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刷刷刷……
有点累了……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珍夜这样心想着,放下了手上的织针,还有那条差点完工的围巾,又稍微活动了一会儿有些疲劳的手指后,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好惬意啊,身体最近也没有多不舒服。怎么说呢,有时候甚至都快要忘记,自己已经是个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可能快要死掉了,所以这几天才自己会拼命努力,织出了这么多漂亮的织物。
除了自己付出了最多心血的大衣和帽子以外,剩下的,有为那三兄弟织的同款毛裤,为塔纳织的手套和衣服,为墨利织的臂套,给赫卡忒织的袜子……真是织了很多很多呢。
当然,还有这些不同颜色的,漂亮针织衣领……它们是自己留给小珍韶的。
而手上这条还未完成的围巾,则是留给萧难凉的……试想一下,一两个月后寒冷的冬季到了……萧难凉和自己的小珍韶一块系着这条长长的围巾,手牵着手约会……嘿嘿嘿。
珍夜端详着手中长长的围巾,不免露出了稍有些感性的笑容。
那一定是很可爱,很温馨的一幕……然而天晓得自己以后到底有没有机会能看得到。
“……啊昂~”
然而突然间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却是让珍夜回过神来。
抬头望去,就看到了那条双颊绯红的蛇趴在了床边的小桌上,意识迷离不清的在哼唧着。
……在干嘛?
“啊昂~好喝,嘿嘿嘿……”
只见蛇整个赤裸裸的上半身都伏在了桌上,一手还捏着一只装着淡橙液体的高脚杯……桌上,居然还摆放着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玻璃瓶。
……这玩意,绝对是酒吧!所以她又是从哪里翻出来的?自己只是一会没看着她,就喝成了这副神志不清的样子……真是的。
坐在床上的珍夜见状不免皱着眉头叉了会腰,接着她便掀开被子,下床伸手扒拉了一下喝得醉醺醺的安。
“咋回事啊你,怎么乱喝克罗洛斯的东西呢?万一是啥毒药怎么办……应该没有喝得肚子不舒服吧?”
安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头子被扒拉了,也就有些晃晃悠悠的抬起了脑袋,愣着望了好一会儿珍夜的脸后,却是突然露出了有些傻傻的笑容。
“……嗯昂,嘿嘿嘿。”
“……”
这副莫名很乖很听话的样子,还真是意外的蠢萌……事实上自己也是才知道。她现在利用术式,把自己从蛇形变为人形后的外貌,意外的也是个美人胚子。
说起来,这算不算是这蛇第一次碰酒?以往她被囚禁在永恒神庙的时候,应该是从来都没有机会触碰得到这玩意儿才是……
想到这里,珍夜牵起安捏在高脚杯上的手后,有些迟疑的喝下了些微这淡橙色的液体,而后又砸吧砸吧嘴。
嗯……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这玩意尝着恐怕度数得有老高了,口感却是如此轻柔不刺激,简直就像是清爽的甜口糖水那般好入口……
“你,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抓着我的手……”
“我是你妈。”
珍夜有些没好气的随口回了一句,接着再度有些不死心的大口喝下了杯中酒。
绝对有过正儿八经的调味,这点很逆天……因为里头肯定掺了啥自己不知道的香料。
它的味道是甜而不腻,带上几分回酸的口味。非要说的话,第一口会比较像新鲜的橙汁或是柚子调味水,尾调还藏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如坚果或是奶油般的醇香,总体品味下来,的确是十分美味。它的基底应该是白葡萄酒。但是这股浓烈的独特的香气,以及这一大口饮下后略微让人感到有些上头的微醺……唔……
莫非是仙酿?还是被调过味的仙酿……
所以为什么克洛诺斯那老东西坐牢的牢房里头,能被这蛇翻这么出来一瓶理应只在奥林匹斯山上流通的仙酿啊!
“妈,妈妈~原来我也,有妈妈啊,我还以为我生来,就是没有妈妈的呢……呜呜呜,妈妈,我以前一个人都过得好不开心呀,卡俄斯还老是欺负我,你怎么都不来找我呀……”
“错!错了!对不起,你是我妈行了吧!”
哼哼唧唧的没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又抽抽搭搭上了……真麻烦。
珍夜这会儿虽是望着安微蹙着眉头,但没过一会儿又有些无奈的露出了苦笑,弯下腰望着安的眼睛,有些嗔怪似的开了口。
“笨蛋,你怎么能随便乱喝人家的东西呢?万一这东西不是用来喝的,那可怎么办?”
“……嗝。”
谁知这条蛇懵懵懂懂的听完,却是晃晃脑袋的对着自己打了个嗝……该死,这股难闻的酒味儿!
“好喝,再让我喝一点点……”
安说着就慢慢腾腾的伸出手,要去够桌上的酒瓶……然而下一刻,酒瓶却是被珍夜给一把夺过。
“……不行嗷,看你现在都成副什么样子了,纯纯的酒蒙子。”
“诶!让我喝嘛让我喝嘛!我什么都会做的……”
居然还冲自己撒上娇了,真的假的啊。
见状珍夜食指摩挲起了下巴,莫名有些想要逗逗这条蛇。
“你说真的?”
“真的!”
“哪怕是……让你给我五枚金币也可以吗?”
啪的一声,一大把金币不知道被这条蛇从哪给掏了出来,而后被拍在了桌上……不是,它分明连衣服都没穿吧。
见状方才还一脸嗔怪的珍夜瞬间就换了副面孔,将酒瓶子放回桌上后,又谄媚的笑着将那些金币收进了自己的睡衣小口袋里。
“……oK,我不管你了,喝个爽吧。”
咋说呢……这算是自己第一次向这条蛇要到了零花钱吗。
哎呀,毕竟冥界圣殿最近这段时间财政赤字,就连原本该给塔纳和雷他们的工资也都被迫押了下来……虽然家底仍然还算得上是宽裕,但谁又会嫌弃自家的钱变得更多呢?
要是塔纳不久后回来,发现自己虽然只是被关在这种地方啥也不能干,却还是悄悄给他存下了那么多金币的话,那他肯定会很开心的……开心得会送自己小花花。
还在这样心想着,珍夜便坐在了小桌旁背过身去,就开始数这条蛇刚才大方甩给自己的金币。不得了,这可足足得有十多枚呢。那事不宜迟,现在就赶紧将它们存到自己的私房钱袋子,也就是半个月前,从蜜饼那忽悠来的,扎格的钱袋子里头去……
“……阿夜。”
“嗯?”
闻言珍夜有些诧异,扭过头去望向了已经再度将手中的高脚杯满上的蛇妈妈。
咋的,她怎么又突然能认得自己了呢?
“陪我喝一点嘛,嘿嘿嘿……”
“我就不用了,这点好玩意儿你就留着自个喝吧,别这点儿都还不够你喝的嗷。”
“没事没事,陪我喝点儿呀,快来陪妈妈喝一点,我想和你一起喝嘛……”
说着醉醺醺的安整个软绵绵的身子骨就贴紧了珍夜,红着脸露出傻傻的笑,作势就要把杯里的酒喂到珍夜的嘴里。
“唔……不要,我不喝。”
珍夜叹了口气后又轻轻推了推安的身子,再度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为什么嘛……明明很好喝。而且开心的时候喝点小酒又怎么了嘛……”
“你乐意你自个喝就完事了呗,干嘛还非得扯上我不可……”
珍夜话音刚落却是忽的咂了下舌……因为这会,她发现自己的腰,已经被这条蛇软绵绵的尾巴缓缓缠了上来……
“阿夜,真不乖,一点也不知道看氛围。”
“……难不成,你还打算逼我喝?”
“哪有……哪有的事,只是想近距离看看你的脸。”
好近啊。
珍夜这会儿被蛇轻轻的缠着腰,而后她又双手捧住自己的下巴,将那张喝得粉红粉红的脸缓缓凑了过来。
近距离能够清晰的看到她此刻意识显得朦胧不清的眼神,自己的脸也能够感受得到……她那蕴含着浓浓酒精味的喘息。
“阿夜,你瘦了好多……但果然,还是那么可爱……”
“以前是挺可爱的,我自己也知道。不过现在应该算不上可爱了。”
“怎么可能呢,阿夜在我这永远都是最可爱的……来,让妈妈亲亲你的小脸~”
“哒咩,少在这跟我蹬鼻子上脸。”
珍夜闻言露出死鱼眼,用自己的手掌挡住了安凑上来的嘴唇。
“好扫兴哦,阿夜。我只是想跟你更多亲近一些而已……”
“你真是喝得太多了。”
“所以,真的不愿意陪我喝点儿吗?”
“不喝。”
“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我喝醉了会发酒疯,还会不分青红皂白乱咬人乱抓人。”
“噗……真的假的啊~”
“真的,塔纳就这样被我咬伤抓伤过不止一次。”
“啊昂……嗝~总而言之,别管那么多……先来喝点儿吧?”
这蛇现在喝得醉醺醺的,完完全全没把方才自己的警告听进去。
……行吧,既然不怕的话,那就来吧。反正这会儿自己也被她用尾巴缠住了身子,哪也去不了。
要不,就趁着这个机会……给孩子们挣些零花钱吧。正好前两天还听雷跟自己哭诉啥,工资不开只好拔路边的草吃了之类的。
“……一枚金币,我就陪你喝一口,怎么样。”
“唔啊……嗝~阿夜,你这还收费的啊,好黑的标价……”
“没办法,生活所迫……没想到就连我也有一天会为了钱,当上所谓的陪酒女。”
……
“小刻呢?”
“蜜饼跟扎格搁海城旅游去了,没有蜜饼的话它们没法合体成小刻。”
“这样啊……那黑帝斯大人呢?”
“……黑帝斯大人在你们奥林匹斯山那块享受宴席和度假。”
“哦哦哦……”
“那塔纳,你们这块儿有恶魔吗?”
“……不是你们两兄弟有病啊!到地方了就跟没进过城的乡巴佬似的一直逮着我问东问西!咱塔尔塔洛斯这块儿没有恶魔嗷,只有暗灵!要看恶魔你得出国去别的地方嗷!”
塔纳托斯说完就扭过头去,露出死鱼眼看起了水仙花平原的风景。
……真是的,这两兄弟。以前他俩又不是没来过冥界……自己还记得那时的他们把小刻都给拐走了呢,气得黑帝斯大人怒斥这两兄弟是偷狗贼。
总而言之……今天,自己又回来了。回到了冥界,顺带的,还带上了情绪稳定瑞亚婆婆,身高不足一米二的克洛诺斯,以及这俩非要来凑热闹的兄弟。
毕竟……瑞亚婆婆的事情已经有惊无险的搞定了。那么接下来,自然就是顺势向她提出请求,请求她用自己的力量试着治愈珍夜了……一切都很顺利,瑞亚婆婆干脆的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只是再过不久就要回到了塔尔塔洛斯了……心情难免还是有些复杂。
不用多想,倪克斯跟卡俄斯……肯定还搁冥界圣殿待着呢。而自己上星期才跟他们起过冲突……哈,一想到扎格不在身边,自己还得要面对这两个家伙……
没事的,安下心来。
他们没法把自己,把珍夜给怎么地。更何况自己还不是一个人独自回来的呢,是不?别人姑且不提,反正海格力斯这傻大个的武力值这块儿,自己信得过。
就是昨晚让他在萧难凉的面前配合自己演戏的时候,这傻大个疏忽大意……一不小心还真的给萧难凉那小子砍掉了半条命。所以现在的他其实也有点虚……
“……唔嗷嗷嗷……”
塔纳托斯此刻还叼着烟,伏在甲板上的栏杆上头心想着呢。然而自己的身后,却是传来了宛若野兽低吟般的声响。
闻言塔纳托斯扭过头去,就看到了这会正抓着只船桨站在自己的身后,却是显得有些束手无策的卡戎。
“哟,老兄。”
“……嘎啊啊啊啊……”
“什么?你问我这船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带了这么乌泱乌泱一大帮子人回来?呃……首先这船吧,是我让扎格在海城地府那块给你买的。”
没错!此刻自己等人所搭乘的摆渡船,乃是海城地府最近在使用着的最新型号,不仅在奈何彼岸之间能够往返自如,其船只采用的特殊材质,还足以令摆渡船能够在像是水仙花平原这般岩浆肆意的恶劣环境行驶自如!
呀……果然,接受一些新东西也没什么不好的嘛。自己老早以前就觉得,卡戎这老伙计的工作实在是太累挺了……更别提如今这个社会,上头阳间的人口基数大,指不定每天要来多少人呢。若是卡戎还是以那一艘小破舟来负责如此高强度的工作量,未免也就显得有些太过勉强了。
“……呃……”
“啥?什么叫做‘你的工作要丢了’?你傻啊卡戎,以后你就开这玩意去接送暗灵不就完了?”
“……唔噢噢噢噢噢噢……”
“没事嗷,驾照这玩意也好考。大不了过几天你也去海城地府那块学学这玩意是咋开的,驾照一到手,就可以开着新船上班,以后的工作内容肯定都会轻松不少啦,多好啊。”
“唔呃呃呃呃呃……”
“你问现在是谁在开船?”
闻言塔纳托斯挠挠脑袋,然后露出了有些深邃的眼神望向了驾驶舱……
而这会儿被坐在主驾驶位的瑞亚婆婆抱在怀里,身高几乎还不足一米二的q版黑色小生物,则是回以了自己同样深邃的目光。
“是克洛……诺斯。”
“……呱?”
“就是那个,那团黑色的,瑞亚婆婆怀里的,和只毛绒公仔似的,两只细细的小手握在船舵上的那个。”
“……吔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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