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林浩。”我又叫住他，“我不吃了吧……感觉嘴巴还是有点疼。”
他转身看着我，思考了三秒，然后向我走过来。
他弯下身子，捧起我的脸，用拇指轻触了一下我的唇。
“哪里疼？”他轻声问。
我红了脸，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没有回答。
“让我看看。”
我微微张开嘴，有些紧张地望着他。
他说：“闭上眼睛。”
嗯？
我闭上了眼睛，紧张得睫毛都在发颤。
——要来了……要来了……
下一秒，他微凉的唇贴上来，很温柔地触到了我的唇。我觉得胸口又酥又痒，原来那天我们是这样的吗？
正当我想要沉浸下去的时候，他蜻蜓点水般结束了这个吻，我的心像是风筝似的，被风吹起，抛在了空中。
“看过了，血已经止住了。”他告诉我，然后拉着我坐正了。
话音刚落，胡之菲开门进来。
心还是悬着，我有些尴尬地站起来，迎面走向胡之菲。
胡之菲有些夸张地说：“哎呀，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司葭，你怎么不早说？我好……”
我微瞪了她一眼，制止了她下面未说出口的话，因为凭我对胡之菲的了解，以及从她嘴型上来判断，她下一句像是要说，“我好给你们腾地方呀”。
她要是敢在林浩面前这样说，我下回就偷偷在她的深海泥面膜里挤上薄荷味牙膏。
“没有打扰。倒是我们喧宾夺主了。”林浩走过来，揽着我的肩膀，彬彬有礼地对胡之菲说，“菲菲，你喜欢吃苹果吗？今天刚买的，挺甜的。”
“你请我吃啊，那好啊。”胡之菲从来都不客气，仰着脸对林浩矫情道，“我吃苹果也不吃皮。”
“好，我去削一下。”林浩好脾气地端起桌上的果盘，从容往吧台方向去。
胡之菲神经兮兮地搡了搡我的肋骨，幽幽地说：“司葭~郎才女貌，相处融洽。我这个媒人做得不错哟。”
我斜了她一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胡之菲对我的埋汰像吃了补药似的全盘照收，还说什么“想赖掉我媒人的红包啊，那可不行”，我无语地撇了撇嘴，她真是越说越离谱。
“诶~不过，你们怎么没去林浩家啊。我们这儿地方多小啊。他那边不是更施展得开？”胡之菲口无遮拦，且不顾形象地从沙发上方的储物柜里翻出一包瓜子，拆开包装袋就嗑了起来，“……不过，今天晚上我可得住这儿啊。我刚从林飞宇那儿过来，他寝室都没人了，他回他爸妈家住了。不是我不想，今晚我是真没法儿给你们腾地方。”
“除非~”胡之菲盘腿坐着对我探出头来，嬉皮笑脸地说，“你像我一样厚脸皮。”
“你想什么呢。”我跟着胡之菲的动作也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胡之菲把瓜子壳都吐桌上了，还有几片又飞到了地上。
林浩刚打扫好的呢。
我忙扯了张纸巾，一边将瓜子壳拢到纸巾上，一边说：“你瞧你都吐地上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们都上过床了，还端着呢，累不累啊。”胡之菲压低声音埋怨道。
“你好烦诶~”我推了她一把，正推准她腰间的痒痒肉。
她蜷在沙发上笑作一团。
林浩将水果端过来，问我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呢。”
他将苹果都切成了小块，还切了香蕉和橘子，当然都是切小了，方便我吃。
我笑着看看林浩：“谢谢。”
胡之菲奇怪地看看我们两个，夸张地抱了抱自己胳膊：“我怎么感觉有点冷。”
林浩说：“冷吗？那我把温度调高一点。”
我瞪了胡之菲一眼，又立即对着林浩扮上笑脸，笑嘻嘻道：“别理她。”
胡之菲拍拍手心站起来，说：“我吧~不喜欢空调的热，我下去跑会儿步就好了。”
说着，她自顾自穿上外套，拍拍林浩的肩膀说：“我跑步通常得一小时，你们慢慢来。”
林浩脸上滑过一丝尴尬。
胡之菲就像她来时一般神秘莫测地出现，现在又走了。
但一阵风刮过，刚才培养起来的一点气氛又顿然消失。
我们相敬如宾地坐着，他喝着茶，我默默地吃着水果，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坐了一会儿，林浩也感到有些尴尬，说到：“司葭，明天我们去哪儿？”
我有些扫兴地说：“都行。林浩，明天过后，我就得回苏州了，再不回家就要过年了。”
林浩有些后知后觉道：“快过年了啊。哦……过年是哪一天？”
“下周二是除夕，下周三是春节。”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林浩的表情，就知道他这个工作狂怕是根本没意识到年关将至，将这日子过得寻常一般。
片刻后，他跟上了思路，说：“你们家春节一般是怎么过的？”
“就在家里，亲戚朋友聚餐、打牌，小孩逛街、游园之类的。就是寻常那种。你家里呢？”
“我家里一般在外面过。除夕到年初二几个伯伯舅舅轮流请客，每顿都是在饭店吃。通常，初三以后就出去旅游了。”
“哦……”我心想，果然精英阶层就是喜欢把过年当作是度假呢。
“家里不做饭吗？”我问。
“家里做饭没有人收拾啊。”林浩理所当然地说，“保姆不都请假回家了？”
我一时语塞，徐徐说：“……也是哦……”
“今年可能会去香港。”林浩拧了一下眉头，像是在回忆，“我似乎听我爸提起过，要去香港的舅舅家过年。我妈妈有个弟弟在香港发展。”
“哦……”
我跟个傻子似的，逐渐感觉话题不在一个水平上，他可能在深水区，而我在水面上漂着，快要溺水了。
“那林飞宇也去吗？”我傻兮兮问了一句。
林浩笑了：“他是我堂弟啊。我爸这边的亲戚，他怎么可能去呢。”
“哦……对哦……”
原来脑子真的会进水。
“我后天回苏州了。”我强行把这话复读了一遍，像是要证明“我也有家”似的。
“那我送你？”林浩问，“你大概几时走？”
“不用送我了吧。你那么忙。”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而且火车站这几天肯定人挤人。”
我觉得林浩肯定没见过春运的火车站。
他自顾自想了一番，随后想出了个折中的方案：“既然火车站人多，那要不然我还是叫我爸的司机送你们回去吧。”
“嗯？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让他开车送你们到家里。”
“啊？”
“还是你车票已经买好了？”林浩有些抱歉地说，“那能退吗？如果退不了的话，我转给你吧。”
“不要！”我站起来，大声说，“我没买票！”
“你别激动。”林浩笑着拉着我的手，“怎么跟个小孩似的，真是可爱。还没买票不是很好吗？那就别买了。”
我在林浩怀里，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可是我为什么要坐你爸的车？”
林浩搂着我，后仰上身，认真地看着我问：“你很介意坐我爸的车吗？”
“不是，我是说，这样太麻烦了。而且还有胡之菲呢。”何况我以什么身份坐呢？
“不麻烦。”
“可是搞不好路上会堵车。”我推脱着说。
这时候，林浩有些犹豫了，随后他说：“那……要不，还是我开车送你们吧。”
“那我更过意不去了。”我皱起眉头，“你还是别送了。我和胡之菲结伴坐车，你别担心。苏州又不是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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