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荒却说：“我不管，反正我要方雪芹离开天亿文化，越快越好。要是做不到的话，那就别怪我了。”
“这个嘛，实在有些难办。你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我也不好插手。你说是不是？还有就是，你认为老婆离开了天亿文化，你们之间的问题就解决了？她以后还要不要再找工作？”
陆明峰罕见地好脾气。
他想起了公羊理论。
永远不要得罪那些什么都没有的人。
这种人狠起来，会拼命。
苏荒显然就是这种人。
你可以看不起他，但是最好不要表露出来，万一不小心惹怒了他，后果很严重。
陆明峰是这样想的。
陆明峰说的话，戳中了苏荒的内心。
就算方雪芹离开了天亿文化，也还是要找工作的，重新上岗之后，还是会以同样的态度来对待职场——
不过此时苏荒感受到的，只有外界对他的践踏——每次想要做件什么事情，总有人嘲笑他。
以为他在痴人说梦。
直到荒诞变成了现实，再来后悔当初，又有何益？
苏荒所说的话，别人都当是笑话。
不管怎么说，苏荒跟天亿文化，跟陆家算是干上了。
这回不需要陆明峰承认，也不需要证据，总之干就是了。
苏荒站起来，走到栏杆边，看着大海的方向，声音如同梦呓：“这里海风很大，夏天很舒服。要是能收购这家公司，那也不错。”
陆明峰再也忍不住了。
张扬的笑声，响彻整个天台。
他的两名黑衣保镖，也跟着大笑起来，前仰后合。
“苏先生，你当初退出小品界，领导想必是不同意的吧。”
陆明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天亿文化，保守估计，至少也值百亿。
对于大财团来讲，一百亿也不算什么。
可是对苏荒这种屌丝来讲，就是不眠不休去挣钱，也得几万年吧。
开口就是收购。
苏荒入戏很深啊。
苏荒也懒得跟他们多说。
陆明峰好心劝道：“做人还是踏实一点好，你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就应该奋发图强，努力挣钱养家，实在养不了的话，那就只能——让别的男人来养。”
这话听着刺耳，却又是事实。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苏荒比了一个中指，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笑声震天。
在他们看来，苏荒就是一个小丑。
……
苏荒刚走到楼下。
方雪芹就打电话过来了。
“苏荒，你搞什么？陆总说你在表演节目，这是怎么回事？”
“替我问候他的家人。”
“啊？”
方雪芹愣住了。
双方一阵沉默。
“你不要乱来，咱们还很需要这份工作，不能得罪陆总，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那照片不是AI合成的，是真的。不过我一直守着底线。你一定要相信我，更要体谅我。我这样做，全都是为了咱们的未来——”
“他是谁？”
“谁是谁？”
“照片上的男子是谁？”
“就是一个重要的客户，老公，我们就是碰巧在一起游泳而已，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苏荒听不下去了。
都抱在一起了，还说碰巧。
你方雪芹就是再随便，也不至于让男人这样占便宜吧。
“方雪芹，咱们离婚吧。”
苏荒只觉心累。
就算真的没有走到那一步，这样在泳池里毫无边界感，跟出轨又有何异？
苏荒接受不了。
“我昨天想了一晚，你跟屋里的美女应该不是那种关系，我相信你，也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这倒让苏荒有些意外。
方雪芹竟然如此深明大义，相信他和凌楚瑶。
转念一想，一定是方雪芹另有目的吧，故意这样说的。
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不能轻信。
“咱们和好吧。这几天你不在家里，我要疯了。真的。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欠大哥那三十万，我来解决，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总是能解决的。你回来好不好？”
方雪芹哀求着。
苏荒能想象方雪芹楚楚可怜的娇怯模样。
以前只要方雪芹使出这一招，苏荒基本上无力招架。
此时，苏荒却是无动于衷。
方雪芹不敢说出对方是谁。
就已经暴露了内心。
嘴上说得再好听，那也是假的。
要是苏荒选择原谅，以后就只能受到更大的伤害。
“方雪芹，我要你离开天亿文化，做得到吗？”
“不行哇，老公，我好不容易才坐上总监的位子，我肯定是不走的。你现在没有了工作，我要是辞职的话，以后吃什么？再难也得坚持两年。等我存够了钱，就能买房了。”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没把握住。”
苏荒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他抬头看了看天亿文化这幢高楼大厦，只觉目眩。
太高了。
这里已经成为榕城的一个地标。
天亿文化。
真的要收购它吗？
如果苏荒手头的那笔钱已经解冻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让梦想变成现实。
现在嘛。
不好说。
凌楚瑶踩着共享单车，来到苏荒面前：“怎么样？”
“谈崩了。”
“那怎么办？”
“我想收购天亿文化。”
“啊这。”
凌楚瑶撇了撇嘴，接着说：“别这么冲动。这样吧，老大，你先重组团队。”
苏荒很早之前跟凌楚瑶说过，不要叫他老大。
因为七杀的每个成员都是平等的。
苏荒自问没有资格当老大。
若是论智慧，老狐狸才是七人之最。
苏荒只是负责打理团队的财富。
撑死了，也就相当于一个财务人员。
不过凌楚瑶喜欢这样叫他。
那就随她去吧。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重组，那是不可能的了。”
苏荒语声轻缓。
凌楚瑶踩着单车，不停地在苏荒身边打转：“人家有团队，手下有的是人，你一个人，怎么斗？”
“收购这家公司，少说也要上百亿。当然了，人家未必肯卖。”
苏荒像是在自言自语。
“搞臭它，不就行了？”
凌楚瑶一个急刹车，语出惊人。
跟苏荒想到一块去了。
谁会那么好心，乖乖拿着上百亿跑来谈收购？
上百亿的标的，最终肯出五十亿，都算不错了。
苏荒心一横，妈的，就拿你练练手！
苏荒叫凌楚瑶自己回去，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凌楚瑶——
“每次带人家出来，又不带回去，太过分了吧。”
苏荒心情有些低落。
如果真要搞臭天亿文化，还有很多功课要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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