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摸红木桌子内侧，坑坑洼洼，感觉有雕刻。
他奇怪了，桌面四周雕龙画凤，为的是给人看，内部雕刻为哪般？
他摸到最后一侧，也许触摸到什么机关。稍不留神，整个桌面缓缓升起半尺高。
他看看里面，一无所有。只有一股熟悉的气味，一时又想不起来什么气味。
又钻桌下仔细看，原来有机关？他再按一下，桌面回归。
他连续按了几次，确认有机关。恢复原样，钻出桌底。
他再看三楼南边有半间，专门是鸽子笼，还有七八只鸽子咕咕叫着。
他留意鸽子笼，四周通风。唯底层垫的厚实，大约有寸余厚。
还有靠墙角没有鸽子的鸽子笼，四周用牛皮纸从内挡着，存放鸽子食。
他正想伸手去摸，周小雨上楼了。
“肖秉义，刚才我看到龙科长带了几人去了你家，不会是你请客吧？”
肖秉义知道龙科长带人去他家什么意思，苦笑着开了一个玩笑：
“龙科长马上结婚了，想排他一餐没排上。反倒被他钻了空子，我们一起去吧？”
周小雨沉默一会，面色难看的说：
“我就不掺和了，你去吧。”
肖秉义有意提及龙科长结婚，是想彻底断了周小雨念头，为她跟李小满和好打基础。
他准备下楼时，还是决定告诉她，她父亲的情况。凑近周小雨轻声说：
“我昨天去了上海，想跟你父亲见面，可惜跑搓了。你不要吱声，我告诉你，想让你安心。”
周小雨面带微笑，媚他一眼，点点头。看神态，她已经知道了。
他走上桥头，想了想，又去了剃头店。跟鲁光荣说了他对河对面张妈的怀疑。
然后伸出手，对鲁光荣做道别：
“谢谢你兄弟俩为我父亲所做的一切。我为拦截赵管家，出了点岔子。可能一段时间见不了面了。千万不能再让张妈跑了。”
他归途中，心里仿佛被沉重的石头压着，懊糟极了：不仅没救出两个小兄弟，反而还将邱小秋搭了进去。
他准备一人扛，只要邱小秋和他的两个小兄弟安然无恙，即使坐牢，他也心安理得了。
他刚进门，龙科长站起说：
“肖秉义，我刚才跟他们解释了。你是肃特英雄，不要做的太难看，我们一起走吧。”
肖秉义记得出门时，母亲还不在家。见到母亲站房门口，已说不出话来了。
他深深地瞥一眼已经呆了的母亲，心里绞着痛。但他无话可说，急转身走了。
杨玲追到门边，想喊一声。又怕街坊邻居知道，忍着心痛，目送儿子离开。
小车去了看守所，肖秉义不肯下车。他跟龙科长要求，直接送他进监狱，他有事。
龙科长理解的点点头，劝道：
“肖秉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抓特务？唉，你还是先救自己吧。”
肖秉义答道：
“龙科长，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不能浪费时间。正好利用这次机会，会会宋中坚，也许有突破，他还在监狱吗？”
龙科长点点头，凑近他低声说：
“肖秉义，你可能还不清楚目前的处境。说重一点，你会被判刑。说轻一点，你也跟警察拜拜了，烦自己的神吧。不要跟办案人员死犟，争取朝轻一点的方向努力。”
肖秉义低头一会，提出最后一个请求：
“设法安排我跟宋中坚见个面，要做的自然一点。我不是瞎烦神，你知道我犯事为的什么。只有将‘幽灵’绳之以法，拿到南京地区潜伏特务名单，将其一网打尽。我个人怎么样？我已经无所谓了。”
龙科长感动的点点头，跟肖秉义握握手，离开了。
肖秉义坐监房，想起刘杰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心里无比委屈、愤慨。
他现在愧疚的是不经意中，将邱小秋和他的两个小兄弟牵连进来。邱小秋正上军校，弄不好害他一生啊！
他正难过，钟正荣来到监房，站铁栅栏外，轻声说：
“肖秉义，我听说后，觉得你太投入了，投入到不顾生死了。邱小秋已被带走调查了，你应该懂政策，为何这么莽撞呢？”
肖秉义艰难的抬起头，哽咽着说说：
“钟副部长，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后悔也来不及了。小秋跟这件事没关系，我马上写材料说清楚。都是我一人的责任。请转告小秋，让他不要瞎担责任。其他话，以后再说吧。我相信，邱小秋有你，不会有事。”
钟正荣好似哽咽着说：
“你以为我会怕事吗？只是感觉你太不值了，我为一棵茁壮成长的苗子，即将夭折叹息啊！肖秉义，你不急，不要颓废。我无论为国、为家，也要救你出去。”
肖秉义泪眼相望，最后岔题的问：
”钟副部长，有石部长消息吗？“
钟正荣点点头：
“石部长已经辞去职务了，说她无官一身轻，想回广州服侍老母亲了。好在她人还未动身，我来时已经告她，你出事了。她了解情况后，一再说不应该呀，刘杰简直是混蛋。”
肖秉义个感慨的说：
“谢谢钟部长和石部长。我一生至此，能认识你和石部长，是我的荣幸。请回吧。”
肖秉义一觉醒来，被民警带到后一栋监房，进了一间审讯室。
审讯室中间被铁栅栏隔开，他抬头时，发现宋中坚已坐铁栅栏另一边。
宋中坚戴着脚镣行动不便，他等民警离开后，招招手，让他靠近一点。
等他靠近，宋中坚问：
“肖秉义，你这是为何？”
肖秉义没答话，仔细搜索铁栅栏。发现铁栅栏两边，一边一个窃听器。
宋中坚微微点头，赞许的眼神看着他，重复着刚才的问话：
“肖秉义，你这是为何？”
肖秉义背靠着铁栅栏，神情颓废，开始了他途中想好的理由：
“宋副司令，我被你害死了。你不是说，我身份只有你一人知道吗？”
宋中坚点点头，答道：
“对的呀，我没跟哪个，透露你半点信息呀？究竟怎么回事啊？”
肖秉义叹口气，摇摇头：
“我得知你被捕，担心你会供我出来。打算设法救你出来，你真没暴露我的身份？”
宋中坚以不容置疑的神态说：
“那是当然，我还指望你救我呢？”
肖秉义仿佛醒悟了，点点头说：
“这就对了。肯定是‘幽灵’故意陷害我。”
宋中坚一惊，狐疑得问：
“你知道‘幽灵’是谁了？他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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