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难道就许你这老牛鼻子每天打扮的人五人六的,我这老怪物就不能穿新衣了?”
明景行下巴一扬,随后一把将身旁的白月拉到身前,对着一念真人朗声道。
“告诉你,我家宝贝孙子组建了个‘护民盟’,要来争这武林盟主之位!我这当爷爷的,这次就是过来给她撑场面、捧人场?”
“孙子?”
一念真人闻言,目光立刻落在作男子打扮的白月身上,这 “少年” 眉清目秀,英气中带着几分内敛,而且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明景行见对方不说话,越发得意,大手用力拍了拍白月的肩膀,大声炫耀。
“没错!这就是我明景行的亲孙子!怎么样,一念老道,你看我孙子,是不是跟我一样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师祖,这位就是掌教数月前破例收录的弟子,道号若智,此前一直在外历练。”
若谷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回禀。
“想起来了,这位不就是那位白小友么!”
经若谷一提,一念真人才恍然记起,眼前这个男子,正是当初与陆忘忧一同来紫霄观的白大壮。随后他眼中又泛起新的疑惑,转向明景行问道。
“明老怪,若贫道没记错,这位小友姓白,而你姓明。这…… 白小友怎会成了你的孙子?”
“怎么?老夫认的干孙子,不行吗?”
明景行把眼一瞪,理直气壮。
“虽非血脉至亲,但在我心里,比亲孙子还亲!反正我跟我孙子今天就是要立这‘护民盟’!回头上了擂台,管他什么上三门、中六派、下九帮,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得被我孙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话嚣张至极,简直是把整个武林现有的势力架构踩在了脚下!
“哗 ——!”
现场瞬间陷入死寂,随即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白月和明景行!
几乎所有门派的弟子,都投来或愤怒、或讥讽、或敌视的眼神。
这一老一少,简直是狂妄到了极点!
白月感受着周围骤然升级、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敌意,嘴角抽搐,心中暗自哀叹。
“明爷爷…… 您这仇恨拉得,真是又多又狠!他们怕您的修为,不敢直接冲您来,这所有的敌意,不都得转移到我身上吗?”
然而,一念真人听完这番狂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抚须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爽朗浑厚,冲淡了现场的紧张气氛。
“哈哈哈!好!好一个‘护民盟’!好一个要把所有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
笑罢,他目光赞许地看向白月,眼中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期许。
“明老怪言语张狂,但话糙理不糙,自古英雄出少年,武林未来,正需这等锐气与胆魄!白小友,贫道很期待你在武林大会上的表现。”
“真人谬赞。”
白月只能干笑两声,拱手行礼。
“晚辈定当尽力而为,不负所望。”
她话音未落,却见一念真人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目光倏地转向人群一侧,瞳孔猛地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景象。
他嘴唇微微颤动,竟用一种近乎嗫嚅的声音,试探着喊了一声。
“师…… 师兄?”
这一声 “师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无形的惊雷,瞬间压过了山脚下的所有喧嚣。
众人循着一念真人的目光望去,只见傅文竹正带着傅修宇和陆忘忧,缓步朝这边走来。
“师弟好久不见了!”
像是回应对方的呼唤般,傅文竹笑着应了一句。
一念真人脸上瞬间被巨大的惊喜淹没!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前辈风范、真人气度,竟像个见到久别亲人的少年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傅文竹面前,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
“师兄!真的是你!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么多年…… 师弟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他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握着傅文竹的手力道极大,仿佛一松手,这位失而复得的师兄就会再次消失。
傅文竹看着眼前这位已是须发皆白、却依旧性情炽热的师弟,眼中也流露出岁月沉淀下的感慨。他反手轻轻拍了拍一念真人的手背,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喟叹。
“师弟,一晃几十年过去,你也老了啊,不过,你这眉眼间的神采,却依旧是当年那个跟在我身后跑的小师弟模样。”
“师兄取笑了。”
一念真人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却依旧紧紧拉着傅文竹的手不放,热切地说道。
“师兄,你既回来了,快随我上山!后山的云海还是当年那般壮阔,咱们当年亲手栽下的那棵古松,如今已是枝繁叶茂……”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眼中满是期盼,恨不得立刻将这些年的变化都讲给师兄听。
然而,傅文竹却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热情的邀请。
“师弟,你的心意,师兄心领了。但当年我离开师门时,曾在祖师像前立下重誓,此生…… 绝不再踏入紫霄观山门一步,誓言犹在耳,岂能违背?”
“师兄……”
一念真人闻言,满腔的热切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下,瞬间冷却下来。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你这又是何苦?当年若非你为情所困,被儿女私情牵绊,这紫霄观的掌门之位,本该由你来继承才是啊!以师兄你的才华与心胸,定能将紫霄观发扬光大,远超如今的规模!”
“师弟,慎言。”
傅文竹再次打断他,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豁达。
“往事已矣,是非功过,皆成过往,不必再提,你秉性纯良,胸怀天下,处事公允,这掌门之位由你来坐,才是众望所归,最为合适。”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掠过身旁的傅修宇和陆忘忧,眼中闪过一抹慈父般的温柔。
“至于我…… 我从未后悔过当初的选择,人生在世,有所得,必有所失,我失去了执掌紫霄的权柄,失去了师门的荣光,却也得来了更为珍贵的东西,如今,我一家团圆,安稳度日,已经很满足了。
“师兄……”
看着眼前的傅文竹,一念真人还想再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在这时,明景行突然大吼一声。
“大壮,你说什么?要是把这山门拆了?傅老头上山就不算违背誓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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