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补了一些内容，有分割线）
数十名工厂主、企业代表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他们衣着光鲜，满目春光，与工厂区的工人们的面容完全相反。
他们是工厂最有实力的那一批工厂区企业家。
他们的身后还坐着好几百人，都是各种微小型企业的老板。
马光指着他们说道：“看清楚了，林律师，这些人，不是我的傀儡，他们是工厂区经济的中坚力量，是工厂区的脊梁，是他们，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维持着这个庞大的经济体运转！
现在，让我们来听听现实的声音吧。”
马光示意将话筒递给他们。
率先接过话筒的人是一个中年工厂主。
“大家好，我是天兴纺织厂的厂长。”中年人道明身份后看向了林默：“林律师吗！我承认你清理掉了化工厂，拯救了很多人，很伟大！
但是你知道我的纺织厂用的原料是从哪里来的吗？
就是从被你清理掉的化工厂进的！
因为化工厂被接管，开始严苛实施高福利政策，导致我们去进货时，原料上涨了30%！
你让我们怎么活？
如果我的纺织厂倒闭了，我厂里的上千人，你负责给他们发工资吗？！”
纺织厂长刚说完，下一个工厂主就立马抢过了话筒。
“林律师，在上一轮的清理中，你关停了振东冶炼厂，说他们污染严重。
可他们是我厂里特种合金钢材的唯一供应商！
没有了他们，现在我只能从外省进货，光运费每吨就涨了500块，交货期还延长了三周！
我的客户等不及，订单都已经黄了好几个，在这么下去，我的厂子只能裁员减产，五百多个技术工人的饭碗，你林律师来端吗？”
他说完，下一个老板就抢过了话筒：
“林律师，我们是零配件合作社的，我们合作社联合了二十家小作坊，专门给马总的核心企业做螺丝、垫片这种‘工业味精’。
可是林律师你联合工厂区官方，清理低端产能，逼我们立刻升级环保设备。
可我们的利润薄的像纸，哪来的几百万投入？
要是我们这种产业链最细小的血管都被你的政策掐断了，那再好的主菜也出不了锅！”
....
....
工业包装公司、物流车队老板、甚至还有餐饮连锁店老板等等十几家公司纷纷发言。
辩论会硬生生的被他们开成了诉苦大会。
马光：“听见了吗，林律师，这不是我马光一个人的观点！这是工厂区实业家的集体心声！你指责我一家独大，剥削上下游所有人，可笑！
我代表的，是这里实实在在的产业逻辑和就业现实！
你那个美好的“新世界”，是以摧毁我们现有的、支撑着百万人就业的工业体系为代价的！
你每清算一家所谓的“垃圾公司”，可能就有一家依赖它的“正常公司”陷入困境！
你每提高一点福利底线，就可能有一批工厂主正在破产的边缘挣扎！
现在是内卷的时代，你凭什么能在内卷的同时保证高昂的福利待遇？
所以，林律师，你根本不懂经济建设，你也不是在与我马光为敌，你是在与整个工厂区的经济生态为敌！
与这百分之七十的就业岗位为敌！
而且！
林律师，你之前的破坏已经造成了深远的影响。
但是你做了什么来稳定局面呢？
纺织厂的困境你看见了吗？
你没有！
你只是解救了纺织厂的更下游企业的员工，但是纺织厂内因此不得不降低福利待遇的员工你看见了吗？
你没有！
或者说，你根本就不知道！
因为你林默根本就不懂经济建设！
你不知道清理掉一个表面压榨，污染的企业，背后牵扯了多少人，多少人靠他吃饭！
你给五个人提高福利待遇，在保证公平且市场份额不变的情况下，那这份福利，就会由另外的20人，或者30人来承担！
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另外30人增加的劳动量，降低的福利？
你林默只是在演戏，做表面功夫？
或者说，你要全面替换工厂区数百家的企业，来一个大换种？
这引起的经济震荡，人口失业，真是你林默能够掌控得过来的事情吗？
呵呵..”
马光说完冷笑了一声继续提高了声音道：“工友们！今天，我就在这里，代表我身后的企业家联盟，给大家一个最清晰，也是最残酷的抉择：
如果你们给林默投票，让他继续实行那虚无缥缈的美梦，我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
但我和我身后的各位老板可以告诉你们的是——营商环境将会急剧恶化，资本会恐慌性的撤离，
大规模裁员和工厂倒闭将不再是预言，而是立刻会发生的现实！
到时候别说尊严了，你们连争取“尊严”的那份工作，都将会失去！
但是如果选择我，马光！
我和整个企业家联盟，在此郑重承诺：我们将启动‘共生计划’——维持现有就业的基础上，每年从利润中拿出固定比例，成立产业升级基金，逐步地、可行地改善工作环境，提高员工技能！
我们做不到林律师画的饼，但我们能保证，大家的饭碗，端得稳稳的！
并且里面的饭，会一年比一年满！
现在，选择权在你们手里：
是选择林默那个听起来很美，但会导致经济崩溃、人人失业的理想幻梦？
还是选择我和企业家联盟这个虽然需要耐心，但能保证大家活下去、并且能越来越好的现实未来？
为了你不失业，为了你的厂子不倒闭，为了我们这个区不变成死城——
请做出明智的选择！”
说完，马光摊开了双手挥舞了一下。
喔喔喔——
君富公司的员工们直接欢呼了起来。
他们是真开心，他们本来就有稳定的饭碗，如果还能有免费提高技能的机会，那简直太棒了！
要知道，提高技能就等于提高了薪资水平啊！
其他公司的员工们脸上有些愣，但是眼神中都透露着惊恐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马光一番话下来，他们就是感觉心里慌得不行。
感觉下一秒就要失业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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