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落座的时候，杨漫刚坐在自己身边，陈力就坐在了杨漫的另一边。
杨漫感受到盛书砚的目光，递过来一个自己没事的眼神。
盛书砚虽然告诉自己不用担心，也不用太关注身边这两人，但她的目光还是有点忍不住朝着杨漫跟陈力身上看去。
自打侯天河将陈力接回来后，盛书砚也没怎么仔细打量过这人。
现在看起来，她觉得陈力其实跟之前也没什么变化。
这可不像是一个担心妻子的人应该有的良好状态。
等到吃过年夜饭后，一群人都在客厅里，话题自然是聊不完的，热闹得很。
陈力应该是想要找杨漫说什么话，但是，郭凯强晚上喝得有点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了袁嘉敏，太兴奋导致的。
现在郭凯强就搂着陈力的肩膀，一个劲儿的叭叭地拉着人回忆往昔。
也不知道杨漫到底有没有看出来陈力的打算，可能看出来了，也可能没看出来，反正，她直接从陈力身边起身，走到了院子外面，跟袁嘉敏一起，还有院子里的两个小不点儿，放烟花。
盛书砚做为女主人，现在就收拾着碗筷去厨房里。
还有人想来帮忙，都被她赶了出去。
哪里让客人做了饭，还要让客人来收拾残羹冷炙？
等到厨房了里就只剩下了盛书砚跟侯天河时，盛书砚不由跟侯天河抱怨了两句。
她就是看见陈力过得逍遥自在，想到杨漫才到首都的时候，每天都过得魂不守舍，觉得很不满。
男人在感情上可真是太能保持理智，而女人一旦付出感情，总是那么容易受伤。
侯天河一边洗碗，一边安静听着自家老婆的吐槽。他是等到盛书砚都说得差不多的时候，这才缓缓开口道：“其实，老陈今天坐在车上的时候，跟我说，他想转业了。”
盛书砚吃了一惊，“这也太突然了吧？”
现在转业的人其实还挺多的，但大多数都是那种混到了营长，或者连营长的位置都没有混到，年纪大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军旅这条路上，走到了尽头的人，这才会选择转业回地方上。
但是，这类人，绝不应该包含陈力。
陈力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团长。而且，他再熬一熬履历，很快就又能追上侯天河的步子。
这种时候转业，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侯天河：“他说，他觉得杨漫可能是不想回军区了。现在，他们两人像是这样分居两地，也不是个办法。正好这段时间，有个转业的机会，能分到首都这边的市公安局……”
这年头，公安局其实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盛书砚沉默了片刻，“他居然有这种想法……”
侯天河“嗯”了声，“所以，我感觉他并不是对杨漫完全不在意。”
盛书砚现在也摸不清楚陈力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他要转业吗？”盛书砚问。
侯天河：“他说他要跟杨漫商量商量再说。”
盛书砚将干净的盘子从侯天河手里接过，然后擦干水分，放进橱柜里。
“虽然我之前的确不怎么喜欢他，但是他如果愿意为了小漫转业来首都的话，我还是祝福他，也希望他们早日和好。”盛书砚说。
不过，现在杨漫是什么态度，那她就不知道了。
或许，杨漫现在根本就不想要跟陈力生活在一起了呢？
想到这里，盛书砚凑近侯天河，“你说，这陈力对小漫好像也不是喜欢得不行，他怎么就没有提出过想要离婚的意思？”
难道是这年头的人，就是不喜欢离婚？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将离婚视为耻辱？所以，就算是互相折磨，也打死不愿意离婚？
盛书砚这话一出，就被身边的侯天河瞪了眼。
“说什么呢？什么离婚不离婚的，别瞎说。”
盛书砚：“……”
好吧，她现在更加确信就是自己想的那样。
如今大多数人都还觉得离婚是一件很羞耻的，不能被人知道的事。
今年除夕夜，她们一群人就没有再去找个山头放爆竹。
盛书砚将客房里的被子什么都抱去了客厅里，家里的男士们已经自发组成了打牌小分队，女士们还坐在一起嗑瓜子，吃水果，看电视，聊八卦。
盛书砚本来想着先把客房分配好，谁知道这一群人都说，今晚不用分配什么的，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必须通宵。
盛书砚看向袁嘉敏和杨漫，没想到这两人也觉得就应该守岁，热闹通宵。
见状，盛书砚先把被子搬过来，到时候万一这些祖宗们，没能挺住，半夜想睡觉，结果找不到房间又找不到被子。
客厅是留给了通宵的人，盛书砚觉得自己最多能守岁，过了十二点，她的精气神就被周公给抽走了，必然是要回到软乎乎的床上睡觉的。
盛书砚守岁结束后，努力睁开已经快要耷拉下来的眼皮，将院子里两个看起来还精力旺盛，完全没有一点睡意的小不点都给送进了房间里，勒令两人赶紧休息。
“不早睡早起的小朋友是长不高的。”
这句话对于侯确来说，简直就是百试百灵。
从上了幼儿园开始，就立志要长得比自家亲爹还要高的侯确小朋友，每天认真喝牛奶，就算是再挑食也不敢挑食，可不就是因为害怕长不高？
侯确跟张宏图并不是住在一个房间。
盛书砚想，既然以后张宏图都要交给自己跟侯天河负责，那就不能只将这个孩子当做是寄养在家里的外人。
跟侯确住在一起的话，张宏图连一个自己的私人空间都没有。
所以，盛书砚跟侯天河特意在张宏图来之前，重新布置了一间卧室。
里面还买了不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喜欢的玩具，床上的四件套也是盛书砚重新选择过的。就是为了让孩子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而不是暂时居住的地方。
张宏图早就有了一个当哥哥的样子，侯确还想要玩，但是他已经配合着盛书砚将侯确先送回了房间，然后再回到隔壁自己的卧室。
“书砚阿姨，新年快乐，还有，谢谢您。”
张宏图在进门之前，转头看着盛书砚，认真开口。
小小少年，早熟懂事，他能感受到盛书砚阿姨和侯天河叔叔对自己的用心，也能感觉到他们对待自己，跟对侯确没什么区别。
但就是因为知道这种好，他才更要讲出来。
盛书砚原本因为浓厚的瞌睡感，变得有些迷迷瞪瞪的脑瓜子，因为现在张宏图的这句话，陡然一下变得清醒了不少。
她回过神来，笑了笑，“嗯，以后一家人就不用再这么认真说什么谢谢了，都是我们这些做家长应该做的。好啦，别想那么多啦，赶紧睡觉吧。你也一样，小孩子现在不早睡早起，可是长不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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