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娇柔伸手触摸心口，感受跳动，不自觉的出声。
“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杨清流咧嘴一笑，带上了些嘲弄，而后摇了摇头：“莫要继续来烦我。”
“你我没有因果，互不相欠。”
少年轻语，也不多做停留，忽视万娇柔脸上失望的表情，径直迈入虚空，消失在太一宗上方。
“他....就这么离去了？”
“放弃了一株仙药，简单的错过了，这就是仙人的底气么...”
东流峰上，先是一片寂静，但不过片刻又爆发出嘈杂的讨论声。
不少人眼神火热的盯住万娇柔，甚至连部分半仙都在踌躇，看起来很是犹豫。
在他们眼中，少女已经等同于“药材”，都想要抢夺，可以在未来成仙时用到。
“不要打她的主意。”长孙音提醒。
“这可与一尊禁忌存在有关。”
她的话语令在场所有人惊醒。
因为，即便看起来关系不佳，但曾为师兄妹，况且谁都不清楚，杨清流为何没有取少女性命。
或许是培养，待其成熟时采摘。
“也罢，都散了吧。”
良久，李云起轻叹，先行破空离去。
尽管心动，但他也知晓，这个少女动不得，想起杨清流的那一回眸，他心中依旧惊惧，神魂震颤。
这种存在若留下后手，纵使他有十条命都没用，不可阻挡。
...........
另一边，
杨清流漫步在一隅山间小路上，层林渐染，枫叶正红。
他的手中正捧着一本空白书籍，不时用笔抵住下颌，神色懊恼，涂写着什么。
“神通秘典...哪有这种东西。”
“早知道，当年就不答应那小妮子了。”杨清流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的自语道。
接下来，他要去见一位故人之后。
昔年曾答应过对方，若学会自己的起手式，便传她所有的剑道绝学。
只是，他半路出家，创出的剑典也足够另类，说好听点，叫集百家之长，说难听点，那就是大锅炖，相当杂糅。
当然，以他今时之境界，写出一本功法并不难，早已融会贯通了。
但许久不见，赠的东西终归不能太随意，要花费些心思。
“送的太次，指不定要让叶梦书那家伙笑话。”
杨清流轻咳两声，一边书写，一边又有些思忆。
当年送武允儿拜山，似乎也是走的这条路。
彼时对方不过三景修为。
而今想来，那妮子应当破入了上三景，得天剑宗传承，为剑仙弟子才对。
“她天资不凡，或许更厉害了也说不定？”
“会不会不适合她？”
杨清流一边想，一边写，一边嘀咕。
一心多用，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值得吗？”
蓦然，一道天音自虚空中传出。
“嗯哼？”
“你是指什么。”
杨清流头都不抬，动作不曾有任何停顿，依旧在书写。
“救治万娇柔。”
“你应当知道，这并非没有代价！”
天空中，一张威严的人脸缓缓浮现。
尽管没有表情，但杨清流依旧能感受到，对方话语中的幽怨。
若有半仙级强者在这里，绝对要惊讶失声。
因为，那人脸为道的载体，是天道的缩影在此处显化。
不过，杨清流并未惊讶，反倒淡然，因为早已感受到了对方气息。
“我只是觉得，事有蹊跷。”
杨清流摇头，目中透出困惑色。
事实上，在看到沈清幽的第一眼，他便有疑虑。
要知道，对方的资质不算低，甚至在那一代人中名列前茅，不然何以作为道通天的师妹？
十数年的时间，同辈一些不如她的杰出者都入了超脱。
以其资质，怎会停滞于九景不前？
还有就是，他斩向沈清幽的那一剑带着杀心，按理说不可能是一位九景修士可以躲开的。
可事实上，他真的失手了，仅斩去女子几缕青丝。
他不相信这是巧合，要知道连半仙都不见得可以做到。
但他仔细探查后对方肉体真灵后，却也没发现异常，十分诡异。
“所以，你认为她别有用心，是想算计你？”天空巨脸浮现人性化的微妙表情。
杨清流修习天衍术，可定因果，此界内的生灵在其面前无秘密可言，一眼就要被看穿所有。
加之，它也未看出沈清幽的独到之处。
其眼中，对方真的就是一名九景修士，除却天赋上佳，不具备任何特殊。
“有这种预感。”杨清流蹙眉，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
天衍术很多时候并不可靠，未来不定，一些极端强大的生灵不可窥视，所探查的一切都将被扭曲，不复真实。
相较于其，他有时候更愿意相信自身灵觉。
况且，若真的取走仙种，他便要再次与太一宗牵上因果，藕断丝连。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罢了，那种事无关紧要。”
“如今情况危急。”
“你需明白，异域有一些大人物要来了，你不一定能够抵挡。”
天道化身极度严肃，不愿继续讨论少年私事，郑重的开口。
显然，它并不关心这件事，目光与视野在更遥远的层面。
“你觉得我不是对手？”杨清流眼眉微挑。
对方的态度令他心思沉了下来，浮起阴霾。
“据我所知，有一些强大的英杰会降临，不属于两界，远超想象。”
天道化身没有回应，答非所问道。
它告知，接下来的路极端危险，可能真的会有仙人降世，是敌非友。
“仙人...”杨清流停止手上的动作，眸中精光暴涨。
“当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他轻哼一声，没有害怕，反而跃跃欲试。
按照巨城城主所言，他的战力应当强过初成仙者。
至于强大多少，城主也说不清，毕竟杨清流踏足的是无人区，从未有人闯入过，没有参考案例。
“我猜测，异域的强援来自黑暗？”杨清流驻足片刻，再度开口。
“目前不清楚，但八九不离十。”天道化身道。
它无法确定，有强大的诡异力量屏蔽这一角天机，未来是一片混沌，所有都被掩盖。
“也好，先斩几名仙者祭旗。”杨清流冷笑，战意昂扬。
昔年，一尊至高黑暗生灵相隔万里时空要斩杀自己。
若非残仙出手庇护，他那时就要陨落，仇恨不可谓不深。
“有信心是好事，但也要做足准备。”天道化身提醒。
这关乎它自身。
若这一界败亡，其下场也不会多好。
黑暗生灵的铁骑践踏山川，世界残破，它也注定要消散。
“看来你也很紧张。”
闻言，杨清流笑了笑，眼底精光散去，再次动笔，于书籍上涂写。
“......”
“我还需要去镇压那处裂隙，无法显化太久。”
天道化身沉默片刻后低语，略过这个话题。
离去前，它再次提醒，称时间不多了，异域的部分道则之力已然渗透，安稳日子将要过去，天地都将倾覆。
“我心中有数。”
少年挥了挥手，不想过多纠结。
..............
“真的是..催催赶赶，想休息一会都不行。”
看着天地间逐渐消散的威压，在书籍上勾写最后一笔后，杨清流轻吐一口浊气，自语道。
他明白，天道并非在唬人。
时间真的不多了。
而今外忧内患，各地“魔窟”不断爆发，外界有强敌环伺，半仙层次的力量真的不够。
若不能出现更多强者，生灵涂炭的日子注定不远。
“本来还想去看看那小妮子的。”
杨清流将书籍做旧了些，揣入怀中，无奈道。
武允儿相当机敏，他可不想被对方看出这本书是自己现编出来的。
.................
与此同时，天剑宗首峰。
萧念慈看着眼前震颤不已的赤霄剑，眨巴着眼睛。
“今日为何如此骚动？”
“难不成神兵也需要配偶？不符合常理啊。”
女子撑着下巴，百无聊赖道。
相较往日，她在这个大世很轻松的破入了九景，离那超脱境都只有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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