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市近海，龙腾号赌船。
自从李二宝回到清市，重新登上这艘耗资数亿打造、注册于海外的合法赌船，他便没有再离开。
这艘停靠在国际水域边缘、由林媛当年亲自出面协助拿到执照的“龙腾号”。
如今早已不再是昔日那艘靠外援、人气艰难维持的商业试点。
经历过港城、东岭矿区数场硬仗之后，李二宝的名字在整个东南亚黑白两道间的声势，已悄然拔高，成为实打实的“牌面人物”。
而这种变化，最直观的体现，便是他这两天连续在赌船上频繁露面，竟引得场内外轰动不断。
起初，这些年维持赌船运作的，主要靠的是林媛那层清市市长的背景以及她调动的一部分旧资源。
正是靠着她的名声与推动，当初赌船试营业时才吸引到大批中高层客户试水投资。
但如今不同了——李二宝本人，就是最强的招牌。
东南亚向来重“人头”。
只要一个人撑得起场面，自然就有人愿意跟进下注。
这几日，来赌船“碰运气”的人明显多了。
大堂中人声鼎沸，各个楼层的包厢订满。
许多原本只敢远远观望的富豪、财团代表、政商中介，纷纷透过各种渠道递话。
表示愿意在龙腾号设立私人赌桌、开设定制宴席、乃至长期合作开发跨境娱乐航线。
目的很简单，只为接近李二宝。
更有南市某旧港码头开发商，主动投来意向协议，愿意将股权转让给龙腾号，以求联手打造“东南亚最安全的海上枢纽”。
还有几家海外冷链运输公司，私下表达愿意“深度合作”的意图。
甚至一位国籍不明的中年男子，送来了一只装着金条的手提箱，说是“向李先生敬意的见面礼”。
秃子看得啧啧称奇，连连感叹：“老大，这要是再来几天，我都得改口喊您‘李先生’了。”
李二宝只是笑了笑，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清楚，来的人越多，动静越大，想伸手摸底牌的家伙就越多。
可他需要的，正是这种局面——风浪越大，水才深，局才真。
早晨，他会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宽松短裤，踩着一双拖鞋出现在顶层露台的长椅上。
手边放着一壶茶和一本外文财经杂志，阳光洒在他身上，海风轻拂，眉眼安然。
他不爱张扬，也没主动说话，但那副“谁都不急”的从容姿态，偏偏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午后，他会下到三楼的赌场转一圈，不是为了赢钱，而是为了“看看今天这帮人赌得热不热闹”。
他走到哪儿，赌桌就停到哪儿，哪怕是几个海外富商正在下注百万美元的牌局，也会赶忙起身打招呼，递烟倒酒。
一圈走完，不说一句重话，光是笑着点头，也能让秃子后台那张日报表涨上三位数的数字。
到了晚上，龙腾号的娱乐宴会厅里，总有几个来自南洋、港岛的女歌手穿着旗袍驻唱，灯光打在她们身上，光影迷离。
李二宝却很少真正加入热闹。
他多半会坐在靠窗一侧的半开放小厅中，要一碗清汤面，慢慢吃完，然后独自喝茶，看海看灯，看那些人在人声鼎沸中酣醉起舞，自己却仿佛在岸上。
但这“岸上人”的地位，别人是抢不来的。
某天午后，一位打着“北港财团顾问”旗号来的中年男子特意预约见李二宝，说是愿意投资五千万美元，在南市合资打造跨境旅游航线。
对方身后带着翻译、助理、文件和礼盒，态度谦卑得让秃子都咂舌。
李二宝坐在沙发上，随意翻了翻资料，什么都没说，起身把门关了，说：“你一个人留下，其他人出去。”
等那中年男子从会客厅出来时，脸色比进来时还激动，手上多了一张李二宝亲笔签的合作备忘。
他主动把手里的名片交给秃子，说：“我们家董事长交代过，以后你们只要在我们公司旗下场所进出，按照最高规格接待。”
还有几位本地的老牌赌徒也登船来访，说是“想看看传说中的李先生长什么样”。
但真见了李二宝以后，一个个规规矩矩，连座位都不敢随便坐。
秃子背地里忍不住感慨：“你说以前咱们靠什么拉人？”
“靠请客，靠资源，靠媛姐的名字，现在倒好，人家自己凑上来，把资源送你面前，连拍马屁都排队。”
杨海靠着露台栏杆，望着下方灯火辉映的船身，说：“那是因为他值。”
李二宝在这些天里没多说什么，甚至连酒都喝得很少。
他该出现就出现，该消失时就彻底不见，但只要他还在这艘船上，龙腾号就像有了主心骨，整个场子都有节奏感地运转着。
而那股“海上王者”的气场，也正是在这种若有若无、不显不扬中逐渐发酵。
某天清晨，秃子起得早，在顶层露台抽烟，无意间看见李二宝正对着东边海面打太极，动作舒缓，脚步扎实。
他还是穿着那身简单的运动装，一如当初在南都第一次遇见。
秃子忽然有些感慨：“你说这人啊，打过仗，赌过命，拼出一片天，最后却能像普通人一样在海风里慢慢打一套拳……这才是真正的狠人。”
说罢，他深吸一口烟，转身准备下楼，却在楼梯口碰见了一位外籍女士。
一米八几的高挑身姿，穿着职业西装、带着公文包，气质高冷，神情紧张地问：“请问……李先生能见我一面吗？”
女人容颜绝美，既是西方人，可也长着一张，东西方通吃的脸。
像极了那种，好莱坞里才能出现的电影明星。
秃子不动声色地接过名片，一看，是新城某知名酒店集团的代表，便笑着说：
“你先等等，李先生今天心情不错，说不定能听你讲几句。”
像这样的桥段，几乎天天在龙腾号上上演。
李二宝未必每次都应邀，但他每一次开口，都有数倍于人情的回应。
而这一切，都被悄悄送到了王远东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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