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羞涩可人的女子，杜方问她：
“你叫什么名字？”
青纱女子摇了摇头，忽然，杜方猛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放在大腿之上。
他的神色慎重，声音压得极低：“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么，你是不是认识我们？你是活人，对不对？”
他问一次，青纱女子就摇一次头。
杜方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假如这女的是祖师所说的纸片人，自己刚才将手伸入她怀中，明明一丁点的纸片感觉都没有，除了女子滑润的肌肤，完全没任何区别。
他立刻将她身子拉了下来，躺在怀中，将她的掌心摊开。
用手指轻轻写了几个字：你认识我们吗？
女子终于点了点头，杜方长舒了一口气，这大殿之中绝对有某个怪异的存在，管着这些女人，不让他们说话。
他立刻握住她的手，刚要继续写字问她。
忽然，怀中的女子身形开始消散，如轻烟一般，整个身子飞速上腾，那虚幻的身子往大殿的背后一指，忽然间彻底消散。
长青子整个身子忽然间止不住的开始颤抖，颤声道：
“是真的，上面看到的全是真的！”
杜方没有理他，在他手心之中，没有纸片，也没有人皮，所有做纸片人，皮影人的幻术材料的东西都没有。
他的手心中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长生堂！
这女子生前就是长生堂的人，杜方看向长青子，“祖师，你认得这东西么？”
长青子兀自不断地说：“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盯着杜方，手紧紧地拉住他臂膀：
“人皇的神只念，将那十八人的生魂，全压在了纸片人身体之中，他们算是活着，还是死了？”
“长生堂你知道么？”杜方一把打开他的手，想让他冷静一点。
进入这墓中之后，祖师长青子的状态一直都不太对，早已失去了外面那种沉稳的性格。
这一巴掌打醒了他，长青子盯着那黑色石头，又往那虚灵飘散的空间看了看。
“这是长生堂的八阶神修，女长老，和掌教师兄一同进入这灵渊的！”
杜方只淡淡哦了一声，他已经猜到，这些人知道了这灵渊封藏的秘密，肉身被毁，灵魂被囚禁在这里。
他这么小心地问那女人，还是免不了灰飞烟灭的下场。看来，这些虚灵，所有的神魂中都被下了某种禁制。
一旦涉及秘密的所有信息透露出来，都会魂飞魄散，彻底死亡。
他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一点：
仙灵是一朵死，一朵才能生。
当日玄贞师叔和墨青峰大哥都说过这仙灵花，三百年一开，此时，在自己脑海中的那朵仙灵，就是在前世的仙灵死去的身上，逐渐长出来的。
红棺之中的气机对他和灵霄弟子的反应完全不同，那种剧烈的疼痛，要不是棺中的红肚兜。
此时的自己早已被这股气机弄得魂飞魄散。
而且，杜方猜测，应该是那时候，自己进入这青铜仙殿，身上的气息激活了这座早已死去的宫殿。
这些眼前华丽的景象，都是曾经作为宫主的前世仙灵享受过的。
这也就能理解为什么自己掉下去，有东西抱上来，而这仙殿之中，女人都称自己为宫主。
她们都认得自己身体中的仙灵本体，而那个青纱女人，就是关键。
点破这幻境的关键。
可惜，杜方万般小心，还是被困在了这里。
她神魂飞散时指向大殿的背后，是什么？
杜方站起了身子，打算亲自去看看。
“你去哪里？”长青子有点狐疑。
“你没看到那女人死时指出来的路么？就在大殿背后，你难道还想继续呆在这里？”
大殿之后没有路，除了金碧辉煌的精舍，甬道，地毯，什么路也没有。
这青铜大殿是个死局！
杜方心里有点慌，立刻走了出来，往白玉照壁的来处赶去，在那里有一道光桥，至少，他们还能退回去。
二人刚转过照壁，忽然间呆住，他们的面前是一座青铜墙壁，根本没有什么所谓光桥，柱子。
长青子转了半天，看着白玉照壁，疑惑地开始摸自己后脑勺：“没问题啊，就是这里？怎么桥变成墙呢！”
杜方立刻回头，冲了出去，金碧辉煌的前殿，精舍，还在，白玉为堂，黄金战马，翠竹，秋菊，都在。
唯独少了这里伺候的无数名侍女，丝竹音乐之声停顿，整个大殿一片死寂，一眼望得到头。
刚才的画面简直如梦一般，转瞬就消散。
杜方大声吼道：“倒酒的，唱歌的，赶紧给老子滚出来，老子要听曲唱歌！”
声音寂寂，除了回音，再也没有了一丝回响。
杜方忽然间坐在地上，这富丽堂皇的地方就像是个盒子，他们被带了进来，困死在里面。
长青子此时已经感觉到事态的恶劣，他轻声在地上走动，低声道：“那些女人进去了后堂，总不会都消失吧！”
二人立刻往后堂而去，那里是一间间精美的宿舍，每一间里面，都有一身衣服，挂在衣架上。
杜方随手拿起一件衣服，用力地嗅了嗅。
“你在干嘛？”长青子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嗜好，都这个点了，还摆出一副老色批的样子。
杜方瞪了他一眼，说：“有酒香味！”
有味道就意味着这衣服刚被穿过。
可这精舍之中，除了衣服，一个人影也没有，刚才那么多的侍女就像是凭空消失，乐器摆放得很整齐。
长青子和杜方同时望向头顶，让他们失望了，这青铜仙殿就是一个盒子，没有窗户，没有门。
杜方颓然坐了下来，“咱们被困死在这地方呢！”
长青子重新走向大殿之后，又转了出来。
“没道理啊，长生堂的那女人魂飞魄散之时，还帮咱们指出了一条路，为什么根本没有路？”
杜方犹豫了一句：“祖师，你说，咱们眼前所见，是不是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幻境？”
长青子冷笑道：“你以为我白活了这么多年？我早怀疑过这是幻境呢，不顶用，根本不管用！”
“你怎么试的？”杜方猜来猜去，可怎么破这幻境，他毫无头绪。
长青子有点不耐烦，杜方这话显然是在怀疑自己的水平。
“幻境简单点的就是鬼打墙，用来谜凡人眼的，要谜咱们修真之士的眼，那就得上虚幻境，必须得用精血！”
“我用自己精血试过，确实不起作用！”
“你再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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