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两大包行李丢出家门外，莘纶直起为了检查行李而酸痛劳累的腰，却见黎罗身着凉爽的夏装两手空空走过院子，注视街道边的电线杆，上面贴着巨大的寻宠启示：
寻找宠物罗铭，纯黑长毛猫，戴金色项圈，体重二十斤…
她愣神叹气，仿佛精气神都被那些大字抽走了。
“别走太远，说好了的，来去道路上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莘纶的面容有些困倦，可强撑着精神也得提醒女孩的安全。
“哦！”黎罗听话地跑回了哥哥身边。这时她看向了阳光房自家养的花，那朵莹白的花朵常开不败：“我们一周不浇水，它们能活下去吧。”
“爸妈会记得浇水的。”莘纶淡淡提了一句，锁死了家门。
黎罗欲言又止，迄今为止她都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哥哥她已经知道一切了，再也不回家的爸妈已经证明一切了，不用再撒谎了…
可到底怎样才说得出口呢，他又会是什么反应呢…黎罗脑中又一次闪现过那昏暗的房间。
她把混乱的想法咽回肚子去，默默跑上前，牵住了莘纶，也得到了他的回握。
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把所有怀疑踢回了家里，开开心心和莘纶一起去出差。
“为什么我们要坐火车去呀？”黎罗在包厢里一刻也不安分，把脸贴在窗玻璃上看着外面飞速退后的光景。
莘纶看了平板电脑上的时间，点开软件边工作边说：“我坐不惯飞机，不喜欢离天空那么近的地方。”
黎罗的面色变得有些太明显了。
“其实是…我以前第一次跨国直飞时在飞机上吐得昏天黑地，回忆不太好…所以不喜欢飞在天空。”莘纶紧接着补充解释道。
“那我们要是去更远的城市呢？”黎罗托着腮，乖巧地望着哥哥。
“那就提早些启程，我带你自驾游。”莘纶微笑着。
黎罗马上想到了宽阔无尽的弯曲公路，透过车窗用双眼拍下黎明、留念黄昏、在深夜打开车顶，在车旁驻扎帐篷，和最喜欢的人一起躺在草地上面对着宇宙星辰。
这有多浪漫啊！黎罗望着莘纶回应着痴痴的笑容。那双眼睛闪亮亮的，目光像是洒了金粉的。
对面散播而来的甜蜜可爱，莘纶其实知道，他只是带着按捺住的笑意，视线一直都放在屏幕上。
“我们这周都住在这家民宿，Loft上下楼各一间卧室，你想睡哪张床？”
哥哥早就安排好了住所，让黎罗先进房挑床，他则先和前台房主一起搬行李。
黎罗来到房内，美式田园风，原木和新鲜的油绿色搭配，比起家里的布置稍逊一筹，不过只要有莘纶在，她就喜欢。
她沿着窄小的楼梯来到楼上，发现二楼房间天花板是坡顶，虽然开了巨大透亮的天窗，此刻的阳光斜照在干净的被褥上，却让她想起了家里的阁楼。
一到晚上，该有多恐怖…
黎罗立即下楼，扑到刚搬行李进门的莘纶怀里：“你去楼上吧，但那个窗户那么大，想象一下，有只鬼吊在…”
莘纶一根手指轻点黎罗的额头，把她向后推远：“好，我睡楼上，你去把日用品收拾出来。”
他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上了楼梯，没注意到黎罗气急败坏揉捏着腰间挎包，脸像恶童般皱成一团：“我…要逼你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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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黎罗被门外模模糊糊的声音吵醒，她可太困了，昨晚睡觉时认床，又兴奋了半天没睡着，深睡的时间又短又死，醒来时口水流了一枕头。
“哥哥，我饿…”黎罗揉着眼睛打开门，出去就是客厅。
客厅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黎罗睁开睡眼惺忪的沉重眼皮。眼前一帮陌生的男男女女，围着一个愣在原地的莘纶。
“咳，我要准备一个采访，各位妆造老师直接来这里工作了…黎罗你先去把衣服穿好…”
莘纶话还没说完，黎罗已经冲回房间，嘭一声锁死了门。
“当下的流程是录一段采访，大约三十分钟，之后准备好签名的周边，中午十二点到【凯旋美术学院】参与一场演讲，下午两点到【天涯美术馆】就位开展签售会，粉丝此时已经在排队了。”
“好的，陶姐。”莘纶回应那位身穿休闲西装、严肃干练的女士。
黎罗听着外面的声音，一边换着睡衣，一边哭丧着脸小声叨叨：“要是我睡楼上，多那点下楼的清醒时间，就不会这么社死了…哦不，我也可能从楼上滚下来，更社死…”
她透过门缝，第一次看到莘纶的脸被盖上妆容，看看客厅那五六个人忙忙碌碌都围着他打转，他就是一位即将出镜的大明星。
“这化了妆等于没化啊，他多好看…”
黎罗关上门，拿出包里的几样化妆品，她偷偷买的，对化妆步骤都还不熟悉，可今天要陪莘纶出席活动，那也要把自己打扮漂亮。
她举起了镜子，眼神笃定。我会和莘纶一样发光！
“黎罗，我们准备出门了，你都在待机室那边等我就好了，无聊就去室外逛逛，这边景色很好，别跑太远，早饭记得先吃…”莘纶过来敲门，“你换好衣服了吧？”
黎罗没回应。
“又睡着了？”莘纶小心翼翼推开门，只看到黎罗坐在床边正颤抖着手给自己夹睫毛。
“别别别偷看！”黎罗从镜子里看到了莘纶，立即拔下自己的耳机，上前抵门。
莘纶有些意外：“你会化妆吗，什么时候学的？”这时他看到柜子上横放的手机里还播放着化妆教学的视频。
黎罗催促着赶他走：“再给我两分钟，很快，等等我…”
莘纶的目光落在黎罗的脸上，开心乐呵地笑着，他扒着门往里一钻：“哎，傻瓜，要在自然光线下化妆吧，你的高光点太多了。”
说着，他伸出手指在黎罗的鼻头上轻轻摩挲，弯下腰平视她泛红的脸：“你学的很好啊，很好看。”
“是、是吗？”黎罗马上举起镜子，隔开莘纶那张毫无瑕疵的脸蛋，“我还没弄完，口红没涂呢…”
“让我来吧。”
莘纶把一直推搡着他的黎罗给挤了回去，和她一起坐在了床边，修长的手指拨弄着那些圆圆方方的化妆品包装：“口红是哪一支啊…”
黎罗回头把刚睡一晚就乱七八糟的被子掀去一边，把留着口水印的枕头翻了一面，她慌张地挑出口红来：
“这支、这支，还有这支…我要试色，得看看我今天搭配什么颜色好看。”
“嗯，好啊。睫毛膏你涂了吗，还有时间，让我给你画两笔？”莘纶琢磨着黎罗的脸，又在那堆不明的瓶瓶罐罐里找睫毛膏。
黎罗头响预警。等等，为什么莘纶对化妆感兴趣，这不是女孩子喜欢的吗？现在这副样子，难道不是姐妹交流妆容吗？
“我猜猜，这个？”莘纶拿出一根眼线笔，打开盖子，“哦，好像不是。”
黎罗皱起眉。莘纶都不认识化妆品啊，只是突然起了泛泛的兴趣？还是说作为gay他在装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直男？
“黎罗？”莘纶叫了她一声，同时手指随机摸索选择，正好选到了睫毛膏。
“哎，是这个吧，让我给你试试呢？”莘纶笑着拧出毛刷。
黎罗一脸怀疑，跪坐在床上，一点点往莘纶那边凑近，递出自己的脸：“试试呗。”
莘纶开心好玩地笑着，他伸手揽住黎罗肩膀，专注看着她有些颤抖的睫毛。
毛刷越来越靠近，触到她睫毛的瞬间，黎罗紧闭双眼。
“哎，我不好操作了，睁眼，看着我。”莘纶掐了掐黎罗的脸颊。
黎罗艰难地控制呼吸，不敢深呼吸，也不敢屏住呼吸，不然会憋死。
她睁开眼，满眼都是莘纶。
他凑得太近，似乎要数清楚黎罗的每根睫毛，香水的味道深入心肺，不强烈也不会让人忘记，是辉煌的阳光也是星落的森林。
眉目线条连接高挺的鼻梁，眼角的痣精致唯美，尤其是那富有情感的嘴唇，不凌冽不厚重，是玫红的花瓣也是顺滑的果冻，这就是神明费尽心思百年磨砺创造的完美人类吧。
“刷出苍蝇腿了怎么办…”莘纶噗嗤笑了出来。
黎罗忍不住也想笑：“嗨，你别毁了我忙了半天的成果！”
补救过后，黎罗松了口气，对着镜子甜笑着：“那就差口红了。”
“我来！”莘纶自告奋勇。
“我不。”黎罗先手抓住哥哥的袖子拉了起来，在他胳膊上画上口红的试色，“你觉得哪个颜色好看？”
莘纶很快选择了一款桃色：“我画角色设计时用画笔画过很多妆容，给真人化妆手感确实不一样，就搭配我还是知道一些。”
黎罗似乎懂了：莘纶真的只是好奇。
“你觉得好看，那我给你涂涂看。”黎罗嘿嘿一笑。
“别，化妆师好不容易给我化完的…”莘纶躲避那只靠近的口红，顺势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
阴影突击。
黎罗贴上莘纶的面颊轻吻一下。只是位置，靠近他的嘴角。
莘纶瞪圆了眼，抬起头，看黎罗并没有涂口红，那他的嘴角也不会有唇印。
看到他被吓到，黎罗才更满足，她咧嘴坏笑，抓起她的包和口红，逃出了房间。
莘纶拿起撂在床上的镜子，看了眼自己，确认状态没问题，就赶紧放下，准备出门工作了。
他整理着衣服，擦去手臂上的试色，离开房间前他顿住了一下。
舌尖一勾舔了舔嘴角，笑意若有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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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馆前排着上百米的队伍，黎罗站在大门口居然一眼望不到尽头。
细看，大多都是女孩，扛着长枪大炮般的摄像机、打扮风格各异、抱着一箱又一箱礼物，她们都为了能见到莘纶，精心做好了一切能让偶像记住她们的准备。
“啊啊啊啊——”“莘纶！”
人群的气浪突然铺天盖地，黎罗都被吓退两步，回头就撞到了保安的后背。
莘纶本人在护送之下先进场，大家都只需等待签售会开场。
“黎罗。”莘纶转过身来对妹妹伸出手。
“莘纶！”“莘纶哥哥！”
人群里还在呐喊吼叫。
黎罗莫名心里膈应。他是我的哥哥啊…
可那些叫喊声太中气十足、理直气壮，搞的黎罗对这种场面畏惧三分。
她没有牵上莘纶的手，毕竟旁边粉丝们都看着呢。
她默默钻过保安防护的臂下，跟在那引人朝圣的光芒背后：“走吧走吧。”
休息室里，莘纶递给黎罗一本画集，内页已经用亮金金的闪粉笔签上了他的英文名：“待会你就在这等我吧。”
“你干嘛让我走绿色通道直接把签名画集给我了。”黎罗还并不满意这特殊对待，“我还从来没有参加过签售会呢，我可以混进粉丝里找你签名啊。”
“外面要是没维护好秩序，会很混乱的，我怕你在外面排队太久，或是被挤出队伍。”莘纶为她的安全着想。
黎罗从早上起的兴奋劲还是被降低了大半：“你的采访我就没能围观，你的行程都在忙自己的事，我毫无参与感哎…”
她开始对莘纶的人气有了实际的认识：“你要上电视了吗，你要有经纪人了吗，你是不是，成为名人了，就要三天两头长期短期出差了？”
“我又不是混娱乐圈。”莘纶笑着摇头，“我会坚持我爱的艺术，也只做这方面的工作。”
“搞艺术，就是艺人咯？”黎罗的不安都从冷汗里冒出来。
她曾因为莘纶一直在家自由职业哪也不去而无比放心，可现在美术馆外漂亮小姐姐每一声大喊的“莘纶哥哥”都让她感到一阵惶恐。
“不会，我不会当艺人。”莘纶给黎罗倒水，让她坐在更舒服的软沙发上，手机和画集都放在她怀里，“我只会是你的家人，搞艺术的穷哥哥。”
听见这话的黎罗眼里还在冒粉色的泡泡。如此有趣、自谦、可爱、帅气的莘纶哥哥，果然是落难在凡间的天神之子，有更多粉丝爱慕是多么理所应当！
莘纶开门出去前再次叮嘱：“别乱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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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售会一开始便是主角上台致辞与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们聊天。
黎罗怀抱莘纶的画集站在人群最边缘最尾端，并且视线全被面前的高个女孩们挡住了。
她根本挤不到前排去，只能咬着牙，紧抱着怀里的画集嘟着嘴，焦心地瞪视着台上，宛若一个善妒黑心的女二号。
“那么现在，请小姐姐小哥哥们按照手拿的号数排队等候，每个人都有机会和莘纶握手互动…不要挤不要挤，排好队！”
听到指令，黎罗手里没有门票，只有悄悄排在最后一个，她左顾右盼，此时还算井然有序。
不一会，队伍里传出数个小姐姐大声高喊自己的名字。
“小香！”“兰兰！”“小蓉！”“贝贝！”
前排隐约听到回应声。黎罗踮起脚尖往上跳了跳，看到莘纶坐在座位上挨个给粉丝签名，间隔时间还在和快排到的女孩聊几句。
“好的，小香，爱你哦。”“兰兰，我爱你。”“小蓉，我爱你。”“贝贝，我爱你。”
莘纶一一回应了，毫无感情地快速复述那些名字，补上一句都对不上人脸的“爱你”。
“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们爱你们！谢谢！”他的回应愈加气若游丝，精神都被榨干。
爱你个上帝老儿！黎罗翻出一个大白眼。
也不知道谁起的头，签售就签售，怎么就自愿成了后宫百人之一，关键莘纶还自然地开口全部纳下。
黎罗拳头都捏紧了。
背后传来急促地奔跑声，三五位高大丰满的女孩冲向了签售会的队伍。
“就说让你少吃点，哪有公主见王子前午饭吃到打饱嗝的啊！”“这个队伍都排到这来了啊…”“是按照号数排队的吧，哎真是，我们来这么晚…”
一个女孩拍拍了黎罗的肩膀：“你是多少号啊？”
黎罗看了眼前排大约的人数：“我…三百多。”
“我们都一百多，我们先排前面去啊，请让一让。”说着几个女孩一起推搡开前排的女孩，只往前排钻。
“哎哎，谁在推！”“占我的位置干什么啊！”“喂，小心碰到我相机，很贵的！”“有没有素质！”
因为站在最后一个的黎罗轻松让开位置，可却发现越到前排越混乱，尖叫四起，摔倒的声音瞬间被人群的声音掩盖。
莘纶一愣，站起身来，又被身边那位穿休闲西服的女士按回座位，她推了推眼镜：“你快签，签完就疏散人群，这会的推搡很正常。”
莘纶只好对已经在跟前的女孩们都提一句：“请早些回去练习画画，注意安全。”
可哪知，队伍里的推搡犹如大海浪潮，一波更盖过一波地传播。
“呀我相机！”女孩弯下身去捡被摔开壳子的名贵单反，抬起脸，不知谁的膝盖就正对着她撞了过来。
“我的天…”黎罗赶紧退出队伍躲得远远的，看着排队的隔离线被涌动的人群挤到扩张，像在堵塞的水管中疯狂灌水膨胀，猛然破裂，翻倒。
“暂停签售！”
莘纶立即起身拿起话筒宣布，他低头对身边的负责人陶女士说：“让摔倒的人来我休息室，那边放有急救箱，不能让这里发生踩踏事故。”
队伍瞬间安静了下来，女孩们都看着莘纶扭头离开了现场。
“暂停三十分钟，那边受伤的小姐姐，跟我来休息室！”负责人招呼道。
黎罗愣愣地站在原地：“啊，莘纶会发现我乱跑了的！”
她赶紧上前跑了两步，却发觉人们的站位已经乱成一锅粥，保安怎么呼喊维持的秩序始终不成型，连去往休息室的路都被堵死了。
完了，有后门吗…黎罗对这里完全不熟悉，开始绕着美术馆跑。
她跑向了场馆侧边，一般种满绿植的小花园处会有其他绿色出入口。
“锁了…”黎罗又要绕去别的出口。
这时耳边传来疾速振翅的蜂鸣声，一头栽入黎罗的头发里，一阵挣扎。
黎罗大叫一声，疯狂抖脑袋：“什么东西…什么虫！”仿佛被蟑螂跳上了身，吓得她一个人在紧闭的门前手舞足蹈。
“别怕。”
衣袖轻扫过黎罗的头顶，硕大的蜜蜂被拍飞了出去。
可它又不服气似的飞了回来在女孩身边一阵嗡嗡，也看不出来她实在太怕被蛰出又疼又肿的包，都闭着眼睛屏住呼吸了。
一缕冰冷到零下极点的寒风从指间引出，吹得让锲而不舍的蜜蜂打着旋飞走。
“没事了。”这声音是，卡乐莱斯，“蜜蜂只是被花迷得找不到方向了。”
黎罗睁眼，高大的死神使者遮住了她面前的阳光，极寒的影子笼罩着她。她连连退后，背靠紧锁着的大门。
“这里也在你的工作范围？”虽然看到卡乐莱斯挺开心的，但是他出现的时机和地点实在让人警惕。
卡乐莱斯歪了歪头：“我可以和负责这里的同事换岗。”
黎罗哽住，怀疑又好奇地望着他。
“我没事。我今天来找你，只是短暂出趟差，询问你几件事。”卡乐莱斯退后几步，阳光重新照耀在黎罗脸上，顿时压迫感消失。
黎罗打量卡乐莱斯，他今天没有穿死神使者专配的西装制服，穿的是淡色系质地柔软的长衣长裤，耳垂和手指上戴着一些利落的银饰装点。
他怎么…穿的像是来约会的…
“我作为处刑部死神使者将逮捕你——今世姓名黎罗、朽魔六翼的魔女夫人，潜在危险极高的超自然鬼怪、逃离世界边境的二代魔女。不要进行无用的反抗，跟我回到祭都，今后将受到我方的收押和管制…”
以上的话，卡乐莱斯一句也没问出口。
“我可以请你喝一杯下午茶吗？”卡乐莱斯和以前一样恭敬友好。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打断黎罗的思考：“喂，莘纶哥哥…”
卡乐莱斯的眉头仿佛因刺耳的音调而拧皱起来。
“我待会就回去了…我没有乱跑，我没有…我…”黎罗背对过去向电话那头解释。
谁知她眼前的影子划出一刀炫目的光，巨大的镰刀之影凌空一舞扛在了背后高大男人的肩上。
“莘纶，我…碰见我初中同学了，呵呵，我们打算一起去喝下午茶。”
黎罗一阵甜笑，嘻嘻哈哈地哄着对面：“我听到那边的吵闹声了，签售会秩序不好是吧，那不关我的事了，你都不让我参加，哼，我玩去了，拜！”
“有一家冰淇淋很好吃，做的饮料也不错，我们去看看吧。”
等转回身，看卡乐莱斯两手空空，眼睛里映着太阳的反光，头发像不化的雪。
他似乎早就做好了攻略，指着美术馆外的对面一条街：“很近的，请跟我来。”
黎罗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画集，带着遗憾和不情不愿跟在了卡乐莱斯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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