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中少了曾经的那份从容淡定，原本挺直的身姿似乎也略显僵硬，步伐虽依旧轻盈，但却隐隐透着一丝迟疑与不安。
她那微微抿起的唇角，不再带着往昔自信的弧度，举手投足之间，往昔那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与雍容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纱所遮掩，变得黯淡无光。
显然，秦霄近期的一系列雷霆手段，尤其是诛杀数位大宗师与宗师的壮举，已然深深撼动了她的内心，让这位白莲教圣女失去了往日的镇定自若。
在秦霄强大的气场与实力面前，她内心的自信根基已然遭受了剧烈的冲击，以至于她虽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却仍难以掩饰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疲惫与不安。
夏红绫身姿婀娜，莲步轻缓地挪移至凉亭中央，轻轻屈身，施了一礼，口中说道：“秦公子，许久不见。”
那嗓音恰似串串银铃相碰，清脆悦耳，在空气中悠悠回荡。
秦霄安然端坐在石凳之上，面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抬手示意道：“圣女请坐。不知圣女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夏红绫依言就座，柳依依为她斟满一杯茶。
夏红绫微微欠身，轻声道了句谢，随后轻抿一口热茶，润了润喉，这才缓缓开口：“秦公子，我此次前来，只是想问一问，你我之间的联盟如今是否依然有效？”
秦霄听闻，微微点头，平静地回应：“当然有效。”
实则以秦霄现今的雄厚实力，要横扫白莲教在荒州的地盘并非难事，可他并未如此行事。
并非是忌惮毁约之后果，毕竟当初二人的合作不过是口头之约，并未对外宣扬，即便毁约，在外界看来也无甚波澜。
他之所以选择维持联盟，一方面是念及夏红绫曾为他悉心收集了诸多残缺的功法与武技，这些对他的势力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助力。
而更为关键的是夏红绫此人的品行与作为。
白莲教在各处兴风作浪，所到之处混乱不堪，百姓苦不堪言，故而整个白莲教都难以让人产生好感。
但夏红绫掌控扶风郡之后，虽局面仍有动荡，却也有着诸多善举。
她积极筹备粮食，以低价售予百姓，解百姓燃眉之急。
每日亲力亲为，施粥救济那些饥寒交迫之人。
她还竭力约束教众，严禁他们肆意妄为，尤其在对待百姓之事上，态度甚是严苛。
不仅如此，她还大兴土木，建造了不少孤儿院，收容那些孤苦无依的孩童，甚至时常抽空亲临孤儿院，与孩子们一同嬉戏玩耍，给予他们关爱与温暖。
秦霄安插在各处的卧底早已将这些消息一一传回，他对夏红绫的一举一动皆了如指掌。
在他眼中，夏红绫并未被白莲教那套歪理彻底蛊惑，故而他愿意继续维持与她的联盟关系。
其实他们之间的联盟实则脆弱得如同薄冰，只要涉及自身利益的冲突，随时都可能被无情地撕毁。
秦霄目光深邃，突然开口道：“虽说我们的联盟尚在，然而荒州之地，终究只能有一个人的声音。”
言罢，他便止住了话头，却也点到即止，夏红绫心中自是明了其未尽之意。
只是她满心疑惑，既然秦霄认可联盟存续，却为何不肯放过白莲教于荒州的势力范围？
于是，她轻声问道：“秦公子，您究竟是何意？红绫实难理解。”
秦霄神色平静，娓娓道来：“我想圣女必定心如明镜，若你此刻舍弃荒州的地盘，待返回白莲教总部之时，那圣女之位怕是难以保全，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夏红绫闻听此言，娇躯不禁微微一僵，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不过瞬间之后，她便强自镇定下来，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秦霄所言极是。
秦霄继而说道：“我志在一统荒州，任何势力都无法阻挡我的脚步，白莲教亦不例外。但我们仍可继续携手合作。
你放弃扶风郡离开荒州，我自会安排得力之人协助你在内九州谋求发展。只需成功占据几个郡，你圣女之位便可再度稳固如初。不知你意下如何？”
夏红绫并非懵懂无知之人，她怎会不洞悉秦霄的心思。
秦霄分明是起了招揽之意，欲将她纳入麾下，为其效力奔走。
她抬眸直视秦霄，目光中交织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有长久周旋于各方势力间的疲惫，有对白莲教在荒州的基业即将失去的不甘心，却也在心底深处，泛起了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心动。
毕竟秦霄如今展现出的实力与气魄，以及他所给予的另一条出路，都让她在这困局之中看到了一丝别样的希望与可能。
夏红绫自小便在白莲教的环境中成长，自幼便饱受洗脑式的教育与训练。
论及对白莲教的忠心，在其内心深处，确实存在着那么一份忠诚，毕竟那是她自幼所依托的组织。
然而，她童年的经历却如同一道深深的伤痕，铭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在儿时的训练里，她与上百个小女孩一同接受着残酷的考验，彼此厮杀争斗，那是一场毫无怜悯与温情的生存之战。
最终，她在痛苦与绝望之中，亲手终结了自己朋友的生命。
而与此同时，教中的高层日复一日地对她们进行洗脑灌输，那机械而冰冷的话语，如同嗡嗡作响的苍蝇，不断侵蚀着她们的思想。
夏红绫的内心深处，对这种洗脑行径充满了厌恶与抵触，因此，她虽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对白莲教的忠诚，可实际上一直在暗中反抗。
直至她历经艰辛登上圣女之位，才仿佛暂时从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命运中挣脱出来。
但她心中清楚，即便如今，自己也不过是一颗稍微有了些自主空间的棋子罢了。
以她宗师的实力，在大宗师面前犹如蝼蚁般渺小，更遑论那些高不可攀的陆地神仙。
她的内心深处，无比渴望能够彻底摆脱这棋子的可悲命运，可无奈自身力量太过微弱，只能无奈地继续被命运裹挟，在白莲教的掌控下艰难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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