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蹙着眉看着凤栖，冷笑道：
“偷袭？凤栖你不觉得从你嘴里说出这个词很别扭吗？”
“那又如何？只有胜利者，才能书写篇章。
再者，若昭昭小姐真的心无旁骛，又怎会中了我的法术，这只能怪你。”
凤栖语气平静，昭昭怒目而视，她背在身后的手悄无声息地从隐秘的黑洞中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少给我扯受害者有罪论，你的行为已经越过了道德的底线，无论有多少借口，都无法掩盖你内心的卑劣！
我中了你的法术，不过是一时疏忽，并不代表我弱于你。”
闻言，凤栖哑然失笑，挑眉凑近昭昭，好奇道：
“那昭昭小姐能告诉我，你是如何摆脱意志沉沦的呢？”
“我告你家大爷！！”昭昭割破绳子的瞬间，直刺凤栖。
凤栖惊奇一瞬，随即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昭昭的突袭。
“呵，有点意思。”
昭昭趁势翻滚起身，站定，头上的步摇也因此而掉落。
她掏出镜子摸摸头，随后叉着腰手指着凤栖，满脸不解道：
“先是莫名其妙的偷袭，接着再是五花八门的把我绑起来，说！你现在又想要怎样？！”
凤栖轻轻摇头，似乎对昭昭的愤怒不以为然：
“看来昭昭小姐的法术进阶了不少，将自身本源化作万般兵器运用自如。
若没我这一环，你幻化的兵器数量，怕是成百上千。”
昭昭惊的瞳孔一颤，她没想到自己的法术竟被凤栖一眼看穿，她不免陷入了疑惑：
什么意思？凤栖她从头到尾……参与了哪一环……？还能对我妖力的把控如此精确！？还是说……她早就知道我的下一步！？
见昭昭如此，凤栖嘴角上扬，这才讲起这次主要目的：
“从那洞中修炼出来的能力，昭昭小姐应该早就感知到善恶早已失去了它该有的平衡。
也不至于，在你还是妖王的时候，能力就是对他人负面情绪的强力推崇，你从一开始，就很讨厌这个世界对吗？”
闻言，昭昭的身体不由一僵。
“开什么玩笑？我的能力又怎么会与那些挂钩。”
凤栖笑而不语，随后紧紧盯着昭昭道：
“知道什么是最为公平的制度吗？我从外边看了一圈回来，又想起昭昭小姐之前执意在城内的所做所为，我忽然想明白了。
公平，就是用我的思想，来代表万万人的思想，让其他人与我完全一致，它虽然独裁，但速度却很快，力量也会不断增加。”
昭昭听罢，脸色愈发阴沉，她怒视着凤栖，道：
“不！凤栖，每个人的思想都是独立的，你凭什么要用你的思想来代表所有人？你这是在剥夺他们的权利！”
凤栖不为所动，她缓缓走近昭昭：
“这涂山之内，你我的智慧，远远超过那些底层的蝼蚁。
他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辛勤劳作，供给源源不断的力量就够了，作为回报，我们可以给予人妖两族“和平公正”。
同化思想后，无论是人是妖，皆是我，力量也都不分彼此。
昭昭，你好好看看，这不就是苦情树想要的结果吗？”
闻言，昭昭沉默了，她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与此同时。
白月初蹙起眉头，开启头脑风暴：
“凤栖这一极端的同化思想，怎么看都感觉跟圈外的生物有关联。
看来矛盾应该就是从这开始，直到五百年以后涂山红红的那个时期。
唉！对了！小蠢货，昭老板现在的天书呢？”
苏苏摸摸头，想了下后得出结论道：
“嗯……这个，苏苏不知道，道士哥哥为什么要昭昭姐的天书啊？”
“当然是看看现在的那本天书内容有没有变啦！不管结果如何，那本书的性质感觉上就有所不同，都未免太可疑了些。”
白月初耸耸肩，王富贵这时却有不同的看法：
“我倒更在意，凤栖说的那个洞，是指什么？”
“黑洞？虚空？还能是啥？”
白月初不明所以的挠挠头，下意识的把心中想到的说了出来。
王富贵垂眸看向手中的王权剑，淡然道：
“一个洞里的怪物……”
“嗯？”
“没……没什么，说了你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穷逼小子不会懂。”
王富贵撇撇嘴，白月初直接无语脸，转而看向接下来的发展。
当昭昭抬起头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似乎有某种决定在心中悄然成形。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我可不赞同！！！”
昭昭迅速抬手从黑洞里拿出杀手锏，锏身龙力尽显，直接抡向凤栖的腹部。
“什么！！？”
凤栖猝不及防之下，被昭昭这一击打得撞飞出去，激起一片碎石与尘土。
待到尘埃落定，凤栖无力地趴在地上。
口中吐出鲜血，脸色转瞬变得如寒铁般青白。
她深知，这一击之下，这副身体内的脏腑已然尽碎。
而此刻，昭昭半跪在地上，手撑着锏，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尤为混乱。
‘死黑子，你耍老娘是吧？不是说平衡了吗？我平衡你妈的平衡！不解释清楚我现在就宰了你！’
‘等……等下！！昭昭大人，让小的忘跟您讲了，用龙力的时候不能有任何怨气。
因为他们死的莫名其妙，怨气比其他生物都要大，所以就容易变得嗜血残暴，要么你调整要么释放出去。’
昭昭气的咬牙，闭上双眼，调整气息，开口道：
“密码的凤栖！同化思想，限制所有，亏你想得出来，把涂山生灵当成你家后花园。
想拿就拿，想弃就弃，随意玩弄，漠视所有。这样迟早会让涂山一步步走向毁灭，你个该死的资本主义！！！”
‘哇草！涂山昭昭你……！’小黑子目瞪口呆，昭昭蹙眉，不解道：
‘干什么？不是你说要释放怨气吗？要不是没能力，我早拿出真理·枪来一发！’
‘通透！’
而莫名被一顿输出的凤栖懵逼的眨眨眼。
随即她的目光立刻注意到了昭昭手中的锏体。
其上流转的龙力让凤栖心中顿时明了：
原来这便是涂山昭昭能清醒的关键所在。
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凤栖心中迅速盘算起下一步的打算。
随即，凤栖暗中蓄力，趁昭昭不备之时，一股黑雾攀附其锏体上的能量钻入。
“糟糕……！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完蛋！！”
昭昭抬眼看向落下的日暮，顿时急眼，她心念一动，转身走入黑洞内。
这一幕不由留在这的凤栖分身傻眼，她忍了忍这副身体传来的痛感缓缓站起身。
“当家的，他们还是在那等着……呃……您这是……？”
推开门的狐妖一脸茫然。凤栖面露阴鸷：
“没事，走，去涂山城外。”
涂山城门外。
望见无暮一行人的身影，昭昭急忙奔向他们，呼唤道：
“喂——！大家！我来了！再等等……别走！我来了！！”
可她忽的心头一颤，步伐踉跄，意识开始变得涣散。
可恶……什么时候……她娘的！没完没了了是吧！
昭昭心一横，咬舌强行也要清醒，纵使口腔内弥漫着铁腥味，她仍旧缓步向前。
就在这时，雨姐的声音突然响起：
“都这个时候了，昭昭小姐已然失约了……少爷，真的还不走吗？”
张风看着始终没出现的人，转而看着无暮，叹气道：
“少爷，我说句不爱听的，但若是真的在乎一个人，便该知道，她的心意比任何约定都重要。
若她有心，即便风雨交加，也定会如约而至。反之，若她无心，纵使等至天荒地老，又有何意义？”
昭昭前行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呆滞。
“万一她来了呢？我信她便够了。”
无暮笑了笑，一句话便回绝了要走的念头。
雨姐见着这样的无暮，不由会心一笑，道：“那我们就……接着等吧。”
而在昭昭心灵深处。
主体意识的凤栖看着一而再再而三的拦住自己的意识，勃然大怒：
“死小子！！你左右不过是一缕残存的意识，也配拦我！找死！”
而这时的无暮也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真正结果——白毛。
无暮蹙着眉，随即淡然一笑道：
“原来是这样，那时我还疑惑，单凭你那时的力量，又怎会轻易的转移凤栖强塞给你的黑树苗。
又如何反复经历痛苦，都不被其同化，不过现在我懂了。”
凤栖气得咬牙，只得拿出笔墨，冷笑一声道：
“就算是意识，也会有多多少少的记忆，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情，到底有多可笑！！”
随着凤栖的下笔勾勒出记忆，周遭的景象瞬间变换，令无暮措手不及。
就在这时，昭昭猛然间出现在他怀里，令他猝然一愣。
瞧着昭昭疼痛遍布全身，九尾已然无力再动。
这一幕，让无暮的记忆回到了那个他无力挽回的绝望时刻。
“无暮……上次没拦住你……这次……我拦住了……”
昭昭艰难的诉说着，尽管身体处痛苦之中，但当她看到无暮的眼眸泛红，泪水在其中闪烁，她仍尽力挤出一丝微笑。
昭昭缓缓的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无暮的脸颊，感受着他肌肤传来的温度。
“我记得，你曾说……你想好好活下去……你曾说……要看尽这世间繁华……你曾说……二十年后的你……到底……能……斩出几次……天地一剑。
我至今都记得……所以……替自己好好活下去……也替我……看看有你活在这方世界的样子。看那个……光明的未来！
我不要你为我流泪，我要你永远……意气风发……”
随着昭昭指尖的滑落，无暮垂下头颅。
额前的刘海遮掩了他的双眸，使得他的神情变得模糊不清。
凤栖感受其心境的逐步崩盘，她不由嘴角上扬，嘲笑道：
“还真是绝望啊！救不了心爱之人，改变不了任何人的结局，你还真是无能！愚蠢的懦夫！！”
那团弥漫的黑雾顺势而为，一层一层地将无暮的身躯笼罩其中，仅留下他的头颅在黑雾之外若隐若现。
凤栖得意一笑：“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吗？呵呵呵…你还真是…”
而这时，无暮却忽的沉声道：
“躲天意，避因果。顺天意，承因果。心不死则道不生，欲不灭则道不存！！”
你身上这是……因果之力！！！？
凤栖瞬间从他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惊吓，立即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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