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你们更像是受害者。”
“‘没错……甚是烦扰……我需他们散溢的精神……但若食物要取你性命……你会如何做？……只能宰杀这生产食物的幼崽……虽我不知何为幼崽……’”
“嗯，确实如此。”
李林听后，也为这些梦魇生物感到不平。
安分守己在此汲取精神，却莫名被当作敌人对付，虽外形骇人，但沟通得宜，其实颇为通情达理。
毕竟，这些妖魔梦魇以智慧生物的灵魂和能量为食，谁会嫌弃粮食过多？同样，若有人攻击，自会反击。如此看来，高德中学的内鬼并非它们。
“待我离开，我会向校方提及此事，那时请勿让学生们再惊扰你们。”
“‘是的，是的……如此最好……我们也不愿学生常来此地……因我们都需食物……我在这宿舍进食静态食物尚可……其他地方的伙伴已变得暴躁……’”
“毕竟长期高压，谁都会烦躁。”
李林低头避开哀嚎的头颅鸟，对蠕动的血肉荆棘表示理解。
梦境中的学院比寻常学院更大，李林走了许久，斩杀几只企图偷袭的血肉怪，才来到一片空地。
满地头颅的广场上，一巨人顶着硕大头颅，手持长约四五米的巨刀，正在剁切案板上仍在哀嚎的肉块。砰砰声中，鲜血四溅，汇成血池。众多骸骨与肉块在血池中挣扎嘶鸣，宛如后现代艺术。
血肉荆棘与李林踏入广场，大头巨人耳动，猛然转身。
“何人？又有新闯入者想增补我的餐点吗？！”
“不，我只是来询问一事。它带我至此。”
你可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李林身披黑雾，挥手指向身边的血肉荆棘，平静问道。
“无论你是何方神圣，杜克我确实一无所知！你最好懂得些修士的幽默，否则在这梦境世界，你难以立足，明白吗！他们追求灵性，我却不然……”
望着李林弥漫开来的墨色迷雾，巨人大头杜克的声音渐弱，直至苍穹被浓厚的黑雾笼罩，他明智地闭上了嘴，咽下一口唾沫。尽管他不知眼前之人身份，但此人威势远超自己，这一点巨人心里清楚。
“五日前，理想国度。”
如天幕般的黑影内传来隆隆回响。
“我还以为你们早已知晓于我，否则又要费一番手脚了……”
“大人，李林，真是失礼。我这人有些鲁莽，近来被追杀的梦境生物太多，总想避开，所以才伪装至此，还请您见谅。”
“我就知道那十点传说值并非虚妄……”
至少在此地有些作用。
黑雾中的声音低语，迅速凝聚，化作巨人眼中仅及自己十分之一高的黑影。但杜克不敢有丝毫怠慢，忙低头等待这位大能的指示。
在梦境世界，一切以实力为尊，能打便是王道。眼前这小人不仅带来令人心悸的黑雾，他制造的无数血案和隐藏的可怕力量，已足以让杜克这样的凡夫俗子低头。何况就算不低头，他也未必打得过。梦境之力源于认知与传说，他没自信与响彻虚空的大佬抗衡。
除非他疯了。
“好吧，既然你认得我，一切就好谈了。你在此地多久了？”
“已有三百余年，大人。我比荆棘团早来些，算是新人。图书馆里的那位才是住得最久的，但他心智有碍，神神叨叨，您别问他，问我就行。”
“其实只是小事，此地曾发生过何事，或是已发生，或是将发生，你直接告诉我即可。我只想了解这些。其余的，无需多言，我也不关心。当然，若有困扰，也可向我倾诉，或许我能助你。”
“不必了，小事一桩。”
谁不知您所至之处，生灵涂炭？梦境生物难道无智？
杜克虽脾气火爆，却不愚笨。看着看似和蔼的男人，内心已提高十二分警惕。
常言道，咬人的狗不吠，杜克曾是现实中的屠夫，因杀人如麻而被人畏惧传颂，最终成为梦境生物。他深知真正的狠角色是何种模样。
就像眼前之人，看似好说话，关键时刻绝不含糊。他不敢赌自己闯入黑雾能否安然无恙。那玩意给他带来的恐惧，犹如面对死亡的断头台，充斥着对生命的蔑视与毁灭感。于是他不再玩弄心机，认真思考后，谨慎措辞，向李林禀报：
“我在此地这些年，说实话并未遇到怪事。起初在外游荡，捕食一切。后来发现这所学校学生的灵性颇佳，便来了。起初还算平静，但近来学生灵魂质量下降，时常逃逸。”
“那些叫嚣着战斗的，我直接做成肉汤。其他人我也问过，他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一觉醒来便到了这里。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要说的话，可能是这里的学生越来越缺乏生机？以前还能吃到些许血肉，现在不是枯骨就是腐肉，毫无滋味，连熬汤都不香。”
“图书馆的疯子或许真知道些什么。我只是在广场觅食，其他一概不知。那边那位只知自己的宿舍，其他地方也仅知自己的事物。我们交流不多。”
“毕竟梦境生物有口饭吃就行，近年来搬来的人增多，有些人口过剩，但也无妨。”
李林听罢杜克的叙述，皱眉点头。
“是吗？你这里也没大问题，这就奇怪了……我去别处问问，有缘再见。”
“您走好，您走好……”
最好别再回来。
杜克心中暗自嘀咕，提刀转身准备继续剁肉。
然而，当他正要切割肉块时，一道光芒从肉堆中迸发。
“……嗯？”
这是什么？
看着杜克案板上的光芒，李林的脚步忽然停下。
杜克见案板上亮起的光芒，想也不想，丢下刀，如山崩地裂般跪倒在地。
“大人明察！刚才什么都没有，我一无所知！我只是在这广场吃些他人或情绪，这究竟是何物，我真的不知！请您明察！”
“我没说要杀你，急什么？说不定我还打不过你呢……”
不过，让我先看看这是何物。
李林无奈地瞥了眼哭诉的杜克，走向高大的案板，撑着身体爬上去，一把抓住那闪烁的物体。
那似乎是一个人的挂坠，散发着莫名的光芒。李林伸手触碰那光芒，下一刻，他感到脑海中仿佛响起无形的巨响。原本混乱疯狂的梦境被另一种力量填满，显露出原本的世界。
“原来如此……执念么？”
站在梦境空间内，这些白光的力量清晰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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