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上次是怎么找到她的？”孟引桢有些不怀好意地看向闻樵。
“难道就你消息灵通？就你有人脉？”
两个人就这样在停车场聊了起来，今天他们都是自己开车来的，算是私人行程，毕竟这样的首映礼根本不需要他们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出席。
哪知今天还被自己尽心维护的人“背刺”了一下。
现在仿佛全世界的人都能联系上尹漱，除了他俩。
闻樵突然起了一念，说：“我还知道她的宿舍在哪，你说如果我们现在就买机票飞去找她，两张老脸一起出现，总归会给点面子吧？”
孟引桢听了简直想骂人，他这样的行为和跟踪狂有什么区别？连忙否决了这个提议，但还是问他要了地址，说不定哪天他宁愿做个跟踪狂，也想去见她一面。
目前，他还算能忍得住。
*
临近年末要整理的事很多，孟引桢特意让沈沧给他添了两项日程，一是去探吕芊的监，而是去看望尹漱的母亲。
他先去的疗养院，一切正常，尹漱的母亲状况不好也不坏，一直保持下去也不错。
孟引桢原本打算再进病房里看看的，但被医生拦住了，说是陌生人最好还是不要进去刺激病人。
陌生人？也是，他就是陌生人，马上连尹漱都要和他渐行渐远了。
医生是出于自身的责任说了这番话，但看到孟引桢若有所思的模样，又说：“尹小姐一直有从国外寄信过来，我们的护工按照尹小姐的意思都一一读给她母亲听过了，现在您来了，由我们保管也不合适，不如给您吧？”
“好。”孟引桢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虽然他也清楚由他保管更不合适，但他愿意自私一下。
他想他是被分手的，只要他还没答应，他就要一直耍赖皮。
不过这也真的印证了尹漱在视频里的那句话：爱情里全是自私。
他自私，卑劣，阴暗，并且不打算回头。
到了疗养院大门口，孟引桢瞥见了一个行踪可疑的女人，尤其是脸包得严严实实的，一看就没安好心，一直往疗养院里面张望。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尹漱接了个疗养院打来的电话就急匆匆离开的画面，孟引桢觉得还是有必要去调查一下这个女人。
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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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孟引桢去了吕芊被关押着的监狱。
吕芊被判了10个月，相较于其他犯罪，这好像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但于她而言，却是改变命运的十个月。
再红的明星销声匿迹10个月都是自寻死路，更何况是她这种吃了牢饭的，那是妥妥的劣迹艺人，在圈子里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了。
或许她想继续倚靠自家的资源东山再起，不过吕氏目前也算是岌岌可危，被孟引桢一点点蚕食着。
这一切弊端吕芊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当孟引桢来看她时，她有点不知死活地和他谈起了交易，“我高中时喜欢尹漱的父亲，想和他搞师生恋，天天勾引，骚扰，跟踪他，所以对他的私生活也知道一点，尹漱的死人父亲也并不是什么好人……”
吕芊点到为止，因着是监狱，她是其中的一员，也是受到保护的，所以也口无遮拦。
“哦？你想拿这个换什么？”孟引桢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说实话，吕芊一直待在女子监狱，已经好久没见到男人了，如今孟引桢落座于她面前，笔挺的西装三件套，无可挑剔的五官，落拓不羁的气质，除了让破破烂烂的接待室蓬荜生辉以外，更让她能多出力气多踩几个小时的缝纫机。
以及多做些春-梦。
“换我出去以后，你捧我……”吕芊满怀期待地伸长了脖子。
孟引桢忍不住嗤笑，“你算什么东西？让我捧你？监狱的墙皮难道都糊你脸上了？”
“……你不封我的口，等我出去了，自然会想尽办法告诉你的大宝贝，你觉得她知道了，会不会崩溃？”
吕芊说完，两腿一叉，往椅背上靠去，一副在监狱里适应得很好的模样。
“那我先告诉几个让你崩溃的事，首先是你出去以后没人会捧你也不敢捧，另外说不定你出狱那天家也没了，事业家庭都没了，双喜临门……”
“我知道！用不着你多嘴！”吕芊吼出了声，随即被旁边的狱警厉声喝止，她立马缩了脖子坐了回去。
“对了，你家倒了，你的小未婚夫还会在原地等你吗？可能你出狱当天能喝上他喜酒也说不定……”
吕芊一下瞪大了眼睛，原来10个月真的会让一个曾是云端的人一无所有。
……
孟引桢满意地离开。
他想，如果她还在自己身边，能和她分享一下也是好的，想起那摞她写的信，孟引桢有了主意。
*
日子很快到了平安夜这天，学校已经放寒假了，尹漱除了继续当手模，又多了个新活。
她在涩谷闲逛时，被一个星探搭讪，说是她的条件很适合当模特，问她有没有兴趣试试。
本着多条路多个机会的原则，尹漱没有立马拒绝但也保持了警惕，只留了名片，其余的没有多答应。
回去后她就和奈奈商量，又和专门负责留学生的老师咨询，最终问了好几轮，确定没问题后，才喊了奈奈和老师陪她一起去，毕竟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就这样她成了拍卖手册里的无名模特，从电影女主角到无名模特，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是堕落是退步是没脑子，但在尹漱看来这是解脱是向上。
她不想再活在孟引桢给的牢笼里。这就是为什么她要宣布退出影视圈。
*
平安夜自然处处都是热闹繁华，孟引桢毫无感觉，只埋头在信笺上奋笔疾书，这是给她的信。
一会儿，沈沧敲门进来，并递上了一杯咖啡。
孟引桢头也不抬地接过，沈沧酝酿了几秒，说：“孟总，尹小姐又上热搜了……”
姐不在江湖，江湖却依然有姐的传说。
孟引桢一惊，勺子没放稳，咖啡溅到了信上，好在不是很明显。
“怎么说？”
“一个很有名的Vlog博主更新了一段视频，里面拍到了尹小姐九月份出现在清宁寺祈福的画面……”沈沧相信说到9月，老板就已经能想到什么了。
他默默出去，把空间留给老板自己去琢磨。
孟引桢没有急着去看那段视频，他只怪自己的迟钝，没想到她的良苦用心。
她怎么可能就只送光秃秃的戒指和项链呢？内里必定大有文章，而他那时还以为只是她手工做的小玩意。
这就是他对她所持有的，赤裸裸的傲慢与偏见。
他实在是该死，就算一直贴身戴着，从未取下过，也弥补不了什么了。
信写完了，孟引桢仰头一口灌完了冷咖啡，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打开了那段视频，他不敢直面自己的愚蠢与自大。
视频里，山清水秀，阳光明媚，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从博主的镜头里路过，发丝飞舞。
博主发现了她，笑说哇那个小姐姐好美，随之把镜头转向尹漱，盯着她的背影拍了一会，而那时尹漱正盯着那个标明上下山步数的指示牌在看。
孟引桢也跟着一起看，三万步……
他到底辜负的是怎样一片真心？
今夜又是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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