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事儿压根不合规矩——上面的命令写得明明白白，只让他盯梢调查，绝没允许他擅作主张搞任何小动作。可一想到还要这样不死不活地熬下去，每天对着枯燥的监视记录，他就按捺不住心底的躁动：总不能一直耗着吧？横竖都是要了结的事，只要自己做得干净利落，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会知道？这儿是南方，天高皇帝远，离总部隔着千儿八百里的山路水路，谅他们也查不到自己头上。
他靠在咖啡馆的椅背上，闭上眼睛假寐，眼角的余光却像鹰隼似的没闲着，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心里像拨算盘珠似的飞快盘算：该找些什么样的人下手？是找当地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他们手脚麻利又缺钱，给点好处就肯卖命；还是……找个对何雨柱有旧怨的本地人？从哪个环节切入最合适？这次任务就他一个人，没帮手没后援，凡事都得自己掂量着来，半分岔子也出不得，一步错，可能就满盘皆输。
不知过了多久，哐当作响的火车车厢里，何雨柱缓缓醒了过来。他偏头看向身边安静坐着的马秀秀，她正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和村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落在她侧脸上，柔和的轮廓像被镀了层金边，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晰，显得格外温婉恬静。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愧疚：“秀秀，嫁给我，真是让你受苦了。这么长时间，家里的事、孩子的事，里里外外都是你在操心，我这当爹的，没出多少力，还总让你跟着担惊受怕，受了不少委屈。”
马秀秀连忙转过头，眼里带着诧异，随即轻轻摇了摇头，眸子里漾着真切的暖意，语气诚恳又带着点嗔怪：“柱子哥，你这是说啥呢？要不是你，我哪有今天的安稳日子？当初若不是你拉我一把，我还不知道在哪儿漂泊呢。就连建国，也总念叨着‘柱子叔最厉害’，说长大了要好好谢谢你，报答你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啥苦不苦的，我乐意。”
何雨柱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他便用掌心紧紧裹住，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一点点传过去，语气认真而坚定：“秀秀，以前的事别再提了。咱们往后就好好过日子，啥烦心事儿也不想，就盼着一家人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地守在一起，比啥都重要。其他的，都不重要。”
“嗯，我知道了。”马秀秀温顺地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但她心里明镜似的，何雨柱不是个爱说软话的人，突然说这些贴心话，肯定是心里装着事，压着不轻的担子呢。只是她太懂他的性子了，倔得很，不愿说的事，再追问也没用，便只把那份关切悄悄藏在心里，轻轻回握住他的手，用这无声的陪伴给他力量。
何雨柱闭上眼睛开始休息，眼皮沉得很，心里却没闲着：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能干，毕竟暗处还有人盯着，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里。只有先摆脱他们，才能放开手脚做想做的事。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既来之，则安之，之后便不再多想，只安心养神，攒足力气应对接下来的事。
时间一天天过去，火车在铁轨上不知疲倦地奔跑，终于快要到站。窗外的风景渐渐从田野变成了房屋，何雨柱望着窗外渐渐清晰的站台，对马秀秀说：“秀秀，马上就要到了。”
马秀秀点了点头，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腰——坐了这么久的火车，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她看着他笑道：“柱子哥，到了地方可得好好休息一天，这几天坐车颠簸的，实在有点累。”
何雨柱笑了笑，眼里带着疼惜：“那是自然，今天先歇个痛快，啥也不干。明天就带你好好逛逛，尝尝这儿的南方美食，听说这儿的点心甜糯，汤煲鲜得很，都很有特色，保准合你口味。”
下车后，何雨柱拎着简单的行李，和马秀秀径直往预订的酒店走去。而不远处的人群里，李川则像个不起眼的影子，穿着件灰扑扑的外套，帽檐压得很低，远远地缀在后面，脚步不快不慢，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悄无声息地跟着。
他一路尾随，看着两人走进酒店大堂，又看着服务员引导他们上了楼。借着办理临时入住的由头，他不动声色地打听了几句，摸清了何雨柱和马秀秀住的房间号，心里便有了数。至于马秀秀，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附属品，他压根没放在心上。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何雨柱。只要盯紧何雨柱的住处，看他每天接触什么人、做什么事，就足够了。
李川这次南下，心里早有筹谋。出发前他就花了不少功夫，把南方这边的势力盘根错节的关系摸了个大概，哪些场子有靠山，哪些组织是松散的小打小闹，都记在心里，所以一到地方，便径直朝着目标而去，半分弯路都没走。
他要找的地方，是一家名叫“和平”的酒楼。单听这名字，倒像是个安安稳稳做生意的地界，可内里却藏着个小混混组织，平日里靠着在周边收保护费、替人出头摆事为生，手段算不上光明磊落。若不是这次时间紧、任务重，手头能用的人手实在有限，李川是绝不会打他们主意的——这些人眼里只有利益，打交道时总得提着十二分的小心，稍不留意就可能被反咬一口。
刚走到酒楼门口，果然被两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拦了下来。两人胳膊上都纹着花花绿绿的刺青，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着李川，其中一个嘴角撇了撇，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不好意思，这位兄弟，我们这儿有规矩，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你有我们这儿的名片吗？没有的话，还请回吧，别在这儿耽误我们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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