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抬头看向林恒。
这人语气如此不善，是来找茬的吧？
秦芮目光一沉，“怎么，林老爷这是在质疑王妃的话？”
“不敢。”林恒皮笑肉不笑地道，“小人只是有些疑惑。天福居在明城经营多年，口碑甚佳，从来不曾发生过这种事。王妃这种说法，若是没有依据，可是会让人诟病的。”
楚月笑了。这人果然是来找茬的。
要她拿出证据？如今过了那么长时间，证据当然不好取了。
所以，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林恒见楚月并不答话，猜想她拿不出证据，“王妃若只是看天福居的东家不顺眼，可以和小人商量，小人让他给王妃赔不是，赔多少金银都行。封店这种做法，确实容易让人嚼舌根子。”
“在林老爷眼中，本王妃就缺那么一点金银？”楚月勾了勾唇，眼中有着不屑，“看来林老爷并不清楚，本王妃拥有的财物根本不是你们这一丁点儿金银可比。”
林恒略显尴尬，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关于武安王妃的传闻，比如在京城如何把店铺经营得风生水起，如何在皇帝的支持下赢回东安郡主的八家店铺。
他差点忘了，这武安王妃可不是简单人物。
林恒瞥见秦芮冷然的目光，暗自心惊，不过面上依然努力保持着淡定。
“小人知道，王妃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会在意咱们这种小地方、小人物那点儿不值钱的金银。小人其实是想说，若是天福居的东家和掌柜得罪王妃，小人可以让他们赔礼道歉。但希望王妃高抬贵手，不要封了天福居。”
林恒的话说得直接，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到楚月身上。
莫非这武安王妃表面上貌美有才，实际上却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为了一丁点儿小事便要封人酒楼！
楚月见众人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变味，只是淡淡一笑。
“林老爷可能没搞清楚，本王妃为何会生气？为何会封了天福居？
“本王妃之所以生气，并非因为天福居的东家和掌柜惹本王妃不快，而是因为天福居的菜肴里放了不可告人的药物。
“药物虽然不算多，但会让人上瘾。这相当于让人慢性中毒，会不知不觉中影响人的身体。
“天福居如此不把人的性命放在眼里，本王妃既然得知，又岂能让他们继续胡作非为！本王妃自然得封了天福居这害人的地方！”
在场的很多人原本都不了解天福居被封一事的前因后果，也听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传言。
如今楚月的话让他们有些明白，事情的真相并非如传闻那般。
随着众人私底下议论开，林恒面上有些挂不住。
“王妃说天福居的菜肴里放了不可告人的药物，那么请问王妃，你可有依据？没有依据可是会遭人非议的。”
楚月见绕了一圈又绕回了原来的话题，只是淡淡一笑。
“林老爷怎知本王妃没有依据？”
林恒目光微闪，“那么，王妃的依据在哪里？如今在座的都是咱们明城五大家族的负责人，不如就请王妃把依据展示给大家瞧瞧？这样大家心知肚明，王妃也不容易遭人口舌。王妃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林家的人首先跟着附和。
其他家族的人被他们这么一带，忍不住跟着议论起来。
楚月依然不紧不慢，“既然林老爷那么好奇，不如我让人带你去瞧瞧？或者，大家如果都感兴趣，都可以去。证据就在天福居内。”
“不是吧？真有证据？而且就在天福居内！”
“会是真的？要不要去看看？”
“这下天福居有好戏看了！”
……
议论声再次响起。
林恒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王妃说证据就在天福居内？莫不是在说笑？这么明显的证据，之前怎么会没人知道？何况如今天福居已被封，王妃说的似乎难以服众啊！”
林恒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怀疑楚月暗中做手脚。
楚月淡淡地看着他，“林老爷难道忘了，天福居一出事就被封了。”
“眼睛能够看到的，都只是表面上所见。”
“林老爷！”秦芮沉下脸。
林恒这话极具针对性，简直就是不把楚月和秦芮放在眼里。
“林老爷既然不信，那么就移步天福居好了。”秦芮此时已不想跟他多废话，“自从天福居封条贴上后，便交由孟大人管着。林老爷想必不会怀疑孟大人吧？”
秦芮所说的孟大人正是明城下属玉县的负责人孟启升。而孟启升在玉县乃至整个明城口碑极佳。
众人听他提起孟启升，便觉得这件事不会像林恒说的那样。
“既然此事由孟大人负责，自然不会出意外。”陈靖见林恒沉默着，先一步道，“不如咱们一起去天福居转转，也好让此事了结。”
陈靖的话立刻得到众人的认可。
“对对对，陈老爷说得对。咱们是应该一起去瞧瞧。”
楚月对上林恒的双眼，“林老爷，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林恒见话已至此，只得点头，“行吧，就这么办吧。”
于是，宴席结束后，一众人便浩浩荡荡去往天福居。
此时天福居大门处贴着封条，四周有孟启升的手下在把守。
“看到了吧，这里没人进得了。”陈靖替楚月说了一句大实话，“所以林老爷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林恒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秦芮让孟启升打开封条，带着众人进入天福居内。
“各位请跟我来。”
楚月当先在前头带路，径直走到厨房内，然后在厨房角落的一个柜子里取出了一个褐色坛子。
“这个就是加在菜肴里的药物。”楚月打开盖子，“各位可以找个可信赖的大夫过来鉴定。”
陈靖当先走过去，朝坛子里望了一眼，“我让人把王大夫找来。”
他立刻让手下去找人。
不一会儿，王大夫就到了。
经王大夫鉴定，坛子里确实放着让人上瘾的药物。
“林老爷，我说的没错吧？”楚月淡淡地看着林恒。
林恒脸色极其难看，“小人想请问一下武安王妃，王妃是如何得知药物藏在厨房？王妃并非天福居的人，究竟如何得知药物藏身在如此隐蔽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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