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都呆住了，屋里只剩下周母“哈哈——”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十分渗人。
“妈——”周父一把把周母推开，去扶老太太，可是老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反应。“周正——周正——”
周父抱着老太太一边往外跑，一边呼喊。
屋里的周正却在炕上蛄蛹了一下，没再有反应了。这都饿了几顿了，好不容易睡着，叫他干啥？
要不是最近他去孙青青那里打秋风，人早就饿死了。
死老头子就知道大呼小叫的。
周父没有喊来周正，只凭着一股劲往大队长家跑去，“大队长，大队长，快帮帮我——”
“救命啊”
在路上的人看到周父抱着头上流着血的老太太，赶紧上前帮忙：“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有年龄大的看着那流的血多，把手指探到老太太鼻子底下，瞬间唬了一跳：“没气了——”瞬间围着的人往后齐齐退了一步。
“大家帮帮忙吧——”
“帮我把老太太送到医院去——”
“帮我去找大队长——”
周父半跪在地上，怀里紧紧搂着已经没有了声息的老太太。哭着求大家帮忙。
他的母亲是那么的睿智，那么的善良，做了那么多好事，怎么就能这样轻易没了呢？
怎么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有年龄大的曾经受过老太太恩惠的人，一边上前扶着周父，一边指挥着年轻人：“去找村医——”“去大队长家报信——”
年轻的小伙子拔腿往外跑。
大队长听小伙子的传话，衣服都没有穿好，就朝着这边来。他到的时候，看到老张医生正气喘吁吁的在试老太太的脉搏，一看也是一路跑过来的。试了好久，他又颤巍巍扒了老太太的眼皮。
然后在周父殷切的目光下，慢慢的摇了摇头。
“妈————”
周父一声悲鸣，接着嚎啕大哭起来。
周围的人也纷纷为老太太哭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怎么会撞了头？”
大队长红着眼睛上前厉声喝问。他和周家关系不错，小时候也没少吃过周家散过的粥，如今却看到老太太不得善终。
周父抬起头看来：“大队长，赶紧去抓温叶——”
他一边哭一边喊：“快去抓温叶！！”
\"今上午的时候，她把老二家的闺女扔到河里去了——”
“嘶——”众人吸了一口凉气。那孩子才几个月大吧。温叶这是疯了！
“妈让我去报警，和她争执的时候，我没拉住她。温叶就朝着我妈撞过去————”
周父说完就失声痛哭：“妈——”
“妈啊——都怨我，为什么没有拉住她——”
他恨自己没用，抬起手“啪啪啪——”的甩自己耳光。
周围的人被他扇巴掌的声音震醒，这才回过神来。
温叶平时看起来挺正常一个人，怎么这一会成了杀人的魔头了。大队长被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都快震惊疯了。
村里就这样出了两条人命！
“她人在哪？”
周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颤巍巍的手指向前方：“在家——”
“快，跟我去抓人。”
大队长为了怀孕的两个儿媳妇，一天也只吃一顿饭。这会咬着牙，带着几个人朝着周家老宅跑去。
“快点——别让她跑了——”
几人跑到周家老宅的时候，院门大开着。众人走进去，开始找人。
有人看着紧闭的房门，一脚踹开，结果吓了在炕上睡觉的周正两口子一跳。“谁，谁，谁——”
看着光裸着的周正，大家一阵鄙夷。朝他大骂道：“狗东西，你奶奶都没了，这么大的动静你竟然还在睡觉——”
周正还懵着呢，闻言反驳：“那不可能！老东西是家里吃的最好的，我饿死了，她也活的好好的——”
大队长气的红了眼，朝他大喊：“你奶奶没了！赶紧起来——”
这时候，大家听到了另一间屋子里有动静。
推门进去一看，正是温叶，正在搬着一桶奶粉盒，用手抓着往嘴里塞。那奶粉很干，噎的她直翻白眼。
“快抓住她——”
大队长一声令下。
大家涌上前，七手八脚的把温叶治住。
她这时候还想挣脱大家，去够那打翻在地的奶粉罐子。
得有多少年，她没有尝过这么香甜的滋味了。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找绳子捆严实了！”
“去一个人到张大爷家赶驴车，现在咱们就出发去警察局。”
“不——我不去——”
“我没错！”
“要是那个小妖精不出生，老二和老三肯定还很孝顺我，都是她害的我！”
温叶醒过神来了，也不管奶粉罐子了，一个劲的挣扎着。
“那老太太呢，她年龄那么大了，你怎么狠得下心？”大队长看她还执迷不悟，恨得咬牙切齿。
“老太婆？”
温叶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后又癫狂的笑起来：“老太婆挑拨我和我儿子们的关系，让他们不孝顺我，自己却拿着他们孝敬，过得滋润！她也该死~”
“‘带走~”
大队长不再和这个疯婆子废话，指挥着人拖着温叶往外走。
周正和张春花慢吞吞的穿上了衣服，然后就看到了一众人拖着温叶往外去。吓得又躲回了屋里。
“你说，我奶奶真的死了吗？”周正两眼发直。
张春花饿的已经站不直了。她现在十分后悔当时没有跟着村里人一起去要饭。听到周正开口问她，也张不开嘴说话。
这时候，外边哭嚎的声音传来——
“妈啊——”
“咱们回家了——”
脚步声传来，周正感觉很多人进了院子。
“廷深，节哀。还是赶紧给老人家置办身后事吧——”
“对啊，赶紧去通知周景，周皓，回来见老太太最后一面吧——”
周正朝着人群中间望去，看到周父抱着一个瘦小的身体，满脸都是血。
他吓得心里一哆嗦，“老东西还真的死了——看这样还是他妈该弄死的。”低头想和张春花说两句话吧，看着她那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就皱紧了眉头，鬼使神差的，他偷偷的出了屋子，趁着大家都沉浸在悲伤当中的时候，他撒腿朝着知青点跑去。
在这种他奶奶死了，他妈被逮了的情况下。周正竟然诡异 的感受到了一丝兴奋。他自由了，没有人再管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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