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外满地的狼藉没有变化，就如同苏沁昨天离开时那样。
630站在丧尸残肢附近扫描881的位置。
“都怪虞潮，要不是他881现在不会被你抓，魏彬和麻雀也不会变成丧尸了……”
苏沁这两天哭的太多，眼睛干涩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630，你们到底需要什么产能？我给你们弄可以吗，放过881吧。”
“人类，你总是习惯于把问题归咎于其他特定的人类吗？”630在说苏沁责怪虞潮的事情。
“什么？”苏沁经常跟不上630说话的跳跃思维。
“881号被我抓是因为它叛逃，你说的那两个人类变成丧尸是因为这个世界存在丧尸病毒。具体的因果关系不在于你说的特定人类「虞潮」。”
630蹲下身，指尖在丧尸的残肢中穿梭翻找。
“如果你把错误都归结到某一个特定人类身上，会让你心里好受一些吗？”630从残肢堆里掏出一个蛋形的黑色晶核。
晶核一般都有很多个面，颜色不一形状不同但是都具有六个以上的切面，这颗黑色的蛋非常光滑圆润，只有透光的成色能显示出这是一个晶体。
“我……我没有好受一些，我还是觉得很难受。”
苏沁把手放在胸口，认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变化，他不觉得“责怪虞潮”这个行为有让自己变得好受，因为881会被抓和麻雀魏彬死去的事实不会因此产生任何改变。
“如果那个特定人类死了，你会好受一些吗？”630把脸转向苏沁。
“……不会。”如果虞潮死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改变。
“那你责怪那个特定人类到底有什么意义？他是属于你的人类吗？他有义务满足你的所有期待吗？他是为了让你感到满意而存在的生命体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苏沁反应不过来。
630看出苏沁回答不上了也没有继续追问，它原本就对人类的思想和感情没有什么兴趣。
“接下来我回答你的问题。”
“你不能代替881号产能，你没有这个能力，因为你是一个没有任何作用的人类，你低劣、羸弱、是下等的人类。”
“在原始社会你会被野兽分食、在现代生活你会被社会吞没，在丧尸的时代里你是拖后腿的累赘。”
“你是一个废物。”
630在苏沁面前站定，像在说什么世间真理一样给苏沁下定论。
苏沁被630说得一无是处，但他并没有被打击到，因为630说的话苏沁早就听过太多更难听的版本。
孤儿院里有人说过他是“短命鬼”、“没人要的野种”。上学的时候有人说过他是温予淮的狗、说他是卖给温予淮的小鸭子、说他每天在床上给温予淮下蛊。
苏沁不是狗也不是小鸭子，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狗和小鸭子都很可爱，对于苏沁来说也没有什么杀伤力。
温予淮也天天说他很蠢，别人都骂他骂得那么难听还像个没事人一样都不会还嘴。
630只是比较客观的总结了一下，而且630还很认可苏沁是个人类这件事。废物苏沁有他作为废物的生存方法，那就是他不太容易被“言语”打击到。
骂他是骂不死他的，甚至一点点都不会疼，如果他听进去了而难过生气，那是自己伤害了自己的身体，他人的言论是没有任何物理伤害的。
“你手里的是881吗？”
苏沁看向630握拳的手，相比自己被说成废物他更关心630手里的小“蛋”是不是881。
“是。”
630完成回收881号的任务准备脱离这个世界，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抹除人类苏沁关于系统的所有记忆。
630在遇到其他人类的时候尽量假装自己是一个人类也是因为不想让“系统”这一存在被其他人类发现，会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主要是会增加他的工作量。
“不行，她，881她那里还有我做任务的积分！你把她带走就是带走我的积分，这是诈骗我的财产！是……是犯法！”
苏沁不太确定他们系统之间还有没有法律这种东西，但是从各方面来说苏沁都没有能力阻止630带走881，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不追究你的积分负债，你还敢找我要积分？”630不太理解苏沁像找死一样的行为。
“那……那881还答应我要和我一起打游戏，你们系统说的话可以不算话吗？”
630似乎是个非常在乎“规则”的系统，苏沁不知道“说话算话”在不在他们的“规则”当中。
“说话算话”并不在系统的规则里，但是系统“答应”的事情，就算作一个成功缔结的契约，630的概念里这种契约是必须要完成的。
不愧是实验失败品881号，居然会跟人类定下这种没有产能的契约。
630原本打算把881号用这个形态带回去直接销毁，既然需要完成契约630就需要先在这里唤醒881号。
在这里唤醒881需要消耗630自己的能量，但是这个世界并没有能让630补充能量的地方。
短暂计算利弊之后630还是选择打开这颗“蛋”，它的任务即将完成，一个悬而未决的契约会让他的任务完成度产生缺陷。
630的能量化作纯白的光点源源不断的涌入“蛋”中，只有鸡蛋一半大小的黑色小“蛋”逐渐膨胀，在长到占满630手掌的大小后，裂开一道缝隙。
“我他妈来啦！全都给我受死！我打！我打打打！”
苏沁看见一团黑色的毛球从蛋里弹出，上蹿下跳的发出“唧唧唧”的声音。
“630你来啦？”弹跳的毛团看清面前的630像是恢复了理智，停在它手心安静下来。
“你也死！”
毛团又猛得弹起，往630的脸直直冲过去。
苏沁现在和881断开了链接，根本听不懂881在说什么，只能听见激动的“唧唧”声。
630抬手横在脸前，挡住881的冲击，把881重新捏在手中。
“小美美？”苏沁叫了一声。
“小白菜！快跑！别让这个衰仔抓住啦！”
881听见苏沁的声音，扭动着身体想脱离630的掌控冲出来保护苏沁。
苏沁听不懂881在说什么，只能看出来她现在很激动，但是881经常激动苏沁没办法马上明白881这一次的激动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881号，是否存在与人类苏沁签下「一起打游戏」契约的事实？”630面无表情的向881确认。
“签啦！怎么样？打死我啊！”881继续扭动她毛茸茸的身体。
“请881号立刻完成契约，结束契约我将带你返回。”
“我回你的头，来跟我干一仗啊，我可比你早好几个版本！论辈分我是你祖奶奶！你有身体就觉得自己很厉害吗？你算老几敢带我回去！”
“我算630号。”630认真的回答。
“881号，如果你连我的号码都算不出就是确认报废的水平，不要再挣扎。”
“你看看老娘挣了多少积分再跟我说话，你什么水平，我什么地位，你搞搞清楚谁是大小王再来跟我张嘴！”
630的头向左倾斜，做出了一个近似“疑惑”的动作。
“人类，请再靠近我十五点四六厘米。”630看向苏沁，只有重新让881和它的人类产生连接才能查看881的积分情况。
“十五点四六……”苏沁伸出手指丈量距离，谨慎地踏出一步。
“低等人类。”
630已经给出了这么明确的指令，苏沁居然误差了三点二厘米。
630把抓着881手往苏沁的方向伸过去一些补齐了那三点二厘米的误差。
630继续往881身体里注入能量，881毛茸茸的身体逐渐透明消散。
苏沁警惕的看着630的动作，在881开始消失的时候慌张的喊了一声：“小美美！”
【到！】881熟悉的声音在苏沁脑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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