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一出口，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妖王，那可是到达了七阶的存在，跟他们城主一个级别，实力深不可测。
如果真如他所说，那这几只妖兽的身份可就非同小可了。
五兽跟着冷锋寒来到了城中最豪华的酒楼。
刚一进门，掌柜便迎了上来，冷锋寒低声吩咐了几句，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还是连连点头，忙不迭地去安排。
掌柜一路小跑，差点踢翻门后的花盆。
“顶层套间，立刻清空！烛火、热水、精酿全上最好的！”
他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颤抖。
几个跑堂的小厮被吓得手脚发软，端盘子的铜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滚到凌玖脚边。
凌玖抬爪，把铜壶轻轻勾回柜台，淡声道：“别慌，我们只住一晚。”
掌柜连连鞠躬，额头几乎贴到地板：“贵客放心，绝对安静，绝不打扰！”
冷锋寒亲自引路，带着五兽踏上吱呀作响的木梯。
楼梯拐角处，几名歌姬原本抱着琴准备献艺，被冷锋寒一个眼神吓得抱琴退下。
顶层只有三间上房。
冷锋寒直接推开最大的一间，里面早已点满鲸脂烛，暖黄的火光映出雕花榻、铜镜、蒸汽浴桶。
掌柜躬着腰，把钥匙放到凌玖掌心：“若有什么需要，只管摇铃，小的随叫随到。”
凌玖接过钥匙，扫视一圈房间，满意地点点头。
冷锋寒又叮嘱掌柜几句，这才退下。
几兽各自找地方坐下，安泽好奇地在房间里转悠，摸摸这，看看那。
逸月推开窗，夜风带着空港汽笛声飘进来，他回头冲安泽眨眼：“夜景不错，过来一起看？”
安泽却蹲在铜镜前，好奇地拨弄蒸汽浴桶的开关。
“哧——”
一股热水喷出，烫得他“嗷”一声缩回爪子，耳尖通红。
霜岚笑着摇头，把水温调到适宜，又往水里撒了一把淡蓝色的晶盐：“跑了一天，先泡个澡，祛乏。”
凌玖倚在窗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窗棂，目光落在远处空港的塔台。
那里同样灯光昏黄，不过依旧有人正在忙碌。
夜深，鲸脂烛火渐弱。
安泽泡在浴桶里，热气蒸得他脸颊微红，尾巴搭在桶沿，软软地晃着。
他抬头，看着凌玖的背影，小声问：“师父，等我们离开这里，下一站去哪？”
凌玖回头，金瞳在烛光里映出一点温柔的光，“我们可以去极北冰窟或者幽澜深海，随你选。”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在争吵。
凌玖警惕地回头，透过窗户查看。
只见楼下街道上，一群人正围着酒楼掌柜。
楼下灯火摇晃，掌柜被围在人堆里，额头急出了汗。
“少城主，实在不巧，顶楼已有人住下……”
“有人？”
被簇拥在中央的少年一身锦缎，腰间挂着鎏金火枪，眉眼飞扬跋扈。
“让他们搬！本少城主要招待贵客，岂能被它人占了先？”
随行的侍卫立刻起哄，长枪“哐啷”杵地，火枪保险也“咔哒”一声打开。
掌柜脸色煞白，连连作揖：“少城主，那可是冷领主亲自迎进去的客人……”
“冷锋寒？”少年嗤笑一声，抬手就把掌柜推了个趔趄，“他算老几？我父亲才是城主！”
楼上，凌玖眼睛微眯，看着那少年，不过四阶的气息，却满身纨绔的骄横。
瑞炽舔了舔嘴唇，火光在指尖窜动：“让他上来试试？”
霜岚轻笑，“不必，看戏。”
掌柜被逼得退到墙角，正欲再说，忽听楼梯口传来一声轻咳。
冷锋寒带着两名亲兵，脸色铁青地踏上楼来。
“少城主，深夜扰民，怕是不妥吧？”
少年回头，看见冷锋寒肩章上的银叶，神色微滞，却仍抬着下巴：“冷叔，我只是要回自己的房间。”
冷锋寒淡淡一笑，目光却冷：“顶楼贵客，你可知是什么来历？就算是你父亲也不敢轻易得罪。”
少年脸色一变，皱着眉问道：“能是什么来历？连我父亲都不敢得罪。”
冷锋寒冷笑一声，“他们一行五兽，只有一只小妖是四阶，其他的我都看不透。但看其中一只散发出的气息最少也是妖王。”
少年愣了一瞬，脸上的骄横像被冰水当头浇灭，却又不肯当众服软，咬牙低声：“妖王又怎样？落霞星城又不是没战过……”
冷锋寒抬手，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上一个说这句话的人，如今还躺在医馆里，至今没敢再踏出房门一步。”
话音落下，少年身后那群侍卫顿时噤声，火枪的枪口悄悄垂下，金属撞针在夜风里发出细不可闻的“嗒”。
楼上，凌玖把窗扇轻轻推开一条缝，声音不高，却恰好让整条街都听得清清楚楚：“掌柜的，夜深了，莫让犬吠扰人安眠。”
嗓音清冷，像一把薄刃贴着耳廓滑过。
少年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在暗处闪烁的蓝色竖瞳。
那目光平静得近乎残忍，仿佛他只是路边一块微不足道的石子。
少年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两下，终究没敢再吐半个字。
冷锋寒趁机上前半步，压低声音：“少城主，请回。”
少年攥紧火枪，指节泛青，却终究扭头，带着侍卫灰溜溜地退下。
铁靴踏在青石板上，声音凌乱而仓皇。掌柜几乎瘫软在地，连声道谢。
冷锋寒朝楼上拱了拱手，语气恭敬：“贵客受惊，明早我亲自送早餐赔罪。”
窗后，凌玖淡淡“嗯”了一声，阖上窗扇。
屋内，烛火晃了晃，重新归于宁静。
安泽趴在浴桶边，尾巴在水面搅出一圈圈涟漪，小声嘀咕：“师父，‘犬吠’……会不会太狠了？”
凌玖回身，把他湿漉漉的额发别到耳后，笑得温和：“不狠。对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就得让他知道厉害。”
凌玖摸了摸安泽的头。
一夜过去，清晨，鲸脂烛燃尽，晨光从窗棂透进来。
冷锋寒准时送来早餐，摆盘精致，香气扑鼻。
“贵客慢用，若有其他需求尽管吩咐。”他态度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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