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被一团迷雾笼罩，似乎衰朽着不属于她的古老气息……”
刘启惊讶于素禅灵的评价，皱眉追问，“伯父的意思是，大能转世重修？”
“很难确定，所谓的转世重修，不过是修士所求无望，亦或低微时，曾误入歧途，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大道求索。
方才决定舍却所有，破而后立，从头来过，以求，涅盘再渡……
可岁月轮回沧桑，不曾刻朽她的魂魄，若真为大能转世重修，其境界层次，当远非我所能置喙……”
刘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素禅灵不过提供了可能，但冥冥中，刘启仿佛已经得到了真正的答案。
素禅灵此时偷偷瞥了一眼素魄心，随后，语气似略带不情愿地问道：“你当真不和我们回蟾宫？”
刘启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淡淡摇了摇头，“不了，蟾宫是你们的家，却不是我的，而今离去，我也，该回家了……”
素魄心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饱含担心地望向刘启。
素禅灵心中叹了又叹，“既如此，我便不再劝你了，只是，你一人横渡星空，还是要小心时空乱流与星渊虫兽。”
时空乱流，刘启自是知晓，可——
“星渊虫兽？”
“嗯，我也是来到罗摩星后才偶然得知，不知我族古籍为何不曾记载。
据说，星渊虫兽乃是一个无比特殊的种族，其生来便有通玄之境，但终其一生，至强者，也无法突破至诸天，有大能推测，或许是星渊虫兽的血脉中，蕴含有天道诅咒。
星渊虫兽形似虫而体巨大，无目巨口，利齿满嘴，生鳍而无鳞无尾。
我是未曾遇过，但星渊虫兽游弋星空，以星屑为食，没有固定居所，你此行一去，怕是要数月时间，几乎横跨半个大域，难保会有遇见的时候……
不过，倒也不必太过担心，星渊虫兽大多时候都温顺无害，可一旦遭遇攻击，便会暴走疯狂，无差别地毁灭一切，然后全部吞入腹中，像消化星屑一般，溶解所有。
以你的实力，只要提前有所注意，不主动招惹，应当无碍。”
“多谢伯父提醒。”
“嗯，走了。”
“欸，伯父请稍等一下。”
“嗯？”
刘启伸手一探，便取出宇灵舟，“还要请伯父回到罗千星后，将此物交予千方州灵蕴宗的唐迟长老，这是我曾答应他的。”
素禅灵一卷袖袍，“还有吗？”
刘启点点头，又不知从哪取出一个塞满鼓起的储物袋。
“伯父，这是当时婆婆留在星空舰舟之上——蟾宫的宝药与缘晶，舍却当时的消耗，剩下的，都在这了，烦请伯父带回去。
只是，这星空舰舟，我还要借用，暂时无法归还，回去后，还望伯父能帮我向蟾宫诸位解释一二。”
“知道了，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素禅灵伸指一挑，取回储物袋后，忍不住嘀咕吐槽，可一看身旁素魄心婆娑的泪光，声音便没来由地越发微不可闻。
刘启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忽然并指一剑，向瞎眼刀魔打出一道无比菁纯的先天之气。
“刀魔前辈，你双目的道伤，以我如今境界修为，尚不足以化解，不过，我想你或许可以自行参悟，化解之道，就在其中……”
瞎眼刀魔闷闷地“嗯”了一声，便施展秘法，将那股先天之气引存入体内。
一旁看着的素禅灵却是大惊失色。
“小子，这不会是先天混沌之气吧？！”
刘启含笑点头。
“怎么可能？！你不过才初破观微境……嘶……还有没有多的，给伯父我也来一……”
正说着，素禅灵便注意到素魄心冷冷的目光袭来，当即戛然而止。
“咳咳咳！我不需要，我一个诸天境，还能缺你这东西，你千万别给我嗷！”
刘启无奈失笑，当即打出一道同样菁纯的先天之气。
素禅灵说是不要，先天之气到了身前，却连素魄心动身走到刘启眼前也顾不得。
当然，他也不敢管。
当然，他也管不了。
只能手忙脚乱地掐指作印，将先天之气封存入体，生怕有一点多余损耗。
……
“你还会再来蟾宫吗？”素魄心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如果有机会，自然会的。”刘启道。
“让小觉魂一定记得我。”素魄心道。
“他不会忘的。”刘启微微一笑。
“嗯，我在蟾宫等你。”素魄心不再多语，重重点头，转身走去。
素禅灵此时已封存好先天之气，见此情形，却不由得心中悠悠一叹，再望向刘启，一瞬间百感交集，汇到最后，只有一句。
“小友……保重。”
说罢，连同素魄心与瞎眼刀魔，身化流光离去。
……
罗征星上。
一处洞府之中。
一个上半身赤裸滚红，脸上划过一道狰狞怖人伤痕的中年男子，沉寂入定了不知多久，忽然睁开双眼，目露精光，气势勃发，昂首怒吼不断。
整座洞府都为之震颤不休。
声音将歇，那男子随手披上衣物，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自洞府之中迈步走出。
“父亲！您出关了！”
“嗯。”男子宠溺一笑，“柔儿无需太过担心，为父此次闭关，又有精进参悟，自信十年内必破通玄，族内赐姓之时曾允诺我，若我通玄，便可自立一脉，引入嫡系，到那时，你也可以改姓独孤了……”
被称为柔儿的妙龄女子却只勉强一笑。
“嗯？怎么了？”
“父亲，您闭关之时，可曾注意到大道金榜？”
“大道金榜？”男子摇头，“我封闭六识，隔绝了外界感知……”
“近来已经传疯了，说那大道金榜……其出世之时，也的确伴随着煌煌道音。”
“竟有此事？！”
“最关键的是——”那妙龄女子一顿，神情犹豫。
“是什么？”
“金榜之上，有名字，而且，只有一个名字……”
男子心中忽然生出不好预感。
“是——刘启。”
“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他，他不可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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