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你气色很不好。”
小花妖担忧。
从慕臣风扶墙坐下开始，慕臣风的脸色就开始不对劲。
“确实有点累。”
慕臣风自己也感觉到有些乏力。
似乎不是被系统气的。
嗯？
余光扫到了什么，慕臣风低头看去，发现他的指甲也染上了花印。
“这个！这个不就是小公主那个！”
小花妖惊恐。
同时看自己的指甲，她没有，“为什么会这样！那花真的很普通！”
“我检查过的！仙君我没有骗你！”
“我也碰了！我为什么没事！”
小花妖急哭。
“没事，别哭。”
慕臣风摸去小花妖脸上的泪水，“我没怪你。”
可能因为小花妖本体就是植物，所以她碰没事，可以免疫。
但宫女和徐贵妃也碰了，同样没事。
那么……
排除法：跟仙有关。
小公主之前也一直跟他慕臣风在一起，身上或多或少沾了仙气。
加上末幽草又缠在她手腕上。
可为什么又是植物呢？
潺国的植物妖没有除干净，跑到夷卯国来了吗？
“妖物！快抓她！”
随一声厉喝，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手持猎捕器和大刀冲了上来。
“我……”
小花妖惊慌失措。
“砰——”
慕臣风下意识拔出剑，护在小花妖跟前。
手起刀落。
“……”
慕臣风惊。
错愕地看着一地血。
他……
他杀人了……
凡人……
“不好了！”
“快来人啊！”
“仙君当街杀凡人！”
“仙君恃强凌弱杀凡人！”
“为了护妖物仙君杀凡人！”
抓妖的人纷纷逃散，惊恐万分。
呼喊声引来无数围观者。
因为害怕，都不敢靠近，全站在远处，看着那个冷汗淋漓，一手持剑，一手扶墙的仙君，虚弱地喘着气。
“……”
慕臣风也凌乱了。
他没想要对方的性命。
他只是想赶走他们而已。
就在这时，人群里走出几个人，领头的诧异道，“杀一个凡人，仙君竟然用上古神器？”
“……”
慕臣风愧疚。
是他身体状况不好，没精准手力。
加上靳希剑力量强大，他只是轻轻一挥，便了了凡人一条命。
“啊——”
“孩他爹——”
“阿爹——”
死者家属闻讯赶来。
一个女人，三个孩子，哭喊着扑来。
“仙君……”
小花妖不知所措。
“走，回皓天门。”
“仙君……”
“快走！”
尸体的血还在不断往外流，血液淌了一地，染了孩子们一身。
罪恶感在慕臣风心里无限放大。
尤其是他瞥到靳希剑上滴落的血液，慕臣风的手不自觉地颤抖。
“孩他爹有什么错？潺国的妖物跑到夷卯国来作乱，孩他爹自发参与捕妖队，保护百姓，仙君为何杀他？！”
死者妻子哭着控诉慕臣风。
“我只是……想他们不要靠近。”
“仙君为何不斩妖除魔，还要为了保护妖物，屠杀凡人！”
“我没有想杀他……”
慕臣风懊悔不已。
他不该对这种普通的凡人拔剑。
就算用术法，也应该挑最弱的那种。
事发突然，加上他身体难受，他没有过多思考就下意识拔剑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一支巡逻队拨开众人，疾步走来。
“司旭大人？”
宋弃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司旭大人为何杀害普通百姓……”
“世道炎凉！仙君都护着妖物草菅人命！屠害百姓！”
死者妻子哭喊一声，随即爬起身冲向慕臣风。
慕臣风没闪躲。
死者妻子打他也是应该的。
然而让慕臣风震惊的是，妻子冲到他跟前，竟然直接将脖子凑了上来。
慕臣风连忙收剑。
可是锋利的靳希剑，依然还是抹开了死者妻子的脖子。
“……”
慕臣风惊得连退数步。
那具摇摇欲坠的身体，也顺势跌倒。
他彷徨无措地看着跟前两具尸体，感觉天都塌了。
孩子们见状，更是嚎啕大哭。
慕臣风哪里撞见过这种事，平时都是他最弱，谁都可以打他几下，眼下他竟然成了那个恃强凌弱的恶人。
“少爷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夫人我错了——”
孩子们的哭闹声，打开了慕臣风尘封的人类记忆，别墅里的女人们开始激烈争辩。
模糊的回忆开始蜂拥，逐渐清晰……
“啊——”
“啪——”
慕臣风下意识闭眼。
可是脑海里，依然是小虹阿姨一地的脑浆。
“小公主醒不来，看这次谁还能护你！”
慕臣风意识错乱，人类世界的记忆和洺凌大陆的画面开始迅速交叉，眼前的男子看上去像八皇子言酌。
但又好像不是……
像极了那八年的噩梦。
现实和虚幻错综交汇，让慕臣风难以分辨。
“你小虹阿姨没有死，她出国了。”
“这法官叔叔你认得的，之前还上咱家来吃饭的，别害怕，你就实话实话。”
“没有的事，全是你的幻觉，你只是生病了，听医生叔叔的话，吃点药就好了。”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慕臣风淹没。
就在慕臣风快要崩溃的时候，意识深处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宴杭，别害怕，过来……”
不知谁的声音赫然打断，“说了多少遍了，他现在不叫宴杭了，他叫赵六！”
“过来，宴杭……”
慕臣风“啪”的一声，跌倒在地。
那个模糊的身影，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出现了。
声音也好清晰。
可这个人到底是谁……
另一边，言酌见宋弃无动于衷，厉吼道，“宋弃！你在干什么！还不抓他？！”
“……”
宋弃为难。
言酌怒斥，“大胆宋弃！你是不是跟抚律司勾结了？！”
朝堂谁不知道这仙君跟灏闵璟淅有一腿。
之前明目张胆地站在垂宙殿外，日日接灏闵璟淅下朝，两个人若无旁人地黏糊。
“混账宋弃——”
言酌正咒骂宋弃，察公公疾步走来，“什么事吵吵闹闹的，陛下都听见了！”
察公公定睛一看，直接目瞪口呆，“这……这是……”
那个柔柔弱弱的仙君，竟然当众屠杀无辜百姓。
言酌喜出望外。
就说这宋弃为何在皇宫外，原来是护送陛下回宫，动静惊扰了圣驾，这才派宋弃前来查看。
言酌催促道，“宋弃你到底抓不抓？不抓的话，本王替你抓！”
确实没法包庇，陛下的龙辇就停在不远处，而且察公公都亲眼看见了。
宋弃无奈道，“司旭大人，我只能带你走了。”
然而当众人再将目光落在慕臣风的身上时，这才发现，他早已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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