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什么时候来的？”
贺玲心疼地拍了拍王向东身上的雪花。
王向东哈了两口热气出来，“才来一会儿，这些都是来的路上的雪。”
这边挽着萧棠的许悠悠瞅了瞅，觉得王向东骗人的可能性更大。
萧棠点点头，确实在骗人。
等三人一辆自行车，走在路上后，许悠悠这才垂着脑袋问骑车的萧棠：“他俩来多久了？”
萧棠：“估计有小半个小时了。”
坐后座的贺玲听见了，“我就说怎么可能是骑车路上的雪，他俩要真不知道到地方拍拍雪，怎么可能考上清大？”
贺玲又自己在后面超低声嘀咕，“不过也是蠢，还真在那里傻等着，不知道去宿舍楼下找人喊喊我们。”
骑车的萧棠没听见，但从心声中听到了。
喝了灵泉水后耳聪目明的许悠悠却听到了。
确实，有点小蠢。
不过可能也是担心跟往这边来的她们错过吧？
不过没事，等会儿吃顿羊肉锅子，驱驱寒气。
许悠悠可没想着真只请贺玲三人不带家属，她不缺这几块十几块的，真不至于让王向东霍野两个单开一桌，刚才就是单纯和贺玲邵娇娇斗斗嘴而已。
另一辆自行车是萧棠的，昨天也给霍野他们一块儿骑回去了。
现在骑车的是霍野，前杠上坐着邵娇娇，后座上的是王向东。
两个男人个子大，坐前杠上太挡视线了，只得邵娇娇坐前面。
那邵娇娇坐前杠，霍野能让王向东骑车吗？当然不会！
王向东也知道分寸，没跟霍野争着骑这趟。
个把小时后。
他们终于回到了南锣鼓巷这边。
回到四合院里，王向东就自觉骑车去买早点了。
吃了早饭，六人围着火炉说学校的情况，都是许悠悠她们说，两个“家属”在边上听。
等到了时间，就一块儿去了房管所。
那边的崔办事员正等着呢，久久不见人影，还以为是许悠悠她们反悔了不要了，可杜同志两个都来了，就等着签字盖章啥的。
可转头一看，才发现没到时间。
只是杜同志两个来的太早了，她又太担心这“单”成不了拿不到“提成”而已。
等见着许悠悠一行人的身影，崔办事员当即一拍大腿，站起身把人请进了房管所里。
“来的正好，杜同志两个正好在里面，咱们，赶紧的？”，崔办事员看向贺玲邵娇娇。
昨个就知道是谁要买房了，现在她可不会找错了人。
贺玲邵娇娇夫妻四人一块儿进去了，许悠悠和萧棠站门边瞅了两眼。
发现崔办事员嘴里的杜同志和张同志，都是两个面容沧桑的男人。两人眼神倒是清明，却也不难看出其中的乏累之色。
许悠悠觉得，真要估摸他俩年纪也得在猜出来的年纪上减个十岁才差不多。
“来！房管所到了！”
“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这个白眼狼要怎么把我这个亲奶奶和你小叔一家赶走，让这不要脸的婆娘带着两个杂种住我老陈家的房子！”
吵闹声自房管所外头传进来，瞬间引起了许悠悠注意。
这乌泱泱一群人，看着就挺厉害的。
而且这老婆子的声音听着中气十足，想来日子过得也挺不错的，就是说的话……听着有瓜吃？
许悠悠冲萧棠挑眉。
萧棠眉头紧皱，随后摇了摇头。
这人堆里心声太杂乱了，她一时半会儿也听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房管所里得空的办事员立马往门口探了探头，瞅见外头来人是谁后又纷纷把脑袋缩了回去。
可这会儿已经来不及了。
门口站着的老婆子已经看见了他们。
“躲什么躲？你们今天上没上班我不知道吗？回回我来都躲着不见人！要不是因为你们不肯给我办手续，我今个至于被这白眼狼欺负吗！”
老婆子冲进房管所，冲着办事员办公室那边嚷嚷。
可里头的人一个个“十分认真”地干着自己手里的活，压根“看不见听不着”这老婆子的话。
许悠悠看了，就觉得在这些单位干活还是得有点手段，不然估计干不长久。
白胖的陈老婆子见了，就知道这些人又开始装，可她不敢冲进办公室撒泼打滚破坏东西。
前几天倒是做过这样的事，结果被房管所喊来的街道办妇女们把她拖走教育了。
今天可不能这样，万一那白眼狼趁着自己被带走教育，直接把自己儿子一家赶出去了咋整？
陈老婆子再次瞅了瞅办公室里的人，收了自己的三角眼，看向房管所外头的人：“是你要来的，你来跟他们说话！”
“是我要来的。”
人群之中，走出一个男人。
那人进了房管所后，就把包裹着头脸的围巾摘了下来，走进了房管所办事员办公室。
许悠悠：c( o.o )?
这人，瞅着有点眼熟。
许悠悠确定，这个人自己肯定是见过，而且对他印象还挺深刻，不然她不可能打个照面就觉得熟悉。
但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许悠悠飞快地回想着，最后在萧棠“三百分”的提醒下，记起这个男人是谁了。
原来是向阳公社那个“三百分”！
知道分数后，在雪地里疯跑的男知青！
在许悠悠记起这人是谁后，他也带着一个人走出了房管所办公室，到了大厅里。
‘三百分’苦笑的看向身侧的人，“张主任，今天又得来麻烦你了。”
“平安啊，我早就跟你说过，这老婆子不是好相与的，你非得…唉，也是你妈走的早，不然也不会这样。”，房管所主任张蔷摇头叹气。
对于陈家的事情，张蔷最是了解。
陈平安的妈妈陈秋是她初中同学，当初陈秋结婚的时候，自己还是伴娘呢。
“张主任！你可不能瞎说话！”
陈老婆子斜着眼，看向刚才一直躲在小办公室不出来的人，“你一个为百姓服务的人，可不能坐歪了屁股！不然我就代表大家伙去告你！”
许悠悠都不由地冷吸一口气。
这老婆子也挺牛，明明是来找人帮忙的，现在居然当场威胁人？
这些话谁听了舒服？
而且照这老婆子的话来看，许悠悠估计就算人家张主任公平公正，怕是她也会觉得人家有问题吧？
许悠悠肩膀被拍了拍，转头看到邵娇娇的脸，“外面怎么了这是？”
许悠悠悄声回：“不知道，还看着呢。里面搞定了？”
“都弄好了，就等着房管所主任盖章，再去街道办那边一趟就成了。”
“那怕是还得等会儿。”
许悠悠眼神示意了人群中间的人，“张主任现在没空。”
崔办事员手里拿着个本本，从邵娇娇旁边探出脑袋，“哎呦呵，我就说听到声音了，还真是这老婆子来了？”
许悠悠眨眨眼，这不是有个知情人吗？
看着大厅里还在打嘴仗的几个人，许悠悠果断把崔办事员拉回来刚才他们签字的房间。
许悠悠追问：“崔同志，外头咋回事啊？”
“来房管所的还能是什么事，房产纠纷呗。”，崔办事员摆了摆手，“这俩是有亲属关系，这才扯不清，你们的房子肯定不会有这样问题的。”
“这不是那个男同志我们认识吗，以前都是一个公社的知青。”
许悠悠熟练地掏出一小把水果糖放桌子上，冲崔办事员示意：“这会儿看见了，我就多问一嘴，要不方便说也不耽误您功夫。”
屋内贺玲等人瞅了瞅许悠悠，认识？
而还没离开的杜同志二人，选择性地忽略那些糖，同时也竖起了耳朵。
“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们房管所的人都知道这事。”
崔办事员笑眯眯地看着桌上的糖：“没想到你们跟陈平安是一个公社的，那我就多说两句？”
在她说这话的时候，许悠悠已经跟贺玲几人说明了外头的人是向阳公社的‘三百分’男知青。
‘三百分’也终于有了名字——陈平安。
“外头那个老婆子是陈平安爸爸的妈妈，为什么我不直接说奶奶呢？因为陈平安他爸是入赘的，陈平安奶奶是他妈妈的妈妈。”
“陈平安妈妈是家里独女，就想着招个女婿回来，正好碰上了想把大儿子‘卖’了，给小儿子换彩礼的陈老婆子，于是这婚事就成了。”
“没想到陈平安妈妈在生陈平安的时候走了，他就跟着他姥姥姥爷和爸爸一块儿长大，十岁那年姥姥走了，隔年姥爷也没了。”
“他爸把他拉扯到高中毕业，人也因病离世。”
“然后陈老婆子就带着小儿子一家找了过来，说是在城里找了份临时工但没地方住，问问能不能住这边。”
“陈平安那家伙听了小半年自己克亲的话，估计是接受不了，就答应了陈老婆子的话。”
崔办事员撇了撇嘴：“没想到陈老婆子住进去之后，一直跟陈平安说他‘克亲’，害死了家里人。”
“还趁着那股风，忽悠陈平安说‘克亲’的事影响很大，让他先下乡两年，等回来就没事了。”
“那家伙也是报完名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但那会儿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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