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工作结束，李冬远身心皆疲，本来想回到家里早早休息。
万万没有想到，早有人在市政府的门口等待着。
他刚走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就稳稳停在身前。
轿车的窗户也用黑布遮挡，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司机走了下来，在李冬远面前言语客气。
“李主任，有人想跟你见一面，希望能够赏脸。”
“请上车吧！”
对方似乎是预料到李冬远不会拒绝，说完话后便坐回到车里。
李冬远皱着眉头，心里头猜测出一丝端倪，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坐入进去，果然有人在等候着。
“李主任，你我之间早该见上一面，也不至于误会加深到这个地步。”
“我叫宋凯飞，这是我的名片。”
宋凯飞想和李冬远握手，以此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殊不知，李冬远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他这样的人联系紧密。
笑眼眯眯，只是盯着他看了许久，并未有其他动作。
宋凯飞脸色难看，嘴角抽搐几下，司机也不敢随意插话，只是将车开往一家高档饭店。
在这个过程中，宋凯飞很想跟李冬远交谈几句，回应他的只有一张冷脸。
“宋总，像你这样的大人物，我可不敢高攀。”
“谁不知道山水热力的老板在当地，那是呼风唤雨般的存在。”
李冬远话里有话，宋凯飞强作镇定，接着摆了摆手。
“是谁在外面乱传，我名下经营一家热力公司，不也是造福当地，贡献当地吗？”
“李主任，我知道你对我抱有意见，今天来跟你见一面，就是想要将误会解开。”
宋凯飞一再放低自己的姿态，与李冬远好说好商量。
在他得知政府打算撤换掉现有的合作单位，对于本市热力供暖重新招标的消息后。
心中固然有一团怒火，也得压制住不往出发泄。
有人打来电话，要他谨慎处理这件事情，便想尝试着跟李冬远达成和解。
只是李冬远的态度一直冷淡，不愿意与他聊得深入。
宋凯飞只能是将嘴闭上，不再言语。
等到了地方，李冬远下车后看着这家饭店的装修风格，古风古典。
鎏金的牌匾，上面几个大字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宋总，这里的消费应该不低，要不是你宴请，我这辈子都品尝不到里面的味道。”
“瞧您这话说的，不过是一顿饭，没有那么多的说法。”
“李主任，快请到里面去！我这就让人安排上菜。”
为了能和李冬远谈妥条件，宋总早有准备。
递给司机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赶紧去做一些事情。
包厢里，除了几个服务人员，再无其他。
李冬远走进来后，这些人微微鞠躬，面带微笑，职业素养在一瞬间体现出来。
如此情形，李冬远并不着急，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好。
宋凯飞走到领班的身边，贴近到她的耳朵旁，小声言语几句。
领班带着人离开，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开始把饭菜端上桌。
随随便便的一道菜，都得四位数的价格，满满一桌子，让人眼花缭乱。
喝的也都是好酒，多年窖藏。
宋凯飞帮李冬远瞒上，接着就抬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不经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走进来。
“李主任，这个地方很可靠，我是常来的。”
“你放心！我们今天在这里谈论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传到别人的耳朵里。”
听到宋凯飞这样说，李冬远并不感到意外。
双方关系对立，矛盾逐渐激化。
人前有些话说不得，关起门来却不要紧。
李冬远抬起头，看向一些角落落，宋凯飞哭笑不得，再三开口保证。
“李主任，我要在这里安装监控，把那种下三烂的手段用在你身上。”
“我就天打雷劈，不是爹生娘养！”
他举起手来，如此一幕，也将李冬远给逗笑。
“宋总，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们做生意的人想法比较多。”
“这酒不必喝，你要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我们痛快地聊。”
李冬远推手拒绝，宋凯飞举起的酒杯悬置在空中，愣神许久。
过去三五分钟的时间，他自饮一杯，借着一丝酒劲儿与李冬远把话挑明。
“李主任，供暖对于一个城市来说，绝对是大事。”
“这几年的时间里，一直是由我来跟政府部门对接，合作得还算顺利。”
“不知今年是怎么了？听说市招商局的裴主任起草了一份报告，还被上面的领导通过。”
“重新招标，另找合作，不知道山水热力公司何去何从？”
奸诈狡猾，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所标配。
宋凯飞说出口的几句话，看似随意，实际的情况大有不同。
他猜测到这件事情与李冬远脱不了关系，一再试探，不过是想去确认。
既然这样，李冬远也不能让他有所失望，给了他一个极为确切的答复。
“山水热力这几年在供热取暖方面，一直都没有尽到一个市政企业该尽的责任。”
“人民群众的意见很大，各个社区推选出来的群众代表，跟贵公司几次接触，想要维权。”
说完这些话，李冬远嘿嘿一笑，视线忽然逼近。
宋凯飞心头一颤，但很快就归于平稳。
很冷静地开口说道。
“的确是有这些事情，下面搞业务的几个经理，有跟我提起过。”
“宋总既然知情，为什么不肯积极地去处理，要让人民群众堵了市政府的大门口。”
“宋总，我这个人比较要脸，别人不肯给，那我就得自己来争。”
包厢里的氛围瞬间降到冰点，饭桌之上的谈话，双方看似平和，却也只是表象。
双方首次交锋，各有保留而已。
宋凯飞深呼吸几口气，等到内心略有平复，脸上又堆满了笑意。
“李主任，要不然我就说这件事情里存有误会，还真让我给说中。”
“我在了解到情况后，第一时间责令整改，要求他们尽快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
宋凯飞话锋一转，直接把自己的那份责任摘干净，哪怕是李冬远都得对他另眼相看。
“下面的人办事不靠谱，常常是阳奉阴违，他们跟我说事情已经解决，谁知道会闹到这个份上？”
这些话听在李冬远的耳朵里，令他觉得好气又好笑。
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但凡能混出点名堂的人，全都如同狐狸般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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