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贤肯定自己是玩疯了出现幻觉,他怎么会看到主家的人?邱枫,他怎么会在这里?脑子混沌不清,身子自觉出了一身冷汗。
负责人见邱枫进入的如此自如,以为是同行的客人便没管,下一瞬,门又自己关上。
邱枫悠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白思贤,你是在外被奉承惯了都忘记怎么问安了吗?”
一句话,白思贤不受控制的低下头,余光瞥见邱枫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一条腿跪下去。
灯全部打开,几人情迷之色早荡然无存,不乏衣不蔽体的往后缩。
邱枫还是没开口,白思贤咬牙,两条腿都跪下去,头磕在地毯上,深深的叩拜礼:“白系家奴白思贤敬上,少主万安。”
这一套下来,白思贤只觉得脸上烧的像是要炸开,他居然跪了,还是在自己平时随意使唤的手下以及低贱的玩物面前,可他不敢起。
这也是邱枫的目的,不是好面子吗?偏要让你没脸。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裴新压下难看的脸色准备跑路,下一瞬两把枪就出现在左右,一阵唏嘘。
“其他人是要看热闹吗?聚众淫乱还是卖淫嫖娼真当墨城没有人管?”邱枫抬眸。
话落,一个跑的比一个快。门口的负责人被拎回来,眼看事态不对立马讨好的上前:“大人,这是怎么了?”
邱枫皱眉,不想理他。
邱枫身后两位身影,利索的装束,生人勿近的气息,裴新深呼吸,心想这应该就是邱家的暗卫,那面前坐着的这位岂不就是……
“白总,这是?”裴新故作惊讶,砰的一枪落入自己右侧后膝,扑通也跪下来,眸中飞快闪过一丝狠戾:邱家行事,果然傲慢。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邱枫看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白思贤。
白思贤脸上已毫无血色,主家的手段他是听过的,而邱枫此次前来,必然是知道了什么。说什么,该说什么……冷汗流下来白思贤一哆嗦。
不说?那就算了。邱枫甩手搭在靠背,有侍从鱼贯而入直接在前侧摆上茶台静候。
沉默最熬人,白思贤盼望自己晕过去,可等到被弄醒经历的只会更可怕。裴新捂着腿伤,不由感叹这位少年的手段,雷霆雨露折磨人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思贤甚至觉得自己又过了一生,所有的画面在脑中无意识的飘荡,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才让白思贤有了一些实感。
来人疾步过来便跪在白思贤身边:“少主,白系白宇川得令面见。”
白思贤猛地抬头,真的是他爸。思绪回笼一丝开始飘游,他爸在,一定会帮他解决的吧。
裴新见到这位新人物,面色更加不好。一城之长也是这么跪着,人活这一生出生便定下了,像他们这些家奴,永远只能当主家的一条狗。
“白城长,怎么不起啊?”邱枫淡淡开口。
白宇川惶恐,撑起腿。
“我有让你起吗?”邱枫的声音比刚才更凉了,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
白宇川大惊失色,双腿发软:“少主。少主!求您,饶了思贤一命。”
“好好的我为什么要他的命?看来城长大人也知道一二。”邱枫冷笑,这个白宇川,越活越不中用,去年邱桀就给过机会,今年活的更不耐烦。
白宇川亦是知道自己完了。他发誓他对主家绝无二心,可白思贤是他的倾注多年心血的儿子,听到风声过来看再联想之前的种种行为,当然猜出了大概。叛主是死罪,他不敢想。
邱枫刚要开口,门外响起警笛:“……”
闭眼叹了口气,邱枫转向瑟瑟发抖的负责人:“你叫的安察?”
负责人吓死了,只能壮着胆子哆嗦开口:“你,你还能杀了我不成?”其实刚才白宇川来他就知道自己这回绝对完了,城长都屈服在这人之下,可那时他已经叫过了,没办法,将希望寄托在安察身上吧。
值守的安察队长也很奇怪,明明得了信令今日少爷这边会处理点事,怎么还会有消息发来?难道是少爷的意思?随机应变吧。
推门而入,队长正低头要见礼,被邱枫先一步眼神制止,又想开口,一阵细弱的呜咽声从角落传来。
邱枫皱眉,拦下云锦云雾,自己慢慢走过去,衣柜刚打开便被合上,手中的家伙也是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起来。
“……”邱枫扶额,脱下外套,再次打开柜子,弯腰将一个小孩带出来,外套挡着看不到样子。邱枫眸光扫过,负责人一激灵,邱枫无语了,“你看暗场带着小孩来干什么?”
恍然,未等负责人害怕完,邱枫侧身去查看,果真如此,瞬间气得发笑。
“把玩偶给我好不好?我带你出去,别害怕。”邱枫软下声音,玩偶被拿出,邱枫抬手丢给安察,抬眼示意。
这小孩怀里的玩偶有监控设备,负责人这一出倒是自己给自己非法行径的证据都拍下了。
安察将人制住,队长挥手:“收队!”
邱枫看着腿边小孩有些头疼,哪有让自己小孩过来偷拍的心理阴影得多重?
“查一查,他还有没有靠谱的家人,如果没有运作一下送福利院或者正常点的人家。”
安排完,回来瘫在沙发里,一折腾,邱枫都没力气纠缠别的了。
“少主,通讯。”云锦躬身奉上。
“又是谁啊?”邱枫现在脾气很不好,耐心几乎为零,谁来都得撞枪口上。
白思哲,你死定了。云锦云雾为他默哀。
“少主。”连小枫都不敢叫,白思哲很急切,“少主,求您高抬贵手。”
邱枫瞟了眼地下两人:“嗯?从何说起?”
“少主您不是去墨城——云,额……白思贤他年纪还小可能是受蒙骗了,还有白宇川,他们两个肯定不敢啊,少主,求您了。”白思哲不知道还能怎么说,平时打打闹闹,出了事终究身份有别。
“云沐和你说的?”邱枫轻笑,已经有了火。
“不是。不是……没有。”白思哲不想牵连别人,却忘了,这种时候反驳,只会让情况更糟糕。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听听了。”邱枫坐起来眸光幽深,“白思哲,原来真正手眼通天的人是您啊,我这边还没上刑,您的电话倒是比我还快。”
白思哲呼吸一滞。
“我没想牵连你。白思哲,趁着滚。去找云沐领三鞭子清醒清醒。”
白思哲那边很识相地挂了电话。
云沐这个蠢蛋。云锦云雾恨铁不成钢,云沐肯定是不敢质疑主家决定去鼓动别人的,想来是好心告诉白思哲一声,想让他开心点,谁承想白思哲是个无原则心软的善人。
“嘭!”茶盏飞到墙壁上,邱枫黑着脸,忍了很久才看向白宇川,“白城长,说话。”
“少主,是我监管不力教子无方,白宇川请主家赐罚。”白宇川动动酸疼的膝盖,跪正些。
“认罚就行。”邱枫神色缓和,冷漠转头,“白思贤,我听说你在国外求学的时候参加过不少小众俱乐部,是圈内有名的训教师?”
白思贤一愣,为什么连这个也知道,主家到底查了多少?又为什么突然要提这个呢?
邱枫起身,走过去拿起白宇川身后呈上来的刑鞭,一步一步转到白思贤面前:“那就由你行刑。”
白思贤唰地抬起头,眸中的不可置信让他顾不得规矩。
“不过刑鞭和戒鞭还是有些区别,您可要花点力气。”手垂在半空,并没有等到白思贤领命,邱枫挑挑眉,几人的脸上五彩缤纷。
白宇川先反应过来,压声厉喝:“思贤!”
白思贤的羞耻心被惊恐替代,颤抖着手去接,鞭子在手中越攥越紧,不是一下就见血的鞭子。
白思贤和白宇川都紧抿着唇,旁边裴新面部扭曲,一方面是失血过多疼的,一方面是被邱枫的操作恶心到了。
“嗯?”邱枫等着白思贤的后话。
白思贤抖了抖,张嘴正要谢恩,身子一软手脱力,鞭子坠落被邱枫接住。邱枫凌空试了下手感,下一刻就直冲面门而来。
撕裂的疼痛后,白思贤半边脸没了知觉,嘴角湿湿的,好像是血,眼眶中也无声地涌出了许多液体。
白宇川一言不发,只要主家还肯罚就有机会,真的处死只有冷冰冰的文字。
“白思贤,你当上位的时候,看着我也得跪在你面前喊daddy,是不是特别爽?”邱枫冷冷开口,心中的火气被冰霜压着。
白思贤微微张了张嘴,真的是血的味道。
蓦地,邱枫想到了什么,急忙回头:“立刻!联系云沐,让他手轻点。”
云锦点头,云雾捂着腿也点头。
“你是怎么了?”邱枫不解。
云雾摆手,先回云沐。从刚才到现在云沐已经给她们两个发了无数求救信号,这回可以安心了。
白思贤舔了口血反而冷静下来,如果这样,是不是说明邱枫只是在问责他私生活的问题?不过,他何时让邱枫在他面前跪着叫爸爸了?!
大概是偶然间碰到了伪装的邱枫,现在他是气不过来发泄?白思贤嗤笑,表表忠心就好了。
“少主,我从来未想过也从来不敢,未曾做过这样的事。”
白思贤松了口气,裴新却提了口气。这个蠢货!看来他刚和白思贤见面时身边就混迹有邱家的人,那之后的合作交易必然也先一步被动了手脚。
“你不敢?你可没少做。”邱枫松手,坐回沙发,“行刑。”
白思贤垂着头,没动。裴新感受到浓烈的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个蠢货又要干蠢事了。
白宇川也不免担忧,来不及阻拦,白思贤已经抬头,朗声开口:“白家世代是邱家的家奴,我自然会听命于邱家的安排,可你是吗?诸位,邱枫根本不是邱家的血脉,为什么要受他的命令?”
话一出,空气出奇的寂静。
白宇川的脸从来没有如此惨白过。
裴新:还真是蠢货!
当初是为了引诱才告诉白思贤这件事,意在让他骄狂放手去搏,谁曾想他能在这个时候舞到正主面前。
有没有想过邱枫就算不是人家亲儿子,他也不是一无所有能让你欺压的?他拼出来的能力威望,哪一条是你可以无视的?
苍天啊,蠢蛋还是不太好,坑死了。
邱枫抬手,止住身后要动手的两人,只是浅浅的笑着。
白思贤这时候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骨子里的臣服刚才没让他起身,现在让他抬起了手。
口出妄言,自行掌嘴。刚才被抽裂的伤口再次迸发,白思贤的理智回笼,被邱枫漫不经心的笑容盯着,手上愈加卖力,很快麻木。
邱枫开始反思,他也是蠢,居然还在和这种人浪费时间。殷阮说的很对,不必和蠢货争辩,恐惧到极致便是认可。
“少主,道主的电话。”云锦再次当上传话筒。
邱枫再次抬眼,接起。
“对不起。我仔细反思了一下,我那天说的话有些重,习雅宁是你的女朋友那你们如何就是你们的事,我答应你不会做邱傲那样讨厌的爹的。”
“你怎么现在才说?”邱枫乐了。
“嗐,我想着你们该各回各家了,万一我说早了,你还在她旁边多尴尬。”
“可以早点说,我在墨城。”
“嗯?”
“是啊。”邱枫勾唇,“墨城这边的事家主让我处理,家主忙不过来。”
“邱枫,你又抽什么风?”语气一变,邱桀在发火的边缘。
邱枫吸气,一撇嘴,情绪立马上来:“道主,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你又犯病是吧?你别等老子过去扇你。”邱桀彻底火大。
邱枫只是悲伤的喊着道主道主。
“道主。”时机到了,云锦云雾躬身,“是有人说少主不是邱家的血脉,一想到不是您的儿子所以才有些伤心过度。”
邱桀沉默了几秒,轻轻叹息冷冷开口:“杀了吧。”
云锦云雾抱拳颔首。
“道主!”白宇川顾不得任何。
“谁啊在那里叫?”邱桀很不耐烦,“白宇川?你又活够了?”
“道主,道主。”白宇川膝行上前,在离邱枫两步远停下,“道主,小儿顽劣,是我没有教好,求您饶他一命,您让我如何都可以。”
“白思哲?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胆子了?”
“不是……”
“不是谁?你那么多儿子?呵,你拿什么求我?你很有用吗?我——唉,算了懒得说你。”邱桀把电话一挂,清静。
邱枫收回情绪,抬眼。白宇川面如死灰,往后白思贤愣愣的,好像被人抽走了魂魄,裤子浸了水渍。
“白思贤,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行刑?”邱枫心情很好,抿了口茶微微笑,有的是时间。
白思贤捡起鞭子,爬到白宇川身边,看了眼邱枫才慢慢起身,有地毯铺着其实不是很痛,心理负担让他腿抖,一动一股味儿悄悄发散开,麻木的脸又烧起来,痛重回神经。
“少,少主,请示下。”白思贤低头拱手,泪胡乱的糊在脸上,浸着伤口抽痛。
几人往后平移好几米,远离他们。邱枫裹上毯子准备小憩:“先试试手。白思贤,想想你最近干的事情,想出来一个加一鞭。”
那想不出来呢?白思贤咽下口水,看见邱枫身后的人拿出了计时器。
“可要想快点,白城长宵衣旰食身体不好,最后显示太多,怕承受不住。”
白思贤以前只觉得夜太短,他寻欢作乐总是不能尽兴,现在面对这漫漫长夜,更让他不安的,是邱枫知道多少,只怕自己全说出来更活不成。
瞥见裴新阴沉的眼眸,白思贤先斟酌着挑些不咸不淡的出来,可邱枫也不急,他有的是时间磨。
第三鞭下去,邱枫有些无奈的扶额,不是有名的训教师吗?怎么鞭法如此不堪入目。只是想恶心一下白思贤,照这架势,白思贤真得给亲爹打残。
真不中用。白思贤啊白思贤给你机会你坑爹。
云锦云雾对上邱枫眨巴的眼,无语望天。
邱枫无奈,把手放下,总不能他自己动手吧。让司空处和让侍卫动手,没提前说,白宇川这身子骨都熬不过几下。
“白思贤,你这些不痛不痒的话还有多少?你们父子关系不和?我以为他只对白思哲不好呢。”
白思贤抖了抖,他也不想,可他实在不敢说。身子因恐惧控制不住,鞭子落下哪怕极力回圜,还是骤加皮肉之苦。
“少主!是我避重就轻耽误审讯,请少主——”白思贤落下一条腿。
“审讯吗?不过这也算一条,打吧。”
白思贤顿住,他本意是让邱枫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没想到还是父亲遭罪,他受不了,抬起腿鞭子却迟迟未能落下。
“下不去手?别怪我没给你机会。”邱枫转头,给两人一个眼神。
两人无声叹气,又要演戏了,云锦走上前。
邱枫见有知分寸的人上前,悄悄松口气,转回白思贤:“行了,这回好好想吧。云锦,直接打。”
我哩天,这是一点不让人休息。打得吓人和打得疼是两回事。后者让人疼前者让自己累啊,得时刻注意着角度和力气。云锦活动一下,甩个鞭花试试手感,开始当无情的挥鞭机器。
白宇川懂了,得以喘息,背上最刺痛的还是刚开始那几鞭。
听着猎猎风声,白思贤半边身子失去知觉,摔在地上什么也顾不上一股脑的全说出来,恨不得再攀咬几个人。
“少主,是他蛊惑我的。我对邱家绝无二心啊!我只是……只是……”白思贤无从辩驳,被利益野心昏了头,他实实在在做了叛主的事。
邱枫抬头,云锦停下手中动作,静候在一旁。
计时器停留在三分五十五秒。
“裴总,你的手是不是伸的有些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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