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你不是乡里的红人啊？现在咱村里都传开了，说你在乡里吃的开，跟夏冰夏乡长关系好，你们俩个整天在山上可哪跑，还钻进苞米地里……咳咳咳……”
潘小娥暗骂自己嘴快，怎么啥事儿都往外说了。
“哦，我们在苞米地？是了，那天夏乡长的脚崴了，正好在苞米地里，我帮她揉了揉。”
“就揉了揉？没别的了？”潘小娥精神了一些，话也多了点。
“别的？没了。小娥姐，你看今天一上午我在你家里，咱们有别的么？我帮你哄小孩儿，给你打洗澡水，打打零，还有别的么？”
陈小四这么一问，潘小娥脸红了，心想这还真没别的事儿了。
“没有。”潘小娥小声嘀咕了一句。
陈小四道：“这不就对了么？咱们没啥事儿的，但是外面人却不这么想，肯定在传咱们这一上午有一腿。”
“这……”潘小娥脸红了：“大兄弟，既然你啥都明白，为啥还要来给姐伺候月子啊？”
“小娥姐，我不来，你怎么办？再说了，想要让农村富余起来，出了改善物质环境，还要改善精神面貌，否则，即使咱们农村人有钱了，人家城里人也瞧不起咱，因为咱们脑子穷啊！”陈小四指了指头。
“脑子穷？小四，你是不是说咱们农村人没文化？”
“小娥姐，你还没发现，没文化不光是受人瞧不起，更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么？”陈小四说着目光坚定，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样子。
潘小娥点点头，小声嘟囔说：“我男人出事了，就有人闲言碎语的说我是煞星，说我克夫啥的，还说我的孩子是我和公公生的，可是我没有……”
见潘小娥说着说着又要哭。
陈小四忙拿着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
“小娥姐，我相信你，即使整个村的人都说你的坏话，我也相信你，因为这种思想不破除，早晚要诬陷更多的人，有些传下来的老传统就是坑人的，明天早上我带你出去走走，过两天你身子骨好了，我就带你去爬山，去跑步，咱们一起去看日出好不好？”
看着陈小四一双清澈见底、又是童真无暇的眸子，潘小娥大眼睛不知不觉被他的深邃和单纯感动了。
“小四……你是个好人，早上是姐错怪你了。”
“小娥姐，你一直是个坚强的好姐姐，没啥事是过不去的，咱们一起加油！”陈小四握了潘小娥的小嫩手，用力的在她白嫩的小手心捏了捏。
她的手心沁了一些细汗，有些微微的黏糊糊的。也可能是虚的，也可能是因为激动心跳而紧张的。
“小四，好，姐相信你……对了，有件事你不要说出去。”
“啥事儿？”陈小四问。
潘小娥脸红道：“就是刚才我洗澡擦身子的时候不小心仰倒过去的时候，你冲进来抱住我，没让我摔倒的事儿，虽然这没啥，但是传出去，小娥姐真就没脸见人了呢，弟弟，你不要说出去才好。”
“嗯，小娥姐，你放心吧，我嘴严的狠，这种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再说了，刚才我在紧张的情况下啥都没看见，你让我说啥啊？小娥姐，夏乡长着急，在叫我，我就不耽搁了，你好好休息，我得走了，明天一早，我再来给你伺候月子。”
陈小四转身走了两步。
潘小娥大眼睛微微动了动，狡黠的大声说：“小四，我相信你，其实你说出去姐也丢人，姐屁股上有个火疖子，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
陈小四回头道：“我不会说的，再说了，小娥姐，你屁股根本没长火疖子啊？”
陈小四说完噗了一口气。想要收却没法收回来了。
潘小娥瞪大眼喊：“好啊，小四！你……你给我回来，小娥姐有话和你说，你过来，我有话。”
陈小四低着头倏地跑到了外面，他可不傻，再回去？潘小娥不掐死自己才怪。
不禁摇了摇头，想把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快点的忘记了。
上了面包车，陈小四快速到了乡里。
这次夏冰直接在办公室了。
见陈小四进来，她忙道：“小四，现在棘手的有两件事情，第一件是学生，这最为关键了，先不提要不要学费的事情，就目前来看，咱们杏花乡的五个自然屯，还有其他乡镇村落的老百姓都不打算让孩子来上学。”
“为啥呢？”陈小四问。
“我调查了，有的家长把孩子送到县城或者红城的学校了，但毕竟是少数家里条件优越的，剩下大多数贫困的村民，家里的孩子都在家里务农，帮家里干活……”
“这怎么能行呢？不让孩子上学，不是毁了他们一生么？”陈小四想到农村的偏见，还有很多老朽的思想，如果这一代根除不掉，到了下一代更是中毒深远了。
这一毁就是一代人啊。
“实在不行，我就得挨家走访了，让他们的孩子去上学念书。”夏冰呼出口气，胸口起伏一下。
“不行。”陈小四打断道：“老百姓最恨逼迫，你越这样，他们越是反对……我看……”他眼中动了动，忽的拍手道：“夏乡长，你打个电话就能搞定啊。”
“我打电话就能搞定？我给谁打？”夏冰狭长美目看着陈小四，透出疑惑不解。
“给马镇长啊。”陈小四笑了笑。
“咳咳咳……”夏冰连连摆手：“不行，这马镇长一天给我打好几个电话，我都不敢接了，我怎么还给他打回去？”
“夏乡长，我觉得有些事情劝是没有用的，能劝的了，就不用村官，就不用派出所了。这件事马镇长比你力度大多了。”
夏冰犹豫了一下，此时她也没啥主意。
自己劝说老百姓让孩子上学希望是不大，想了想为了大多孩子上学，皱着眉头给马镇长打了过去。
马戈笔刚吃完饭，喝完酒。
翘着二郎腿胖乎乎的身体靠在椅子后背上哼唱着十八摸。
一见是夏冰打来的电话，忙激灵了一下，像是碰见了大首长来视察似的。
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抓起电话手忙脚乱的接听了。
“小夏啊，你可下回来了，刚才我给你打电话了，小娜秘书说你又去调查民情了，你说你这一天啊，也太忙了，我作为你的领导，一定要好好的批评批评你！再也不许这么卖力工作了！再这样卖力，不注意休息，我就处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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