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双手抱着脑袋,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绝望的呜咽声。
完了!全完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闹市街头,所有的丑陋和罪恶都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咔嚓——”
一声冰冷、清脆,带着不容置疑法律威严的金属咬合声,悍然劈开了办公室内死寂的僵持。那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无形的冲击波,震得在场所有人耳膜嗡鸣,心头狂跳。
谢志佳带来的两名年轻公安,面容肃穆,动作干净利落。
面对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原本意气风发的市教育局领导李爱国,他们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犹豫或怜悯。
那副闪着凛冽寒光的手铐,精准而无情地锁住了那双曾经在无数文件上挥斥方遒、掌握着许多教师和学生前途命运的手腕。
金属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李爱国肥胖的身躯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般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濒死野兽般的、压抑的呜咽。
他试图挣扎,那双曾经签下无数批示的手徒劳地想要握紧,但巨大的恐惧和突如其来的打击,早已抽空了他双腿的所有力气,连站立都成奢望。
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瞬间涌出,浸湿了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甚至还抹了头油的头发,几缕湿发狼狈地贴在额前,更添几分颓败。
他那身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笔挺的深蓝色中山装,此刻也皱巴巴地裹在身上,再也撑不起往日的官威。
这一声“咔嚓”,更是如同丧钟,在程金娣的心尖上狠狠敲响。
“啊——!!你们干什么!放开他!放开我男人!” 程金娣发出一声凄厉到几乎撕裂喉咙的尖叫,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慌。
她原本还算富态端正的五官,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平日里仗着丈夫权势豢养出的那点倨傲与刻薄,此刻荡然无存。
她像一颗被点燃引信、彻底失控的炮仗,猛地朝挟持着李爱国的公安干警扑了过去,十指上涂着的廉价红色指甲油,此刻如同染血的利爪,不顾一切地撕扯、扒拉着公安干警那身象征着国家威严的橄榄绿制服胳膊,企图用她那身养尊处优攒下的、蛮横的力气,将丈夫从这突如其来的、深不见底的厄运中抢夺回来。
“天杀的!你们是瞎了眼吗?!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市教育局的领导!李爱国!名字报出去,你们顶头上司见了都要客客气气递烟的存在!你们是哪个分局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抓他?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打到市局,让你们明天就脱了这身皮,滚回老家种地去?!”
程金娣的话语如同失控的连珠炮,唾沫星子四处飞溅,试图用过往百试百灵的、依仗权势进行恫吓的手段来吓退对方。
在她简单而蛮横的世界观里,官大一级压死人,丈夫的官位就是他们家最坚不可摧、无往不利的护身符。
谢志佳眉头紧锁,棱角分明的脸上掠过一丝厌恶,但他依旧保持着极强的职业素养。
他一步上前,用自己挺拔如松的身躯巧妙地、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阻隔开了程金娣毫无章法的攻击。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公安干警特有的、穿透混乱的威严,清晰地、一字一句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同冰冷的法槌敲下:
“这位女同志,请你冷静!控制你的情绪!你丈夫李爱国,现在因涉嫌严重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经群众举报和初步核查,证据确凿!我们依法带他回局里接受调查!这是组织的决定,是法律的程序!不容任何人质疑和抗拒!如果你继续无视警告,干扰我们执行公务,我有权视情节严重程度,将你一同带回局里协助审查!请你自重!”
“贪污受贿”、“滥用职权”这八个字,像八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程金娣的神经上。
而“一同带回”的明确警告,更是让她瞬间如坠万丈冰窟,从头凉到脚。她本质上就是个色厉内荏、完全仰仗丈夫鼻息生活的草包,平日里在菜市场为了几分钱差价能跟小贩吵上半天,在单位靠着丈夫的关系混日子,何曾真正面对过国家专政机器的铁面无情?
谢志佳那冰冷如刀的目光和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的语气,瞬间戳破了她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外壳。
她挥舞的手臂僵在半空,后续所有准备好的哭骂、撒泼和威胁都被一股巨大的恐惧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因为极度恐惧而变得粗重、艰难的喘息。
她像一只被瞬间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癞皮狗,猛地萎顿下去,双膝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不敢再上前半步,只是用一双充满了绝望、茫然和巨大恐惧的眼睛,死死盯着丈夫那瞬间佝偻下去、仿佛老了十岁的背影。
“妈……爸……爸他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要抓爸爸?” 一直被母亲紧紧拽着、充当背景板的李红,直到此刻才仿佛从一场荒诞离奇的噩梦中惊醒。
她看着父亲手腕上那副在光线折射下闪着冰冷寒光的手铐,看着母亲从前一刻的嚣张跋扈到瞬间崩溃的惨状,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急转直下、颠覆她认知的局势。
今天明明是受了欺负,叫父亲来给自己撑腰,要狠狠教训李芳华那个穷酸丫头,把她赶出学校的,怎么转眼之间,在她心目中无所不能、如同参天大树般的父亲,就成了这副模样,要被公安像抓小鸡一样抓走?
巨大的困惑、茫然和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带着慌乱在办公室里搜寻,最终,定格在了始终安静地站在一旁、被那个省报女记者和林云清轻轻护在身后的李芳华身上。
不,更准确地说,是定格在了李芳华身边那个姿容绝艳、气度非凡、自始至终都显得从容不迫的少女——苏青靡身上。
是了,就是从她和那个省报的记者许锦怡,还有那个看起来官威不小的钱局长出现开始,父亲的态度就变了,一切的走向都脱离了掌控。
一种动物般的、纯粹的求生本能,暂时压过了李红脑子里那点可怜的智商和往日的嚣张跋扈。
她猛地挣脱开母亲那已经无力的拉扯,踉跄着、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到李芳华面前,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刻薄与骄纵,只剩下摇尾乞怜的仓皇和讨好。
她甚至不敢去直视苏青靡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清冷目光,只是对着看起来性格更软、更好说话的李芳华,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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