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默有午休的习惯，从秦淮楼出来就回清雅斋午休。
董建川是夫子庙古玩街的常客，既然到了，自然是要带王景行逛逛。
走了几家店铺都没有董建川看上眼的东西，如今的古玩店，卖的多是工艺品。
逛了半天，董建川到一家熟悉的古玩店。
见董建川来了，老板从保险箱拿出一个小锦盒来，里面是一枚田玉扳指。
扳指，最早是古人拉弓射箭时，戴在大拇指上用来扣住弓弦以便拉箭时保护手指的用具。
清军入关前，女真人多用鹿骨扳指，到了清朝中后期，扳指逐渐从军事用品转变为代表身份象征的装饰品。皇亲国戚、豪门贵族无不佩戴扳指，而且多用名贵玉石，代表其尊贵的身份与地位。
董建川细细看了扳指，放回盒子推给王景行，说道：“看看这个扳指如何？”
王景行自从入股听玉阁后，一直恶补玉石方面的知识。除了翡翠，和田玉这类中国传统玉石也是了解不少。
王景行拿起扳指仔细看了看，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质地细密，略显油脂光泽的白色中透出微微的黄色，通体凤鸟祥云纹，雕刻灵动，手工精细，内刻“筠亭”俩字。
王景行点点头，说道：“上品羊脂白玉，细腻无瑕疵，这种做工精细、名贵精美的扳指，应该是清代中后期的，但具体年代我也判断不来。”
董建川直接问老板：“老许，这扳指怎么个说法？”
老板说道：“董总，这可是小店刚收的精品，清乾隆朝黄带子富察明瑞的扳指。您看，扳指内还刻有他的字‘筠亭’，请专家鉴定过的，如假包赔。”
董建川问王景行道：“富察明瑞是谁？”
王景行从小喜欢历史，还真听说过明瑞。
明瑞是清中期比较有名的将领和外戚，其先祖在努尔哈赤起兵时便率族人归附。明瑞之父官至一等公，姑姑是乾隆帝的第一任皇后孝贤纯皇后，颇受乾隆帝钟爱。
明瑞最初以官学生的身份袭公爵，一路平步青云，军功不断。
乾隆三十二年，明瑞以云贵总督兼任兵部尚书，出征翡翠国。因征缅有功，封一等诚嘉毅勇公。可惜次年便被缅军包围，力战后自缢而死，是个悲壮人物。
王景行便向董建川介绍了明瑞生平，董建川听是名人之物，对老板说道：“老许，这扳指我要了，给个实在价。”
老板说道：“董总，扳指向来以乾隆朝的最为奢华名贵，其他不说，这顶级的羊脂白玉就不多见，前十来年康熙帝的一套七枚扳指就拍出了4000多万的高价。”
“这枚扳指虽然和乾隆的御用扳指没法比，但其他人要没有300万的还真不卖，您是贵客，我给您最低价260万，买贵了您回头找我。”
知道捡不了漏，董建川爽快地直接刷卡买入。
出了店铺，王景行问道：“买古董都不还价的吗？”
董建川笑道：“正常当然是漫天叫价，就地还钱，但我和老许很熟了，这块扳指是行情价，在金陵他还不敢坑我。”
王景行点点头，说道：“这扳指确实不错，也算是有收获。”
董建川拿着扳指说道：“这里离钱老的清雅斋不远，要不然逛过去，请钱教授掌掌眼。”
两人继续往前走，一路逛过去。
快到清雅斋的时候，路过一家叫博古轩的店，董建川说道：“这家博古轩有赌石，小王你是高手，进去看看。”
俩人走进博古轩，王景行发现这家古玩店还真不小，而且很杂，100多平米的店面琳琅满目地摆着青铜器、字画、瓷器、玉石、杂玩。
见董建川走进来，店内坐着的一个40多岁白白胖胖的男人连忙起身相迎：“董总，好久不见啊，欢迎欢迎。”
董建川笑笑，说道：“最近比较忙，郑老板有什么好货吗？”
郑光明说道：“您还真来对了，前两天刚到一批毛料，董总可以玩玩。”
董建川点点头：“那走吧，去后院。”
郑光明在前带路，王景行跟着董建川穿过店铺走到后院。
店铺后面居然是个大院子，院子再过去是四间打通的平房，平房内一排排架子，摆着两百多块大小不一的毛料，蒙头料居多，也有部分半赌的开窗料。
王景行倒没想到金陵古玩街居然还有这么一家赌石的店铺。
逛了一圈之后，却是大失所望，毛料数量虽然不算太少，但都是下品，一块冰种的都没有，而且九成以上都是砖头料，里面要么都是些白色棉絮，要么纯粹就是一块石头。
开了窗的到有几块糯冰种，可惜开出的价格太夸张，这要是买了，一赌一个垮。
王景行一边看毛料一边问道：“董哥经常来这里玩？”
董建川边走边答：“以前来过几次，很久没来了。”
老板就在一旁，董建川话不说透，不过王景行一下明白，看来大家都知道这家店的毛料质量不高。
难怪整个后院都没有客人，生意很冷清。
郑光明在一旁很热情，说道：“董总，难得您今天光临小店，无论您看中哪块，一律打八折。”
王景行听了笑笑，董建川这个亿万富翁，还在乎你这点折扣？
估计是刚好路过，董建川想让自己这个高手来摸摸底，看看能不能捡漏。
一圈看下来，王景行说道：“既然来了，那就玩玩吧，老板，这块、这块和那块，帮我拿出去切了吧。”
郑光明之前还以为王景行是董建川的子侄或者跟班呢，听王景行这么一说，愣了会才反应过来。
董建川这会才想起来，还没介绍王景行呢，便说道：“郑总，这是我兄弟，赶紧的。”
郑光明急忙让员工推了个小推车，把王景行指定的三块毛料推出去。
三块毛料其中一块重达89公斤，里面有大块的糯种翡翠，虽然品质不算很高，但胜在玉肉大块，颜色较正，解出来的话，价值200万出头。
这块毛料算是整个后院售价最高的几块之一，也是全部毛料里最大的一块漏。
另外两块个头都是十几公斤的毛料，里面什么都没有，是王景行用来混淆视听隐藏实力的。
三块中一块，而且还不是很高品质的糯种，算是很正常。
打完折，三块毛料总共38万。
刷卡，画线，解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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