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沉正要喝水,动作却忽然顿住,狭长的眼眸瞥向亮起的手机屏幕,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他放下水瓶,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拿起手机。
解锁后,界面直接跳转到刚接收到的转账信息。他忽略那串令人心动的数字,点开汇款人信息——
是一个陌生的加密账号,头像用简笔勾勒出一只卡通兔子的侧脸,线条圆润可爱,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夸张竖起的耳朵,仿佛在努力探听什么机密。
【叮咚】
【求李儒和余斯文勾结实锤。】
\"......\"
几乎是瞬间,夏星沉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闭了闭眼,还没想好如何回应,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价格好说。】
\"......\"
夏星沉皱了皱眉,本能地生出抗拒。上次答应帮忙,不过是偿还她照顾奶奶的人情,银货两讫后本该两清。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面无表情地按下删除键,对话框瞬间恢复空白,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夏星沉转身走进浴室,将水流开到最大,试图冲散心头那抹莫名的躁动。
水流哗啦啦地冲刷着结实的肌理。十分钟后,他关掉水阀,扯过浴巾胡乱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带着一身未干的水汽走出浴室。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余水珠滴落的声音。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瞥向床头,沉默片刻,终究还是闭了闭眼,起身走到床前,从床垫夹层中取出一枚黑色存储芯片。
像是终于放弃了抵抗,他略带烦躁地\"啧\"了一声,快速操作连接的独立终端。屏幕亮起,他精准调出其中一段标红的音频文件,指尖在发送键上悬停了一瞬。
那迟疑仅有片刻。
下一刻,他按下了确认。
【文件发送成功。】
提示音响起的瞬间,他几乎立即切断了设备电源,仿佛多看一眼都会后悔。他将自己摔进沙发,仰头望着天花板上冰冷的灯光,抬手揉了揉眉心,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咒。
\"真是......鬼迷心窍了。\"
【叮咚】
【邮件提醒:对方已收取您的邮件】
屏幕上的收取回执为这次破例画上了句号。
空气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也随之沉淀。
夏星沉盯着那行小字看了两秒,修长的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快速敲击,带着刻意营造的疏离与简练,发送了一条消息:
【到此为止。后续勿扰。】
发送完毕,他准备彻底翻过这一页。
然而就在消息发出的下一秒——
手机屏幕骤然闪烁,弹出一条冰冷的系统提示,字体是毫无感情的灰色:
【信息发送失败。请确认对方是否仍在您的联系人列表中。】
夏星沉的动作瞬间僵住。
不是没收到,不是延迟......而是发送失败?
一个荒谬又清晰的念头闪过脑海。
他不信邪地再次尝试发送了一个最简单的标点符号。
【?】
同样的灰色提示再次弹出,像一记无声的耳光,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信息发送失败。请确认对方是否仍在您的联系人列表中。】
\"......\"
夏星沉盯着反复出现的提示,沉默了足足三秒。随即他将手机扔到角落,抬手覆住眼睛,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用完就丢。这界限,倒是划得清清楚楚。
*
菊园的绣楼内灯火通明,与窗外沉落的暮色形成鲜明对比。
姜花衫和傅绥尔并肩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桌面上铺满了关于余斯文案件的材料、法律条文摘要,以及刚刚从夏星沉那里获取的加密音频文件转录稿。
\"太好了!有了这个,看余斯文还怎么狡辩!\"傅绥尔兴奋地握了握拳,\"我就说给钱有用吧?他都没问你是谁,东西就直接发过来了。以后好办了,咱们想买什么就找他。\"
姜花衫盯着手中的证据,眉头紧锁。
事情怎么会如此顺利?
难不成是李家又在设局?
可这份证据事关重大,李儒就算要下饵,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冒险。
没等姜花衫理清头绪,傅绥尔已经拿起她的手机,利落地将夏星沉的账号拉黑,清空了所有记录。
\"这家伙狡猾得很,可不能让他知道证据在我们手里。下次找他咱们再换个号,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傅绥尔得意地眨眨眼,\"嘿嘿,我还真是个机灵鬼。\"
姜花衫侧过头,目光落在傅绥尔明媚朝气的脸上,眉宇间的凝重顷刻消散,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真心的笑意。
原来如此。
不是因为李儒另有所图,也不是因为夏星沉突然转性。
而是因为傅绥尔。
因为她身上那份\"无与伦比的幸运\",在这种近乎bug的属性加持下,只要有她参与的剧情,再复杂的局面似乎都会被无形之力牵引,朝着简单甚至对她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想通这一点,姜花衫看向傅绥尔的眼神变得复杂,既有恍然,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庆幸。
她并非什么都改变不了。她改变了很多。
绥尔、妙妙、枝枝、周琦姗、余笙,甚至是萧澜兰......她们所有人都在与既定的命运抗争。即便走着相似的路,也绝不是从前的她们了。
她垂眸看着手中这份关乎许多人命运的证据,又抬眼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那些因沈归灵离去而产生的无力与荒凉,在这一刻奇异地被治愈了。
她的难过与沮丧,从来不只是因为离别。只要心意相通,总有重逢之日。她真正难过的是,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却依然无法改变分离的结局。她比谁都清楚沈归灵终将离开,因此生出了与命运抗争的反骨,在沈归灵步步引诱下清醒地沦陷,因为她想要改写这段剧情。
直到昨天为止,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输。所以当剧情突然转折时,她才会措手不及。
而现在,她忽然不再执着于沈归灵身在何处,是去是留。因为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当她试图用自己困住沈归灵时,其实也为自己设下了牢笼。
要想不被困在任何一场戏文里,就必须打破身上所有的枷锁。
牢笼锁不住爱,放手才能。
这个认知如同一道温和却有力的光,穿透了她心头的阴霾。
她回头看向陪伴在身边的傅绥尔,莞尔一笑:\"绥尔,谢谢你。\"
傅绥尔全然没有察觉姜花衫复杂的心理活动,得到夸奖后笑得更开心了。
她干劲十足地重新投入资料堆中:\"那我们接下来就照着这个方向,狠狠打余斯文个措手不及!你放心,我永远陪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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