人还怎么搞企业，搞经营？不适合了。他们就不必跟着我们划转到新的国有企业管理体系中去了。
“系统里面的事业单位能够收留他们的，就收留他们。不能收留他们的，允许他们自谋职业。没有自谋职业能力的，怎么办？我也不会不管他们。我可以把他们推荐到合资的百货公司去站柜台。但前提是，要跟集团公司解除劳动合同。”
王一腾无怒自威，气势压人。
王一腾说：“虽然我们在过去的几年中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我们的各项业务加在一起，我们仍然排在国资系统比较靠后的位置上。我们随时有被兼并，被撤销的可能。我们必须居安思危。我们发展的脚步不能慢下来。改革不能停步，开放不能停步，国际化不能停步，跨国综合商社的建设不能停步。华艺国贸公司巴西分公司就是我们迈出的重要一步。”
王一腾表情沉痛地说：“我要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一直关心巴西分公司发展的季总，罹患乳腺癌，病情比较严重，她不能到这里来看望大家了。她委托我转达对巴西分公司发展的殷切期望。希望你们为华艺集团，为华艺国贸公司的发展书写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为季总的身体状况深感担忧，她是我并肩战斗的战友，我们一起克服过很多困难，迎接了很多挑战。在公司越来越好的时候，她却倒下了。实不相瞒，我一直把她看成是我的接班人。只要她的身体状况允许，她还是我的接班人。我希望你们能够不辜负她的期望。把巴西分公司做大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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