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按照四哥的通知，我们赶到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饭店，接我们的人是大牙，也就是在市里帮四哥忙的那位兄弟。
我和大牙不是很熟，所以也没多聊什么，客套几句后就在包厢内耐心的等待四哥。
不一会的功夫，大炮，坏哥，虎哥，接连到场。
询问之下大家也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四哥突然把家里的人都叫来要搞什么。
又等了好一会，时间刚过七点半了，四哥终于来了，随同的还有宇哥和牛哥，哦对了，还有章总。
“都还没吃吧，累了一天，还是中午吃的饭呢，都别等了，吃吃吃，咱们边吃边说。”
四哥发话后，开始动筷，从闲谈中得知，这一次确实是要办事。
但风险系数基本为零，只不过是摆个场面，走个过场而已。
事情是这样的。
章总和四哥在市里开发区那边不是搞了一个砖厂嘛，现在手续都已经跑完了，四哥通过关系又拿了一块地，可这还没等运作呢，就出事了。
批的地大概有十亩左右，每一亩都堆了不少沙子。
沙子也不算很多，但不多不少正好给十亩地都铺满了。
如果是在黑山地界，那直接就给他推了，不管是谁放的，那他也得自认倒霉。
但毕竟是市里，所以章总也没干那节外生枝的事情，而是暂时没动工，想先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得罪谁了。
再者就是，今年虽然是春天过年，但东北的天气依旧很冷，哪怕等年后在动工，那也来得及，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对手是谁。
可这事周旋了大概半个月吧，对面的底细也打探清楚了，章总也找了不少人，可对方依旧油米不进，并且放出话来，想要生意做的顺心点，那就要拿出百分之十的干股来。
这下章总算是直接放弃了，便找了四哥出面。
对方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在开发区也算是小有名气。
人称郑鬼子，年纪和四哥相仿，一直做汽修行业的生意，现在车越来越多，他们的生意也跟着水涨船高，发展势头比较猛。
现在的问题就是对方仗着自己是开发区的老油条，想要掐这章总这个外来户的脖子吃口热乎的。
这不，双方已经通过熟人联系上了，约好了明天下午谈判。
四哥对此很是轻松，表示毫无压力，叫我们来，无非就是跟郑鬼子碰个面，然后寒暄几句，说一些互相有面子的话。
可能有人会想了，那如果四哥这么有把握，干嘛还把家里的人都叫来了。
其实这么做，并不是怕郑鬼子，而是像郑鬼子表示尊重。
这就好比要请重要的客人吃饭，特意叫一些有质量的朋友过来陪酒是一个道理。
殊不知，四哥这一次还真就错了，他太轻敌了。
在黑山，四哥已然称王，但郑鬼子可不同，之前开发区就是几个农村连成片，环境比黑山强不到哪里去。
郑鬼子在市里一直混不出个什么名堂来，属于是半上不上，半下不下都得状态。
砖厂，对四哥很重要，同样郑鬼子也认为这是登天的梯子。
碰不到也就算了，眼下这个登天的梯子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放弃？
还有一点，四哥也忽略了。
郑鬼子，郑鬼子，这名字能是白起的嘛？
在东北，形容一个人没有把聪明用在正地方，那都会说上一句，这小子太鬼了，离他远点。
一个社会大哥，拥有这样的一个外号，那能是好对付的人吗？
酒足饭饱后，四哥就给我们开了酒店，然后又嘱咐了我们几句，便就跟章总离开了。
当晚我们兄弟并没有出去，只是在酒店打了会麻将，然后就早早睡去了。
可能是安稳日子过的太久了，又或者是我的第六感比较强悍。
那一晚我睡的一点都不好，心里烦躁的狠，噩梦连连，醒来后，努力回忆，又想不起到底做的什么梦。
……………………………………
隔天中午，本来是打算吃完饭在过去的，但郑鬼子那边来了电话，说正好一起吃，就在他厂子里面，炖了大鹅。
四哥一听对方有准备，心里还挺乐呵，随即客套了几句后，我们便驱车赶往郑鬼子的厂子。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后才到。
说是厂子，其实就是铁皮围起来的那种厂房。
面积到是不小，差不多得有个千平左右。
郑鬼子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大冬天的他竟然穿这一套西服，还扎了一个扎眼的红领带。
哦对了，还梳了一个背过去的大油头。
虽然打扮像是个生意人，但他所流露出的匪气却不小。
说话嗓门极大，脏话连篇。
说实话，初次见面我是有些瞧不起他的，觉得他不具备大哥的气质，与四哥，三狼，杨惊鸿等人比起来差的太远了。
大哥都讲究惜字如金，可他却废话连篇的，说话找不到重点。
闲扯淡了大概半个小时，菜来了。
我们入座后，吃了没几口饭，四哥便开始介入正题。
“有老彭那层关系在，我就跟你直说了，老郑！”
“你说，老四，咱们直接客套什么呀！”
四哥耐着性子端起酒杯看了一眼章总后说道：“这个砖厂是我和章总一起搞的，只不过我平时不在这边，这不，章总说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自己还不敢问，我就过来当面跟你说一声。”
“你老郑在开发区得道的早，孝敬你的人也多，咱这个厂子你看着现在挺红火，其实当初拿下来的时候，是花了不少代价的。”
“百分之十确实有点多，但你张嘴了，我这边不表示也不好，这样把，每个月，五千块钱，算是我请你老郑喝茶了。”
按照我的理解，四哥说每个月给五千，并不是真想给，而是简单的客套一下。
正常套路而言，这个时候郑鬼子应该推辞，然后在说一些都是朋友之类的话，并且表示自己会照顾这边的生意。
这样皆大欢喜，四哥同样也不会差郑鬼子的事，日后他有求到四哥的时候，四哥肯定也会鼎力相助。
但是……事情并没有按照正常的套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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