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干咳一声，连忙低下头，赔笑两声。
“主......主子，是奴才又说错了吗？”
楚牧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神很快恢复清明。
轻轻颔首：“有些地方确实没有处理好，其中问题你后面再仔细斟酌。”
“恐惧与贪婪，永远是驱动有智生灵最有效的力量。”
指尖轻点，手中记忆光球便缓缓飞起，融入煞的眉心。
煞感受着脑海中翻涌的记忆画面，强压住想要观看的心思。
恭敬的后退两步，躬身道：“奴才定不负主子所托！”
“去吧，先把木系法则融合了，我还有些事要交代你。”
“是！”煞恭敬应声。
下一秒
它的整个身体化作数道猩红色的触手，如活蛇般缠上旁边的翠绿色长裙女子。
触手迅速钻入她的肌肤之下，直逼识海深处。
由于木系法则核心本源的原意识早已消亡，煞几乎未遇任何抵抗，便以融合之力将其彻底占据。
就在触手完全没入女子眉心的刹那，整个山脉中的植物突然静止。
飘落的树叶悬在半空，流淌的溪水停止波动，连风都凝固成透明的绸缎。
翠绿色长裙女子周身迸发出翡翠般的光晕，地面震颤着裂开无数缝隙，粗壮的树根如巨蟒破土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古老的图腾。
楚牧负手而立，衣摆在风中纹丝不动。
“感觉如何？”
煞睁开双眼，反手一握，原本属于女人的身躯中顿时传出阵阵筋骨爆鸣。
雪白的肌肤寸寸碎裂，仿佛有另一具身体正从内部挣脱而出。
眨眼之间，就化作血肉模糊的猩红人影。
紧接着，翠绿色长裙女人的形态再度变幻。
先是凝成凌震的模样，下一刻却又溃散回血肉淋漓的原形。
如此反复数次，最终定格为女人原本的模样。
此时，煞的瞳孔已经完全化作一片纯粹的碧色。
它屈膝跪地，四周草木齐刷刷俯首，如同朝拜君王。
“回主子的话，木系法则已初步融合。”
“这具身体残留着原主对木属性的感悟，与奴才的能力颇有相通之处。”
“待奴才彻底参透之后，实力必将迎来质的飞跃。”
楚牧摆了摆手，“下去吧。”
“先借着这具与你融合的身体，探探祂们最近在药王圣地的动向。”
“等我处理完这四具载体，你再上来。”
“奴才告退。”煞恭敬躬身，身形一退，悄然隐没于原地。
四周再度归于寂静。
楚牧立于山巅，遥望药王圣地的方向，静默良久，才缓缓收回目光。
轮回权柄凭空浮现，周围的植株在权柄的照耀下变得幽暗深邃。
“你可别让我失望啊，我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揉着眉心，眼底深处透出肉眼可见的疲惫。
嘴里喃喃自语。
“愤怒、贪婪、嫉妒、傲慢、懒惰、暴食、色欲、恐惧、悲伤......”，话语很轻。
“九种情绪，分别对应九魔。”
“轮回的记忆如此浩瀚，其中必然存在与另外七种纯粹情绪相关的造物。”
“我只需从中提取出相应的记忆片段，再将其植入这些躯壳之中，便能铸成其余七魔的载体。”
话音未落，楚牧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
他的识海中仅有八魔的原核，独缺“混沌”的原核。
甚至连混沌的原核有几个，具体的能力是什么都很模糊。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反复推敲，仍难窥出有什么没注意到的。
最终，只得暂且搁置，打算直接将“混沌”的载体投入其中，或许天道另有深意，也说不定。
现在当务之急，是想明白剩下七种情绪的具体深意。
按照之前对天道的分析，九魔所对应的精神意志，最终都应指向“反抗”。
可如果真是这样，就必须从“反抗”这一内核出发来推演。
凌震对应的是极度愤怒下的妥协，是以毁灭自身为代价的激烈反抗。
姜夭对应的贪婪是极端痛苦下的心理代偿，是生存本能被压迫至扭曲后的疯狂索取。
二者共同之处在于，都因遭受极致的压迫，从而爆发出极致的反抗情绪，这才能成为魔的载体。
那么，嫉妒又该如何归入这一逻辑？
楚牧心念流转，慧圣明极全力运转，周身乃至发丝皆化为浓郁金色，整片山脉都被象征着智慧的金辉笼罩。
时光在沉思中飞速流逝........
忽然，他眉头紧锁，拧成一个“川”字。
“不对......如果以‘极致压迫’作为九种情绪的种下的因，‘嫉妒’似乎难以直接引申出反抗之意。”
“难道我推测错了吗？”
不对........
还是不对.......
看来得换一个方向，这个思路错了，压迫的方向错了。
他拧紧的眉头松开，重新推演。
若以天道所生的情绪为根源，嫉妒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羡慕或比较。
应该是在长期被剥夺、深感不公的处境中，所滋生出的占有与破坏欲。
嫉妒这个魔也是第一个对同类发起进攻的魔。
我和煞进入血塔的时候，贪婪就已经被嫉妒给干掉了并且掌控嫉妒的所有能力。
从这里作为切入点来看。
如果将这个魔比作一个生灵，假如它持续处于被掠夺的境地。
其它生灵所拥有的幸福，就会成为一面残酷的镜子，映照出嫉妒生灵的残缺。
这种失衡就会催生出两种扭曲的渴望：
一是“夺走其它生灵所拥有的”，即便自己并不需要，也要通过破坏其它生灵的完整，来换取片刻的虚假平衡。
二是“让其它生灵变得与它一样残缺”，以其它生灵的坠落来陪伴自己的痛苦，从而稀释孤独与无力。
第八层的魔所拥有的能力是分裂、掌控。
如此看来，嫉妒的本质，其实是一种对公平的绝望索求。
它用扭曲的方式试图填补内心的空洞，并通过对其它生灵幸福的否定来暂时缓解自身的无力。
楚牧睁开双眼，“如此来看，倒也解释得通。”
“嫉妒倾向于沉默而曲折的反抗。”
只是这种反抗并未直接朝向压迫的源头。
而是转向了身边的“拥有者”，在扭曲的比较与破坏中，完成对自身命运的哀鸣与控诉。
“目前来看，每一个情绪都有相对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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