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天之事只能证明，那个幻境确实想要困住姬容。
姬容与他们素不相识，与虞山禁地和那个段辞卿毫无关系，他们却无缘无故想要困住她。
这确实可疑。
秦素索性也不再装傻充愣，她强装镇定，掩饰眼中害怕的神色，不甘心地问道：“除了陆九天，你是如何发现我不对劲的？”
姬容斜睨她一眼，“本君原本对那个擅闯禁地之人并不关注，是你一步步吸引本君注意到这件事和这个人，给了本君无数提示——这难道还不可疑吗？你好心暗示，却将自己暴露。后悔吗？”
其实仅凭陆九天这一个疑点并不能下定论。
尽管秦素有意无意的引导也很可疑。
她无来由是善意也很可疑。
她的出现对上的一系列事情都很不像巧合。
但是万事都有例外。万一就是巧合呢？
所以姬容很大程度是诈秦素的。
可是秦素承认了。
秦素一时哑然。
“你本不该透露这么多，无论是站在什么立场。其实你也摇摆不定吧，究竟是在哪边呢？是站在本君这边，还是那个给你自由的幕后之人那边呢？”
说到这里，姬容如同暗夜里惑人心神的的精怪，语气充满诱惑。
“你已与本君结契，何不一直站在本君这边。那个人能给你的好处，本君又如何不能呢？”
见秦素低头不语，姬容继续道：“你如此有恃无恐，是因为那个幕后之人修为之高可以强行解开你我的契约。所以你也不怕与本君结契。对吗？”
秦素心虚地看着她。
姬容冷声道：“但是你们却没猜到，本君能在你们行动前就推知一切，知道你别有用心。所以棋差一招，你们要输了。”
秦素依旧是犹豫的神色。
可是时间不多了。
姬容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只怪她想明白得太迟。
于是她催动强大的灵力，就地结成阵法，一时间白光笼罩两人，秦素动弹不得，竟半点都反抗不了。
“你……你要做什么？”秦素语气惶恐。
姬容不答，专心施法。
她微微颔首，随即开始吟诵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周围的灵气开始涌动，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旋涡，汇聚在两人周围。
随之她划破秦素的手掌，鲜血涌出，与灵气交汇。慢慢的，鲜血中似乎有光芒流转，与周围的灵气相互呼应。
随着咒语的不断深入，两人的身体周围开始出现淡淡的光芒——那是他们灵魂的力量正在交织。
秦素的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灵魂深处的痛比任何肉体上的痛苦都要强烈。
最终，在一声震天动地的雷鸣中，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天而降，照耀在两人身上。光芒散去后，两人的气息似乎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秦素连忙检查自己。
姬容道：“这是钟山禁书中记载的魂契，也叫神仆之契。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君的奴隶。我活，你便活。我死，你便死。你的性命掌握在本君手中，但是你的生死对本君没有任何影响。并且你不可违背本君任何命令，否则便会遭到天罚。此契约除非本君愿意，否则无任何方法可解。”
秦素怒不可遏，“我虽是假意与你合作，好歹也好心给你透露消息。你便对我如此狠绝吗？”
姬容懒得与她辩解其他，只是冷笑出声，语气凉薄：“骗我的人，都该死。本君留你一命，你难道不该感恩戴德吗？”
“你！”
秦素想要攻击姬容，还没等动作，立马口吐鲜血。
“别反抗了，你签的是神族契约，反抗只会遭到天罚。现在你只能是本君的人。若你乖乖听话，本君或许可以考虑什么时候为你解契。否则，你就试试自己有几条命。”
姬容眼神中泛着冷意。
说罢她催动灵力，秦素的眼神立刻中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仿佛被困在一个无法逃脱的噩梦之中。她的瞳孔放大，眼神呆滞，似乎在寻找一丝希望的光芒，但却又找不到任何出路。
她的面部肌肉扭曲着，表情痛苦而狰狞，嘴唇颤抖，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呻吟声。身体不断地抽搐，呼吸急促而困难。
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鲜血淋漓。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如同一根即将断裂的弦，随时都可能崩溃。
分明眼角挤出了泪水，但她却无法哭出声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无法自拔。喉咙发出沙哑的嘶吼，似乎在向那个控制她的恶魔求饶，但又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求……求主人……饶命！”
秦素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姬容收回灵力，秦素立马瘫倒在地。
姬容启唇：“既然学乖了，那便跟本君一起……收拾那个幕后之人吧。”
秦素满眼不甘，还夹杂着委屈和愤懑，奈何无力反抗，也只好暂时顺从：“……是。”
姬容原本有更温和的办法彻底收服这只蜃妖，奈何时间紧迫，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果然，秦素身上的传讯符亮起。
［已至羲和殿门外，速速引她出来。］
羲和殿有沈清宵的结界，不是无法破解，但是打破结界就必然会惊动他，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定然不会为之。
他们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秦素把她带离羲和殿。毕竟秦素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带人转换空间——这也是秦素最初与姬容合作并结契的真正目的。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她。
也对，如今姬容虽然是仙门的阶下囚，却实实在在是个香饽饽，就凭她是钟山兮泽王君唯一的子嗣，掌握着钟山的秘密。
——这不也是当初他们对钟山群起而攻之的原因吗？
几百年了，钟山这两个字，依旧没被任何人放过。
如果秦素再不回信，羲和殿外的人迟早会意识到生了变故。
但是从这只蜃妖出现开始，这对姬容来说何尝不是变故。
然。
只有弱者才会被变局左右。
强者只会利用变局，见机行事。
她，似乎看到了比原本的计划更快、容易实现的，另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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