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光线大楼的门，又深吸一口京城初冬的雾霾——这味儿正的，让陈燔当即又连续打了四个喷嚏。
等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的鼻子已然彻底堵上了。
这货也没招，只能疯狂的揉搓鼻梁。
当勃哥进屋的时候，陈燔的鼻子已经通红一片。前者也不打招呼，只是眯着眼看着陈燔杯子，开口道：“呦，这都快吃晚饭的点了，你还喝咖啡？”
“这是板蓝根！”陈燔直翻白眼，声音干巴巴的直接从嗓子眼儿里往外头蹦。
“感冒啦？”黄勃脸上的关心之情只出现了一瞬间，接着马上就开始吐槽，“你这块儿啊，算是白练了，每年一次，不是年头就是年尾，也是没谁......”
“会不会说话，我特么现在是病人！”陈燔的白眼已经快翻得老大，乍一看还以为是毒液附体。这类似的话他老婆也说过，但对着丫丫他可没这么硬气......某些器官除外。
“是是是......那你现在啥症状？”
“鼻塞流涕喷嚏，这会儿喉咙也有点痒。”
“头疼不疼，身上有没有哪儿酸？”
“本来没感觉，你这一说我好像都有点儿！”
“这别是甲流吧？”勃哥忽然一个后仰。
陈燔瞬间也跟着慌兮兮，他急忙翻出个温度计叼嘴里。几分钟后，待看清楚上头，这货长松一口气：“还好还好，没发热......”
“那可说不准，兴许晚上这体温就上来了......”
勃哥还想继续呢，那边保强进来了正好听了一嘴：“陈导着凉了？那晚上弄完胡辣汤，热腾腾的一口气喝下去，发身汗，隔宿就好！”
勃哥点头，也给出了个主意：“炒洋葱也行啊，这鼻子立马通！”
陈燔一摆手：“炒什么洋葱，我们今儿说得是联合炒作的事儿！”
保强一点头：“喔，这事儿，陈大导说了，他不管......”
勃哥好奇道：“陈大导这是同意了？他不是经常怒斥谁谁谁不认真表演，经常炒作么？”
“也不能说同意，”人以前说话挺急，现在语速也慢了些，似乎是在斟酌怎么更合适的表达，“他应该就想当作不知道。”
“对嘛！”陈小导点头，这才是人陈大导的风格不是。
黄勃摇摇头，又看向陈燔：“那你什么主意？”
“我也当作不知道……”陈燔耸肩摊手，然后又揉揉鼻子摸摸下巴，假装自己是爽文男主。
黄王二人互视一眼，又齐刷刷看向陈燔，双双露出鄙夷的神色。
陈燔被盯得有点不舒服：“不是，你俩看我干嘛，我特么出道才多久，这种炒作的事儿你们两位前辈应该比我懂啊！”
黄勃直接矢口否认：“我特么又没炒作过……喔，那个几十亿影帝的说法，也不是我弄得……你知道的，我听一次就别扭一次，听说了全身不自在……”
保强也点头：“我倒现在都说不太准，到底什么是炒作。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他们说我炒作；离婚打官司，他们还说我炒作……好像我干点什么事情那都是炒作，把我都搞糊涂了。”
得，这俩还真就白莲花，只是颜值差了点。
话说，陈燔也是有被人说过‘炒作’的，就在拍《超时空同居》的时候。
这种指责一直到俩人大婚才渐渐消失。
现在么，他只能先对王.白莲花.勃解释一句：“炒作，就是把一点小事儿说得天崩地裂，只要你想，什么事儿都能炒，比如一男一女吃个饭，你就可以说人家是在搞对象。”
“我和勃哥中午刚一起弄了两碗馄饨。”
“那我俩就是一对儿！”黄勃嬉皮笑脸。
“我俩本来就是一对儿！”保强语出惊人，震惊陈燔一整年。
别说，人领悟的还真快。
“你别瞎说！”黄勃这会儿也不嬉笑了，啪一下就坐直了身子，很快啊。他虽然长得不好看，但个人审美还是正常的，就算要出柜加入LGbt……呸，想太多了！
“不是，我们就是一对儿啊，导演和演员么！陈导你还不知道吧？勃哥那个自己的戏已经请我了……”
“吓我一跳，”说归说，陈燔屁股还坐得死死的，他又扭头看向勃哥，“《一出好戏》要拍了？你忙得过来么！”
“不是明年，后年……你当保强的档期很好约啊？”
“是是是，二位影帝炙手可热业务繁忙，乃是华语影视业一等一的大忙人！”
“这话听着别扭，”黄勃伸出一只手往陈燔额头探去，“你不是一直损我么，今儿是犯了什么病？”
“感冒啊，刚才不是都量过温度了！”陈燔一把拍掉对方的爪子，“我怎么说也是当爹的人，成长了，懂得说好话了，这很合理！”
“啊对对对……那长大了的陈大导演给我们讲讲，炒作这事儿，靠谱么？”勃哥笑着缩手。
陈燔白了人一眼，你这老江湖需要来问我问我？
黄勃脸对着陈燔，眼睛却往保强那边瞥了瞥，大意是懂归懂但要说服别人那是两回事，尤其是给这种耿直的脑袋讲课，威信比逻辑要重要。
陈燔继续白眼：我哪来的威信？
勃哥继续斜眼：不是你帮着保强出钱出主意，他那俩娃还不知道咋办呢，现在属于人生导师了已经。
保强继续三白眼：这俩是在用传说中的眉来眼去剑？
好在陈燔没让人久等，略一思考就开口道：“其实呢，炒作和吆喝声是一样，都是为了卖货；吆喝声太小那是白搭，太大又容易吵着人，而且还容易把城管招来......”
保强点头：“懂了，就说炒作也可以，就是得掌握个度呗？”
“对喽，但不全对......炒作也好，吆喝也罢，前提是你东西得好，否者卖出去的越多，人骂娘的也越多......对了，你觉得陈大导那片子咋样？”
“我不知道！”保强大大咧咧。
“你拍的戏你不知道？”陈燔摇头，刚还觉得保强成长了呢，现在人又露出了个无辜的眼神。
“真不知道，原本我觉得还行，剧本我也弄读明白了，但每次陈大导一说戏，我就又不懂了......”
陈大导的境界这么高的么？陈燔只能换个说法：“那你觉得你演得怎么样？”
“前面还行，后面的......”保强不说话了，后半段他的心思就没在剧组。不过经历了那些破事儿后，他的心境和主人公迷茫的人设反倒更为贴合了。
说公道话话，《道士下山》是烂，但没那么烂。
湖光山色营造的很美，比无极那半吊子的特效可强太多了。
还有志玲姐姐的娇喘，那可是范德彪的人生巅峰！
只是陈大导的老毛病又犯了，中间大段大段说教式的台词让人听着爹味十足，遭人反感——你要是真有什么特别高深的理论就算了，但这戏说来说去，就是一个试图在尘世中找到自我的故事，反映的无非是人怎么和自己的七情六欲相处的问题。
另外还有个致命伤——从商业片的角度，这戏叙事手法出了大问题。这与其说是一个电影，还不如是上下两个故事。两者的关联度除了上述主题，其他不能说没有关联，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这个片子咋说呢，他不是大众电影，因为大众不需要这么被说教。
他也算不得小众戏，毕竟那么多明星在呢。
炒作也不是不行，只要话题度拉起来，这票房可能会好一点。但陈大导的口碑，怕是要再下降三分......
“总之，好电影不用炒，正面宣传就得；烂片子炒了也没用，只有中不溜秋的这种才适合炒作......顾念老朋友的方法挺多，暗中勾搭联手炒作不算很好的手段，还容易留后患......就是反正我还是那话，你们随便，我就当不知道。”
陈燔下了结论，但看着就和没下一样。
he~tui，不粘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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