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去了吗？”一方通行平静的望着前面这片空地。
“进去了。”伍德曼答完又问，“亚雷斯塔死掉了吗？”
“死掉了，现在差不多活了。”一方通行动都不动。
在某个被封闭的空间内。
上条当麻平举右手，一步步向前突破，撕破一层层因魔法而产生的帷幕。
直到最后，冰冷的铁门挡在了他面前。
天川宫知道保护措施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防住人，魔法能防住现在在伦敦的所有人进来，除了上条当麻。
这个时候就要用一些最普通最常见的防御措施了。
只是一面普通的金库大门，就能阻拦上条当麻的拳头。
但上条当麻想起了伍德曼给他的手杖，想着这东西肯定有什么用，于是拿在手中摆弄了一会。
果不其然，手杖在旋转头部后发出纯红色的短刀刀刃，毫不费力的切开了铁门，见到了那个熟悉女孩的背影。
“你还是来了啊。”天川宫头也不转，背对着应了一句。
宝石、火焰、国家之剑，还有其他辅助道具。
整个场地周围是科隆尊准备的阿赛亚仪式，但在此基础上改变了七成以上，效果从毁灭世界改变为没有悲剧的世界。
而场地上空是负责运算的42式双塔罗极坐标阵列树状图计算者，负责将准备好的逻辑和数值在仪式中运算。
而在中央，数不胜数的风斩冰华出现，她们样貌各异，有的是只穿了绸缎，有的披着黄金器具，有的是方块，有的更像是长得像人的另一种人。
而且数量还在增加，轻易就超出了万亿这种小单位。
她们一个个向中心走去，一个个重合到一起，她们代表了不同的相位不同的世界，只要全部聚集，那就是仪式成功的时候。
“快停下来，亚雷斯塔给你下了诅咒，你会失败的。”上条当麻急着大喊。
天川宫转过身子，温柔的笑着说：“是那个加入黄金黎明的文件吗，这个我知道了。”
“你知道？那你是解决了吗？”
“风斩冰华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你们那边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但同时我也知道亚雷斯塔死了，她的诅咒无效了。”
天川宫说着，一步步走向台阶来到上条当麻身边，两个人只有一步之遥。
上条当麻看着她，心中突然堵住了一般。
“怎么了？”天川宫歪头一笑，“觉得亚雷斯塔死了怪我，觉得我很坏？”
上条当麻连忙摇头，“不是的，我知道亚雷斯塔不会真死，你之前告诉过我的。”
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如果天川宫真让亚雷斯塔死了，那就算有让世界幸福的愿望那也是虚假的。
“既然这样，那你进来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就陪我看着全世界的悲剧终结吧。”天川宫无比感慨。
人活着实在是太难了，每一天发生的悲剧就多如牛毛。
有人死亡、有人受伤、有人破产、有人受不了绝望而自杀，活着的人也在其他人的剥削和冷眼中挣扎着生存。
早一点结束，就不会有痛苦了。
可上条当麻却说：“就算没有那个诅咒我也要阻止你，但是你能先停下来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天川宫眉目低垂，多了几分失落，“我以为你不会这样说的。”
但即便不知道原因，天川宫还是挥手暂停了仪式。
风斩冰华停止生产，已经出现的也站在原地不动。
为了保证那个世界万无一失，先谈谈也是好的，与其产生矛盾还不如提前调节矛盾。
天川宫问道：“是这个世界不完美吗，还是有什么地方会导致失误。”
“不是，你设想的世界很完美，没有任何的缺点，没有任何的错误，但问题就在于太完美了。”
“完美有什么问题？”
“我其实觉得，我们应该拥有这些不幸，包括这些苦难，甚至是无意义的苦难。”
天川宫一下子愣住了，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只是无奈的笑着回答：“你刚刚说什么？”
上条当麻有些慌乱，他尽力的解释：“你先不要想歪，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听起来很离谱，但你要知道有些东西是相对的。如果没有短，那就没有长这个概念。如果没有低，那就没有高这个概念。如果你修改逻辑，让世界上的所有苦难都不存在，那永远生活在幸福世界中的人们就不会感到幸福，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幸福和平的逻辑。”
这些话说完，天川宫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他，还失望的摇着头，“你是说，我们其实需要苦难对吗？”
“没错。”
“哪怕是那一万个妹妹的死亡，哪怕是被实验致死的桃莉，哪怕是被扔到欧提努斯世界的你吗？这些无意义的苦难也要吗？”
上条当麻痛心的回答：“我当然不想这些事情发生，也不是这个意思。但苦难也的确需要，如果没有的话，幸福对于人来说就会平淡到无聊无感的程度，你在消灭苦难的同时也在消灭幸福啊，你设想世界中人们的笑容其实并没有那么开心，甚至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天川你想要像圣经里的神一样重新创世对吧？我们的世界存在邪恶与苦难，但那是神在所有可能世界中选择的最佳可能世界，苦难和邪恶并非神无能或恶意的证明，而是构成整体和谐的必要阴影。”
天川宫嘴角抽搐：“这句话不是莱布尼茨说过的吗？”
“对，是他说的。”
为了佐证这一观点，上条当麻还翻出手机搜索了各种哲学家的观点。
尼采说杀不死我的，会让我更强大，幸福的意义恰恰来源于对苦难的克服，而非它的缺席。
莱布尼茨直接论证了苦难对于彰显和成就整体\"完美\"是必要的。没有它，世界的善与美就无法达到最大值。
庄子认为所谓的痛苦与快乐是相对的，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安之若命，顺应自然。
加缪认为世界本质是荒谬的，荒谬就是无意义的苦难，它并不回应人类对意义正义和完美的渴求，人的尊严在于清醒地认识到荒谬，并依然充满激情地生活。
西西弗斯明知推石上山是徒劳，但他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意义。
还有，还有……
上条当麻每找出一条就给天川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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