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白灵一字一顿，仿佛要将这名字刻进骨子里，又仿佛在用尽最后的力气确认着什么。她的声音颤抖，却掩盖不住那股深入骨髓的恨意。
周围的黑衣气也不敢出，这突然冒出来的青衫男子，明明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有着一股让他们胆寒的气势。领头的黑衣人悄悄把手伸进怀里，那里藏着一枚信号弹，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敢惊动那位大人。
叶凡的目光落在白芷身上，那张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他皱了皱眉，伸手探向白芷的脉门。
「啧，下手还真狠啊，差点连命根子都废了。」叶凡收回手，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周围的气压却肉眼可见地低了几分。
白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叶凡，你也会心疼人？我还以为你这种冷血无情的家伙，早就忘了什么是人心！」
叶凡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只是淡淡道，「当年之事，我已说过并非我所愿，你为何苦苦执着？」
「执着？」白灵猛地抬头，眼神如同一头发狂的母兽，「你一句轻飘飘的‘并非我所愿’，就能抹去我所有的痛苦和屈辱吗？我告诉你，叶凡，这辈子我就算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说着，手中的匕首又往白芷的脖子上逼近了几分，鲜红的血液顺着刀锋滑落，在白芷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你住手！」玄清真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白灵一脚踹翻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闭嘴！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杀了她！」白灵尖声叫道，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你……」玄清真人还想说什么，却被白芷拉住了衣袖。
「师兄，别说了……」白芷虚弱地说道，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师父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今日之事，就当是我们欠她的吧……」
「师妹！」玄清真人痛心疾首，却也知道白芷说的是事实。
叶凡看着白灵，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知道，白灵变成现在这样，自己也有责任。可是，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再也无法挽回。
「白灵，你走吧。」叶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之事，我既往不咎，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念旧情！」
「哈哈哈！既往不咎？说的好听！」白灵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叶凡，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什么救世主吗？我告诉你，今天，我要你亲眼看着，你心爱的女人是怎么死在你面前的！」
说罢，她猛地举起匕首，朝着白芷的胸口刺去。
「师妹！」玄清真人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光闪过，白灵只觉得手腕一麻，手中的匕首便脱手而出，掉落在地。
白灵惊怒交加，猛地抬头看向青光射来的方向，却见一个身着青衫，腰佩长剑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男子面容俊朗，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手里还把玩着一枚青色的石子。
「哟，好热闹啊，这是在演哪出啊？」青衫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扫过在场众人。
「你是谁？」白灵警惕地问道，握着匕首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青衫男子没有理会她，只是自顾自地走到叶凡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啧啧称奇道：「我说叶兄，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副死人脸？怎么着，当年你一声不吭就跑了，现在回来是打算续写当年的话本，再续前缘？」
「住口！」白灵怒喝一声，手中的匕首再次抵上了白芷的脖子，「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只会说风凉话的家伙！怎么，你想替他出头？我告诉你，今天谁也救不了她！」
白芷被匕首抵着，却没有露出丝毫惧色，只是淡淡地看了叶凡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叶凡对青衫男子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白灵，沉声道：「白灵，你当真要如此？」
「如何？」白灵凄然一笑，「叶凡，你问问你自己，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你毁了我的一切，难道还不许我报仇吗？」
「报仇？」青衫男子嗤笑一声，「我说白灵，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当年那件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你情我愿，怎么就成了叶兄毁了你一生？你自己犯的错，凭什么要别人来承担后果？」
「你给我闭嘴！」白灵怒火中烧，手中的匕首猛地刺向了白芷。
「师妹！」玄清真人目眦欲裂，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匕首刺向白芷的心口。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白灵只觉得手腕一麻，匕首再次脱手而出。这一次，出手的不是青衫男子，而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凡。
叶凡伸手接住落下的匕首，随手扔到一旁，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白灵，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强盛一分，压得周围的黑衣人喘不过气来。
「白灵，你走吧。」叶凡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念在往日情分，今日之事，我不再追究。你若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灵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曾几何时，这个男人也曾对她温柔以待，许下过海誓山盟。可是，这一切都被他亲手毁了。
「叶凡，你真的要如此绝情吗？」白灵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叶凡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放手吧，白灵，你已经输了。」
「哈哈哈！输了？我早就输了，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白灵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绝望。
「白灵！」叶凡心中一痛，想要伸手去拉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别碰我！」白灵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恨你，叶凡，我恨你！」
说罢，她猛地转身，朝着身后的悬崖跑去。
「白灵，不要！」叶凡大惊失色，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
「叶兄，小心！」青衫男子见状，脸色微变，也跟着追了上去。
「师妹！」玄清真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势，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师兄，别管我，快去救救他们……」白芷虚弱地说道，眼中充满了担忧。
玄清真人咬了咬牙，强忍着身上的伤痛，也跟着追了上去。
悬崖边，白灵的身影在狂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坠入万丈深渊。
「白灵，回来！」叶凡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却无法阻止白灵的脚步。
「叶凡，如果有来世，我宁愿……」白灵的声音被风吹散，最后几个字叶凡没有听清。
就在白灵纵身跃下悬崖的那一刻，叶凡终于追了上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坠入深渊，消失不见。
「不！」叶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力地跪倒在地，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
「叶兄！」青衫男子追上来，看着眼前这一幕，也不禁沉默了。他知道，有些伤痛，是时间也无法抚平的。
悬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仿佛一个无底洞，吞噬了一切。
「白灵……」叶凡跪在悬崖边，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这个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悔恨。
如果他知道，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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