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怎么不喝啊？”李若涵面带红晕，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我看着她，微笑着回答道：“我喝，我喝。”说着，我毫不犹豫地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李若涵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红酒瓶，给自己斟上了第二杯酒。她轻轻晃动着酒杯，红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仿佛是她此刻内心的波动。
“第二部，还是敬学长，敬你之前对我的帮助，对我的贴心照顾。”李若涵的声音略微低沉，但却充满了真挚的情感。说完，她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当酒杯重新放回桌上时，李若涵的脸上泛起了更浓烈的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我不禁有些担心地说道：“你还是不要喝了吧。”
然而，李若涵却摇了摇头，醉醺醺地说道：“不用劝我，学长，我今天高兴。”她的语气坚定，似乎并没有把我的劝告放在心上。
接着，她拿起酒瓶，又为我斟上了一杯酒，催促道：“快学长，你把这杯也喝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只好顺从地端起酒杯，将其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若涵看着我喝完，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学长，这第三杯……敬你和故安姐姐，愿你们两个一直都能长长久久、恩恩爱爱，永远都不分离。”
说完，李若涵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给自己倒酒，而是直接对着红酒瓶，大口地喝了起来。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喝酒，感觉她这个酒量，在疫情期间肯定一直都是微醺的状态。
我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抢夺李若涵手中的酒瓶，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红酒像是被惊扰的精灵一般，从瓶口喷涌而出。那深红色的液体如同一股失控的洪流，肆意地流淌着，先是溅落在李若涵的脸颊上，然后顺着她白皙的肌肤缓缓滑落，经过她修长的脖颈，最后浸湿了她的衣领。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心头一紧，连忙高声喊道：“你差不多得了！”我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不满。李若涵的酒量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她的脸色迅速变得通红，仿佛被一层红晕所笼罩。
然而，李若涵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我的呵斥，她的双眼迷离，手中紧紧握着酒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你别管我……平时的我，你都是爱答不理的……只有有事情麻烦我的时候，你才肯跟我说说话……我到底算你的什么呢？我是你的什么东西吗？还是你养的一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怎么就这么贱啊！”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哀怨和无奈，却没有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我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李若涵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波涛，一波接着一波地向我袭来，让我有些应接不暇。
就在我愣神的瞬间，李若涵突然用力一扯，将酒瓶从我手中夺了过去。她的动作异常迅速，我甚至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她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再次将瓶口对准自己的嘴巴，大口大口地灌起酒来。
我承认她说的都是对的，但并不是她贱，是我贱，明知道她喜欢我，还总是和她少不了接触，却总是在有意的和她保持距离。
她说的没错，我凭什么管她？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啊？我是她什么人啊？
红酒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来，像血，像泪，像所有我不敢触碰的情绪。
我僵在半空的手终于落下，却不是再去抢瓶，而是握住她手腕——很轻，轻得像怕把她碰碎。
“若涵，”我叫了她的名字，没有加“学妹”，也没有加“李”，只是两个字，“你不是狗，你是我——”
我停住了。
那个“我”后面应该接什么？
“我”喜欢的人？——可我已经有了故安。
“我”对不起的人？——轻飘飘一句“对不起”连她自己都灌不醉。
“我”舍不得推开的人？——那更残忍，等于把希望当鱼饵，挂在她嘴边，却永远不让她咽下。
她眼神涣散，却还在等答案。
等我像往常那样，给她一个温柔的、模糊的、永远不兑现的承诺。
可我今晚不想再贱了。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之前我不肯用的办法。
我握紧她的手腕，把她从凳子上上拽起来，用力到指节发白。
“李若涵，你给我听清楚——”
我声音不大，却像玻璃碎在瓷砖上，每一片都朝着她飞去。
“我不喜欢你，从来没有。”
“以前不，现在不，以后更不会。”
“别再用‘学长’两个字当借口，别再拿‘朋友’给自己留退路。”
“我对你没有半点男女之情，一丝都没有。”
她醉得站不稳，肩膀撞在墙边，发出闷响。
那一声像是把她骨头撞碎了，可她没喊疼，只是睫毛抖得厉害，像暴雨里湿透的蝶。
我依旧攥着她，不让她往下滑。
“你喝再多，我都不会心疼；你哭再惨，我也不会抱你；你把自己糟蹋到进医院，我顶多替你垫医药费，然后转头就走。”
“听明白了吗？——我巴不得你立刻讨厌我，滚得越远越好，省得你每次出现在我面前，都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我把她推开，毫无缓冲。
她踉跄两步，膝盖磕到凳子边缘，凳子又磕到桌子，红酒瓶滚下来，在她脚边炸开。
血一样的液体溅在她白色裙摆上，像判了死刑的印章。
她低头看着那些碎玻璃，忽然笑了，笑得比哭都难看。
“好啊……”
她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却固执地重复，“好啊。”
她扶着墙，一步一步往门口挪，每一步都踩得玻璃渣咯吱作响。
我知道她脚底肯定被扎了，可她没停，也没回头。
“李若涵！”我忍不住喊她。
她手搭在门把上，背影像被抽掉脊梁的小兽，轻轻颤了一下。
“别再叫我。”她小声说，像哀求，又像警告，“别再给我一点希望……我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我怕再听你喊我名字。”
门打开，走廊灯惨白。
她扶着墙往外走，血脚印一朵一朵开在地板上，红得刺目。
我站在原地，指甲把掌心掐出了月牙，却一步没追。
电梯门“叮”地合上，像棺材盖落锁。
整个房间瞬间死寂，只剩碎玻璃反射着顶灯，像无数冷笑的瞳孔。
我把的碎在脚下的玻璃碴子扫进垃圾桶。
玻璃炸裂的声音里，我听见自己说：
“李若涵，下辈子别再遇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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