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长清南下当监军后的五天，裴庆指证祁无双的那些罪状终于还是在昌都传开。
如果这些指证在安都，不仅没有百姓相信、就算相信他们也会自动给祁无双找理由，会说那些绣衣卫该死。
可这毕竟是在昌都。
祁无双在昌都的影响力还不大，虽然前些日子曝光了前皇帝的丑闻，让昌都百姓对前皇帝深恶痛绝，但是不代表昌都百姓就信任祁无双。
就在昌都百姓议论纷纷的时候，也有小道消息在昌都城传开。
绣衣卫当初被裁撤是因为绣衣卫指挥使裴庆与宇文贵妃的堂弟媳妇通奸被堵在床上、宇文太师为了宇文一族的颜面才上奏裁撤绣衣卫。
这个小道消息是叶无唯让人传播的。
与此同时，叶无唯还有意让人带节奏，说宇文太师将那名与裴庆有奸情的女子给了裴庆，裴庆是因此才替宇文太师做伪证诬陷祁无双。
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还有细节。
果然如叶无唯所料：
百姓最爱八卦这些桃色新闻，他们往往不管事情真假、只人云亦云说得高兴。
一时之间，裴庆的桃色新闻热度盖过了“祁无双杀绣衣卫”之事。
就在裴庆的桃色新闻慢慢淡下去的时候，昌都各主要街道又贴出了朝廷公告：
公告是祁无双本人的申明。
祁无双承认是他杀了五百名绣衣卫，但是事前他根本不知道那五百人是前皇帝派去截杀他的绣衣卫。
几年前，他被前皇帝派去安平县查人口拐卖案，之前只以为是前皇帝忌惮他，后来才知道是前皇帝趁他离开昌都想杀他。
他从安平县回昌都的途中遇到多次刺杀，幸亏他身边的护卫拼尽全力才保护着他安全回到昌都。
一路之上他们杀了近五百人，可是之前他一直都不知道那五百人是绣衣卫。
直到这次裴庆指证他以五万石大米作交换请忽木汗杀害五百名绣衣卫，他才查清当初那五百名杀手原来是绣衣卫。
因此他虽然杀了五百名绣衣卫、但根本不存在“以五万石大米作交换请忽木汗杀害”之事，纯属裴庆诬陷。
至于和忽木汗勾结，倒卖粮食、中饱私囊更是荒谬。
当初，阿提人占据漠南，随时有南下占领中原的可能，而祁朝缺战马，没有战马就没有能力与阿提人一战。
无奈之下他只好用粮食同忽木汗换马。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
正因为有了那些战马，他才将阿提人赶出漠南、赶回北地。
而前皇帝的死更是与他无关，乃惊厥而亡。
除了祁无双的申明外，还有相关“证据”：
一、祁无双从安平县回昌都途中遇到的刺杀。
二、祁无双用私库银子填补前皇帝留下来的国库亏空账目。
三、祁无双同忽木汗买马的账目。
四、太医院出具的前皇帝死因并有祁太尉、庄太傅、宇文太师等重臣证明的诊断报告。
五、前些日子公告过一次的前皇帝通敌证据。
六、景正帝遗旨。
与此同时，叶无唯也让人在百姓中带节奏：
既然新帝都承认是他杀了那五百名绣衣卫、实在没必要否认用五万石粮食交换之事，看来果然是裴庆诬陷新帝。
新帝都将阿提人赶出漠南、赶回北地了，更没可能与北地勾结。
新帝都将自己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修路、修水利、开垦荒地了，还存在什么中饱私囊？
前皇帝明明是惊厥而亡，宇文太师都签字证明了，如今却要将前皇帝的死扣到新帝身上，实在是卑鄙。
正如叶无唯所料：
百姓对上位者的勾心斗角并不太感兴趣，他们更关心他们的生活。
在有人带节奏下，百姓们的舆论偏向了祁无双。
既然新帝没有白白将五万石粮食送给北地，还将他自己的银子用到百姓身上，这样的皇帝有什么不好？
见百姓间的风评转向，叶无唯终于松了口气。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叶无唯对祁无双道：
“事情总算过去，虽然你的名声有一定不良影响，但总算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以后你多施一些利民政策，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样百姓才会真正尊敬你。”
祁无双不像叶无唯这样看重他自身的名声，如果不是叶无唯在乎、他都懒得搭理宇文太师。
见祁无双没上心，叶无唯将筷子放下道：
“无双，你是不是认为我沽名钓誉，一定要伪造证据给你树立好名声？”
祁无双给叶无唯夹菜：
“我没认为你虚伪，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真的？”
“是真的。
如果你真的是沽名钓誉之人，你就不会故意引导朝臣对你、对祁安部产生畏惧。”
见祁无双理解他，叶无唯才道：
“之前你不是帝王，行事肆意一些也无妨，因为名声于你没那样重要。
可你现在身为帝王，一言一行影响着整个祁朝百姓。
想要祁朝安定、政令畅通，帝王的名声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如果祁无双不是帝王，叶无唯也不想操这么多心。
“好，我听你的。”
见祁无双回答得很敷衍，叶无唯有些无奈。
罢了，以后还是他多操些心，一定不要让祁无双再犯“用五万石粮食换五百条人命”的错误。
……
当天晚上，两人敦伦了一回后，祁无双搂着叶无唯的肩问：
“无唯，如果我只是安都的祁王，你愿不愿意公开我们两人的关系？”
叶无唯想了想：
“虽然不会广而告之、但是不会有现在这么多顾忌。”
“那你在公共场合会特意避开我吗？”
叶无唯又想了想：“我不会刻意与你避嫌。”
祁无双摸着叶无唯的肩膀没说话。
见祁无双没出声，叶无唯返头看向祁无双：“你不会想现在公开我们的关系吧？”
“没经过你同意，我不会私自公开。”
“无双，我并不是介意与你的关系，而是我们的关系一旦公开会给你我带来很多麻烦。
特别是我，会被万人所指。”
祁无双摸叶无唯肩膀的手顿住，“我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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